所以,海珍一進門,就覺得氣氛有點奇怪。


    “幸姐姐,這是……。”


    海幸和洪珠聽見海珍的聲音,立即扭過頭去,隻見海珍挺著已經顯懷的孕肚搭著貼身女使的手,身姿端莊的邁過門檻。


    洪珠緊緊的盯著海珍的肚子,她懷孕了!


    此時除了妒忌之外就是興喜了,主母懷孕,她不就有機會服侍夫君了嗎?


    海幸沒作聲,而是使了個眼色給洪珠。


    洪珠立馬會意過來,撲嗵一聲跪在地上痛哭起來,還邊哭邊磕頭。


    她這樣突兀的舉動嚇了海珍一大跳,珠珠連忙穩穩的扶住海珍,擰著眉對洪珠凶道:“你是打哪裏來的人,怎敢到我家大奶奶麵前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幸姑娘,先前我家姑娘被大夫人和你衝撞裏大動胎氣,好不容易今日下床走動走動,你這又是弄了個什麽人來嚇我主子,真要是有個好歹,這責任你能負得起來嗎?”


    被個奴才教訓,海幸狠狠的刮了珠珠一眼,“主子在這裏,哪兒輪到你一個奴才說話?再說了,你們家好姑爺惹出來的風流債,跟我有什麽關係?哪裏輪到我來負什麽責任?”


    珠珠聞聲,臉一陣白,她家姑爺什麽時候惹風流債了?


    然後她盯著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洪珠,冷笑,“就憑她?到我們院兒裏掃地都嫌磕磣,竟敢說是姑爺的風流債,也真好意思給自己臉上貼金。”


    “別著急否認,是與不是聽人家說說不就知道了。”


    海幸邊瞪珠珠,邊拿眼去斜海珍,見她臉色慘白,身形不穩,心裏真是痛快。


    抽抽泣泣的洪珠怯生生的抬頭看著海珍,先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她將曾與於希梵有婚約,以及她與家人找上門來如何被楊夫人趕出去之事一一說了。她聲淚俱下,無比動容。


    光是於希梵曾與人有婚約這事就足夠讓海珍驚得雙眼發花了,何況人家還曾上京城認過親,隻是被楊夫人給趕了出去,並瞞住了她。


    海珍緊緊的抓著珠珠的手,嘴唇哆嗦得厲害。


    這種關乎人清白的事,她不相信會有人亂謅。


    海珍腦子裏一片空白,怎麽辦?怎麽辦?


    “大奶奶,小女委實在鄉下過不下去了,整個州城都知道我曾與於家公子有過婚約,可與他成婚的卻不是我。被趕回去後,我都不敢出門,隻要一出門就被人戳著脊梁骨恥笑,為此家中長輩將我關在家裏不讓我出去,可是府裏下人的嘴也沒停止對此事的嚼用,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原想一死了之,可又想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若我赴死,留下老父老母實在大不孝,可我也不能再留在家裏了,牽連家中族人跟著我受辱,隻得再次進京,求大奶奶您給我做做主。小女的要求不高,隻要能留在於家公子身邊,做個妾室,也是心甘情願,求求大奶奶成全。”


    洪珠經受過海幸的點撥,此時將自己的冤屈說得情真意切,字字動人。


    以至於海珍聽聞竟萌生了一重濃濃的負罪感,她僵著腿腳站在那裏,不然早就倒下去了。


    而此時海幸又笑著添亂補刀,她說,“妹妹,若是按妹夫的姓氏來看,當是於家祖母定的親事方能算數,嫁給妹夫的原是洪家姑娘,就算楊夫人再滿意於你,你進門也不能做大,隻能做小。現在洪家姑娘為了能有點臉麵的活下去什麽都不計較了,願意委身給於家公子做妾室,讓你做大呢,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我要是你就趕緊點頭答應,甚至將來真鬧出什麽事出來,你好沒臉。”


    “唔……。”


    洪珠適時的配合著哭了起來。


    忽然花廳門口出現了一個人,顯然她是將海幸的一席話聽得十分真切,她冷著臉搭著那婆子的手邁過門檻,先是查看了海珍的情況,見她被氣得臉如菜色,身體止不住的發抖,心下十分擔憂。


    連忙吩咐珠珠趕緊拿貼子進宮去請禦醫,改那婆子去將海珍扶著做到一旁去。


    原是想讓人把海珍送回屋去歇著,可今日之日涉及到梵哥兒和梵哥兒媳婦,海幸這死丫頭肯定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什麽難聽說什麽。所以,為了不讓海珍心裏有芥蒂,這事情必須得當著她的麵給解決掉,否則後患無窮。


    “大奶奶,趕緊喝口水順口氣,事情可不是這二人說的那樣,您放心,大夫人來了,會給您做主的。”


    那嬤嬤可是一直服侍在婆母身邊的,她這樣說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海珍心裏的堵塞。她喝了一口那嬤嬤遞上來的水,然後看到楊氏緩步走到海幸麵前,冷不丁的揚手就一巴掌煽打過去。並怒叱:


    “你到底安的什麽心?珍姐兒不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血脈至親嗎?你帶著一個不相幹的人進府來刺激她,是生怕她的日子好過了是不是?先前你們母子害得她胎氣大動,如今才緩過來,今日你又上門滋事,海幸,你當真我不敢把你怎麽樣嗎?”


    海幸捂著被打的臉,一臉懵愣的盯著楊氏,然後楊氏的一番話成功的將她嚇到了,但她倔強的梗著脖子不肯低頭,“你……你憑什麽打我?”


    “你一而再的害我懷有身孕的兒媳身子不適,難道我還要謝謝你?我再告訴你,今日之事不會這麽算了。來人呐……。”


    楊氏語聲一落,聽得海幸心裏一哆嗦,“你要幹什麽?”


    楊氏沒理她,直接看著仆婦吩咐道:“派人去把海府,能請來秦老夫人就請來秦老夫人,請不來秦老夫人就請錢氏。”


    “是。”


    仆婦一走,楊氏又對那婆子說,“我們蘇家的人原是關不著海家的事,可這海幸姑娘實在是太沒規矩,需得讓人好好教教,否則將來出了閣,還不知得在夫家鬧出多少事來。那嬤嬤,叫人拉出去,就在這廳外的庭中給我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


    海幸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她嚇得蹌踉退步,然後看向海珍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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