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唐詩詩的話,我不知該說什麽?


    唐詩詩還在勸我:“打個電話給他吧,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聽顧清讓說,他和冉已瑾沒發生什麽的,不過具體怎麽樣,你還得親口問沈硯風才知道,他也不跟我們說,頂多也是顧清讓和我哥他們猜測。”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跟我還客氣什麽,我過兩天就回去了,倒是請我吃飯。”


    “你又出差了?”


    “是還沒回去,這邊的作品出了問題,我得補救,先不跟你說了,回去再聊!”


    “好,你忙!”


    和唐詩詩通完電話,我按下了沈硯風的手機號,久違的數字,我滾瓜爛熟的記憶在我腦海中。


    我抿著唇,呆泄了許久,才按下了撥打,心砰砰直跳,電話通後,響了很久也沒人接,最後被自動掛斷了。


    我隻打了一次,沒有再繼續了。


    他應該是不想接吧,又或許是在忙,我心裏更希望是後者。


    給沈硯風打了電話,我好像稍微放鬆點兒了,也沒有再繼續等他,而是上床躺下了。


    我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聽見手機鈴聲在響,我胡亂摸到手機直接接通了,沒等我出聲,那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在哪?”


    冷冰冰的兩個字,包含了他所有的情緒。


    是不滿,和憤怒,不過我聽著後者更多一些。


    我也立刻就清醒了,坐起身,低聲道:“在家。”


    男人沒有出聲了,但透過手機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有些急促,除此之外,我還能聽到一絲的譏諷。


    我抿著唇,小聲問:“你呢?在哪?”


    雖然唐詩詩說了,他和顧清讓去了北市,可我還是想他親口告訴我。


    結果,自然是如了我的意。


    沈硯風說在北市。


    然後就沒有話題可說了。


    好像都在較勁兒,也都在極力去忽視掉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想當做沒有發生,可都做不到。


    我們倆還真是挺可笑的。


    我緊攥著手機,低聲道:“你先休息吧,我也要睡覺了。”


    “嗯。”他低沉的應了聲,但依舊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最後是我率先掐斷的。


    結束通話後,我已經全無睡意了。


    肚子也感覺了饑餓,這個點喊外賣我也不想等,下樓自己煮了碗沒有任何色香味俱全的麵條。


    但是自己煮的,即便是別人難以下肚,也覺得味道還不錯。


    人天生的自戀心態。


    吃過麵條,外麵的天都泛白了。


    又找到手機看了一眼沈硯風打電話來的時間,淩晨四點半,這個時候他還沒睡?


    心又隱隱開始擔憂了。


    不知道他找融資找的怎麽樣了?


    其實我和沈硯風雖然背景不一樣,可仔細想想,我們都是同樣的,同樣可憐的人。


    他唯一比我幸運的便是有個好母親和妹妹。


    但我比他幸運的是沒有一個控製欲這麽強烈的父親。


    有些人光鮮亮麗,但背後付出了多少沒有人知道,亦如沈硯風就是這樣。


    沈硯風不在,我白天也沒事情做,剛好展信佳約我見個麵,我一早就出門了。


    和她約在商場,陪她一起逛了會兒街,路過一家高端定製男裝店時,我看中了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


    很適合現在穿。


    我一眼就相中了。


    拉著展信佳走進去,近距離看更滿意。


    展信佳看了眼標簽,小聲跟我說了個數字,我下意識抿著唇,還真的是死貴死貴的。


    可我沒有猶豫,直接跟服務員報了沈硯風的尺碼,剛好這件就是,像這種高端的定製衣,很難會有同款的,為了就是以防顧客撞衫會尷尬。


    展信佳看著我刷卡,在一旁嘶了聲,小聲道:“你還真的舍得,對自己我可沒見你這麽大方。”


    “放心,我會在他身上雙倍拿回來的。”


    沈硯風給予我的,可不是這件將近五萬塊的衣服這麽簡單。


    對自己,我也確實不舍得,覺得一件衣服而已,穿那麽貴做什麽?況且像我這種還不經常出門的人,身邊也沒有可攀比的朋友,就更不需要了。


    可沈硯風不一樣,我覺得他需要的。


    買完衣服,我們又一起吃了個飯,本想一塊去酒吧浪一圈,沈硯風的一通電話打來,問我在哪,讓我立刻回去,隻能結束行程,讓展信佳送我回別墅了。


    我提著衣服,走進別墅,剛到客廳就看見沈硯風了。


    他手裏夾著一根煙,空氣中也密布著濃烈的煙草味,茶幾上的煙灰缸裏也丟了好幾個煙頭。


    我眯著眸看著他,將手裏的衣服連帶著自己的包包一塊放在一旁,我剛準備坐在他對麵的沙發,就聽男人沙啞的嗓音問:“去哪了?”


    “和展信佳逛街,不是告訴你了麽?”


    這個問題,他剛剛在電話裏就問了。


    可我的回答,顯然不是他的想要的。


    他說:“我問的是這幾天。”


    果不其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也不躲閃,直視著他的目光:“去成都了,你不是都查到了麽?”


    “你現在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是什麽意思?”沈硯風將煙頭掐滅,他的語氣明明聽不出有多憤怒,可越是這種沉靜溫和的聲音,越讓人沒辦法忽視掉他此刻的情緒。


    我抿著唇,依舊注視著他的視線,我說:“你覺得我是什麽意思?你現在質問我,那麽我是不是也應該質問你為什麽徹夜不歸?連手機都落在別人手裏了,哦對,她是你妻子,接你電話,好像也沒什麽錯,怪我,是我大題小做了。”


    我的話衝刺著諷刺,沈硯風雙眸緊縮,一瞬不瞬的盯著我。


    他麵色冷清,找不到一絲的暖意。


    我的話說完,沈硯風沉默了近半分鍾才開口:“我有沒有告訴你,我那天有事情,即便是冉已瑾接了我的電話,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遲意,到底是誰教你的,不管不顧用離開來處理,不接聽我的電話,還關機,你是不是覺得我最近對你太寵了,所以肆無忌憚了?”


    沈硯風的話,像是寒冬的冰霜拍打在我心上。


    我的心,莫名抽痛了下,又覺得有些窒息般的感覺。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回應他的話,我似乎找不到任何的字眼來回複。


    我明明買了衣服給他,是想跟他好好聊聊,我也讀懂了唐詩詩的意思,隔了太久對我們的感情沒好處,況且現在對沈硯風來說又是非常時期,如果因為我們兩個的事情影響到他,我會覺得內疚。


    可現實的發展,好像有些不受控製了。


    我一時間找不到任何話可說了。


    直到沈硯風將茶幾上擺放已久我卻沒注意到的信封打開,裏麵是照片,我垂眸看過去,是我進入簡繁房間的照片,還有我和簡繁在街上走在一起對視微笑的,最後還有我離開房間的,上麵都寫著時間和日期。


    我感覺就像是一盆刺骨的涼水直接潑在我身上。


    讓我涼的透徹。


    這些照片,無論哪一張,從角度來看,都足以證明我和簡繁的關係是親密的。


    可事實不是這樣的。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最後隻能質問一句:“你找人跟蹤我?”


    我的質問,讓原本沉默的男人頓時怒了,他雙眼帶著猩紅,嘴角牽扯著諷刺的笑,他說:“你的重點是,我跟蹤你?”


    “你覺得,我有這個必要?我他媽沒事找事讓自己看見自己頭頂一片綠麽?”


    沈硯風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他渾身都帶著不可靠近的氣息,雙手插在腰間,冷冰冰的道:“遲意,你到底有沒有心的?我有沒有告訴你,離別的男人遠點兒?是我虧待你了,還是我少你吃少你穿了?你要這樣對我?”


    “我........”我仰頭看著他,有些語無倫次,我書:“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那你告訴我,是怎樣?是不是還得我看見你倆在房裏做什麽?”他譏諷笑道:“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在房間裏聊了一夜的天,你特麽的騙鬼呢!”


    沈硯風這些粗暴的字眼,落入我耳中確實那麽的刺耳。


    講真的,男人偶爾說一句髒話很迷人,可此時,這些髒話全都是對我說的,所以我隻覺得很難堪。


    當我看到這些照片的第一眼,我確實認為是沈硯風找人跟蹤我的。


    可仔細一想,他根本不屑這樣做啊。


    如果他真的要知道我在成都做什麽,大可直接去,又何必假手於人呢?


    這些照片,都是我和簡繁兩個人的,就連大舅哥和慧姐的都沒有,哪怕是一個影子都沒有,所以很明顯,這些照片是衝著我來的呀。


    那麽會是誰呢?


    我腦海中下意識想的就是冉已瑾。


    因為是她接聽了沈硯風的電話,又對我說了那麽多的話,無疑是希望我和沈硯風結束,即便是結束不了,鬧一陣別扭也是好的。


    所以肯定是她。


    我仰起脖子,看著沈硯風,我說:“如果我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你信我嗎?”


    沈硯風不說話。


    棱角分明的臉龐,依舊是冷意,其實我真的特別失望,我覺得最起碼他對我是無條件信任的,哪怕就算看見我和別的男人躺在一張床,都應該聽我解釋而不是直接就給我訂下了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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