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是一眼而已。


    我們耐心的等著,一直到晚飯結束舞會開始,沈硯風才出現。


    這一次,我看見蔡太太帶著自己的姐妹們走向了沈硯風,不過相隔的距離有點遠,她們說了什麽我聽不見,從幾個人的表情來看應該還不錯,蔡太太似乎很高興,嘴角的笑意就沒散開過。


    沈氏吃虧是因為秦煙在蔡總耳邊吹了耳邊風,沈硯風這次來北城是為了合作的事情,現在跟蔡太太的交集是有意還是無意?


    以沈硯風的性子他是肯定不會跟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多聊,所以今天一定是有意的,剛剛聽見蔡太太她們幾個說紅寶石,也一定是蔡太太想要,不過在拍賣的時候她並沒有舉牌,而是拍下了另外的珠寶,這是我覺得納悶的地方。


    看著沈硯風和蔡太太相談甚歡,我有些氣餒了。


    身份這個東西還真的挺重要的,沈硯風可以有辦法讓蔡太太主動找他,而我隻能主動出擊。


    我累積了,靠在展信佳肩上連話都不想說。


    蔡太太和沈硯風聊完就跟朋友們離開了,我們連話都沒說上,機會也錯過了。


    我真的煩透了。


    展信佳安慰我別生氣,帶著我先離開了舞會廳,我們站在走廊發呆,展信佳說:“我們竟然來北城了,那就一定搞定達成目的了再回去,放心吧,我會陪著你的。”


    “我沒事,就是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什麽叫做沒用?人家那些人的圈子不一樣,我們隻是投胎錯了家庭。”


    展信佳就是有這個本事,無論什麽樣的情況下,她都能將我逗笑。


    我長歎了口氣:“下輩子我們找個好人家投胎吧,家庭幸福美滿,爸媽齊全感情如膠似漆。”


    “我倆下輩子做兄妹,讓哥哥疼你。”


    “好,哥哥請多愛我一點。”


    兩個人打趣道,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人正注視著這一幕。


    我們聊得正起勁兒,餘光不經意間掃了一下,看見沈硯風不知何時出現了。


    展信佳也看見了。


    兩個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一下子沒了聲。


    她小聲在我耳邊嘀咕:“你倆先聊著,我去上個洗手間。”


    她給我和沈硯風騰地方。


    我輕嗯了聲,展信佳跟沈硯風打了個招呼,說了聲:“沈總,真是巧啊!你倆先聊著,我去洗個手。”


    說完,她又朝我微微一笑,然後便轉身去了盡頭的洗手間。


    等展信佳的身影一直消失到了視線中,沈硯風這才邁著長腿慢條斯理的走過來。


    他在我麵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薄唇輕啟開口道:“寧願自己跑來北城也不願向我開口?”


    “遲意,你到底要強到什麽時候?”


    沈硯風語氣有點兒重,他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我聽在心裏已經很難受了,從昨天開始,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暴風雨一樣撲麵而來,猶如一座泰山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今天的事情本身就不順利,我又懷著孕,跑來跑去,雖然不用自己開車走路,但也很累,心累。


    現在被沈硯風這樣一說,我就委屈的要死。


    垂下頭,眼眶裏的淚水打著轉,我盡量在強忍著不讓掉下來。


    沈硯風瞧著我這個樣子,估計也不忍在說什麽。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他也沒在靠近,我也不願主動,就這樣僵持著。


    持續了近兩分鍾這樣,沈硯風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當著我的麵按下接聽,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嗯,現在過來,機票推遲到明天,在加兩個位子。”


    聽完沈硯風的話,我立刻抬起頭來看向他,我連忙說:“我不要跟你一起回去。”


    我能肯定他口中的加兩個位子是我跟展信佳。


    我的話說完,沈硯風也真巧掛斷通話,他微眯著眸盯著我,目光淡淡,語氣也很冷淡,他冷聲道:“那你是想留在這兒生完孩子再回去?”


    “我.......”我表情凝重的看著他,我說:“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還問做什麽?”


    “我知道是我知道,你是不打算親口對我說咯?”


    “你為什麽總是逼我?我都沒逼過你。”我緊抿著唇,冷漠道:“沈硯風,我的確不想告訴你,我不能每一次都依靠你.......”後麵的話我沒說出來,我怕沈硯風聽後不高興。


    他陰沉著表情,聽完我的話後,冷哼一聲才說:“你覺得以你心裏那點兒主意就能把人家拿下來?先不說蔡嘉興這個人的有多聰明,單單是龍家的人,你也覺得沒機會靠近,別以為她隻是個中年的女人,吃過的鹽比你我吃過的米還多,你覺得她可能會受你擺布麽?”


    沈硯風的話句句帶刺,極為的現實。


    讓我有點兒難以消化。


    當然,我也明白沈硯風說的是事實,畢竟他比我有能力,又見多識廣,對於這個圈子裏的人比我要了解,而且相比我心裏所想的東西,沈硯風會更有計謀和準備。


    今天的一切就足以表明了。


    可我嘴上卻不想承認,倒也不是說不想承認,隻是不想在沈硯風麵前低頭或者別的情緒吧。


    我咬著唇,望著沈硯風道:“是,我知道我什麽能力都沒有,可這也不能阻止我保護自己的利益吧?你讓我事事靠別人,如果有一天,我靠不到了呢?你讓我怎麽辦?”


    “所以在你心裏,我是別人?”


    沈硯風就是有這種本事,專門挑我話裏麵的字眼追根究底的追問。


    我被沈硯風問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隻是沉默著不出聲。


    沈硯風說:“先回酒店,明早跟我一起回南城。”


    “我說了,我不回去。”


    “遲意,你非得逼我生氣才罷休?”


    “我哪有逼你?”我有點兒激動,我說:“我來都來了,我不想空手回去。”


    “那你告訴我,你留在這裏能做什麽?”沈硯風的語氣帶著質問,他繼續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我也並不是在否認你的能力,隻是目前的情況不允許你繼續留在這裏,你明白嗎?”


    “是嗎?”我輕飄飄的反問道:“你這還不叫否認麽?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人是莫宛,你一定覺得她可以,而在你麵前的人是我,你就逼著我跟你一塊回南城,沈硯風,在你心裏,是不是我做什麽都不行呀?”


    這種區別對待,這種質疑和不信任,對我沒有任何的信心,講真的,挺讓人難受的。


    和莫宛相比,我也許真的差一大步,畢竟莫宛接觸的東西跟我完全不一樣,對這些也遊刃有餘,而我就像個無頭蝦一樣隻能到處亂闖亂撞。


    這些我都明白,我也有自知之明,可我就是不願承認沈硯風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可能在自己在乎的人眼裏,無論任何時候都想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無論是什麽。


    我以前也不這樣的,就是跟沈硯風待在一塊的時間久了,我就會不斷冒出這種想法。


    和人攀比,真的是一件特別讓人心累的東西。


    也十分的不足夠相信自己。


    說到底,還是我自卑罷了。


    沈硯風緊緊皺著眉,他麵色依舊不是很好看,聲音低而沉:“我們現在是再說你的事情,為什麽又將莫宛拉扯進來?你現在是不是離了莫宛這兩個字就跟我無話可說了?”


    原本我因為自己說的話在一直反思,或許我不應該將自己和莫宛比較,我心裏不斷對自己說這樣做不對,可沈硯風這邊就這樣回應我。


    讓我想不誤會都難。


    我輕笑道:“怎麽了?現在提一下莫宛都不行了麽?她在你心裏這麽重要,你幹脆把她裝在口袋裏隨身攜帶呀。”


    沈硯風似乎氣惱的不行,他索性也不多說,隻是道:“司機在外麵等著,現在跟我回酒店。”


    說完,他率先一步抬腳朝前走去,我沒有動,直到沈硯風乘坐電梯離開,我也依舊保持站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沈硯風前腳離開,展信佳緊跟著就回來了。


    估計也是躲在某個角落裏偷偷觀察我們的動向吧。


    展信佳走到身旁拉著我的胳膊,低聲問:“怎麽又吵架了?”


    “你以為我願意吵啊。我也不想,可我忍不住啊,心裏憋著一口氣,我見到他就難受的要死,覺得不刺他兩句我就很不爽。”我抬眼看向展信佳,淡淡地問:“你說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展信佳也一點兒不客氣的點了點頭:“我覺得是,你跟沈硯風兩個都有神經病吧!”


    “我記住了,等我跟他和好了,我會告訴他的。”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展信佳淡漠道,她也毫不客氣的繼續傷害:“嗯,順便告訴他,遲意的神經病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你給我走吧!”我覺得腦門疼,感覺真的是不順什麽都不順,就連嘴上功夫都鬥不過展信佳,真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鬥完嘴後,展信佳這才開啟了新一輪的開解,她說:“你倆剛說的話,我也聽到一些。”


    看吧,我果真猜的沒錯,明著是騰出位子給我和沈硯風,實際上是想聽我們說心裏話。


    不過我也不介意。


    隻是淡淡地看著她,展信佳還在繼續說:“我覺得可能也不完全都是沈硯風的問題,你也有錯,這種時候,莫宛也不再,你還提她做什麽?說不定沈硯風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想起她這個人,是你讓加深了莫宛這個人在沈硯風的記憶,你覺得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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