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可能是動容了,望著我小聲說:“二少爺沒說,我不能解的。”


    “二少爺?”保姆的稱呼讓我立刻反應過來了:“這裏是老宅?”


    隻有老宅的人才會這樣稱呼二少爺,畢竟上麵還有個大少爺,但是如果在外麵的話,沈之寂是不會允許別人這樣稱呼他的,他在老宅已經被沈硯風壓了一頭這麽多年了,在外麵他一定一定會讓所有人稱呼他跟沈硯風沒有任何關係的一個昵稱。


    所以我肯定,這裏就是老宅。


    保姆見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捂著嘴,保姆的反應更確定我的猜測是沒錯的。


    我微眯著眸,望著保姆,我說:“這裏就是老宅,對吧?”


    保姆眼神躲閃不敢看我,但還是趕緊對我說:“我可什麽都沒說,也希望你千萬不要跟二少爺.......二少爺說,不然二少爺會開除我的。”


    瞧著保姆挺可憐的,我也自然不會多為難。


    我看了看她,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作為報答,保姆也將我的繩子給我解開了,不過為了防止我亂走動,她將我的腳綁在了椅子上,我沒什麽意見,綁住腳比手好,手已經酸的要死,動都動不了,緩和了好一會兒才算好點。


    我問了保姆現在的時間,她說是早上七點多,也就是說我整個晚上都沒回去。


    我不知道現在沈硯風是否知道我不見了?


    但我估計展信佳肯定會告訴他,我們約好見麵,展信佳聯係不上我,一定就會找沈硯風。


    保姆沒跟我說太多話,應該是怕沈之寂怪罪。


    一個上午,除了去洗手間以外,我就一直待在這個房間裏麵。


    不過好在保姆人還算不錯的,給了我水喝,這也是唯一值得慶幸的,至少待在老宅,即便是沈之寂身邊,沒有虐我,那我跟孩子也就不會受到傷害。


    午飯,是保姆出去拿的。


    很簡單的食物,但是幹淨衛生就好。


    我在老宅待了大半天,一直到傍晚,沈之寂忽然闖了進來,他直接將我從椅子上抓起來,命令保姆替我解開繩子,然後幾乎是半跩半拖的將我帶出了房間。


    我不知道沈之寂要帶我去哪裏,但從我們去的方向可以猜到一點,應該不是什麽髒亂的地方。


    走了幾分鍾,我被推進一間臥室,進去後才發現,是沈之寂母親的房間。


    之所以知道是他母親的房間,是因為他母親也在裏麵。


    從房間的裝飾以及風格來看,是他母親的沒錯。


    他母親看見我眼裏閃過一絲複雜,遞給身邊的人一個眼神,隨後就朝我走過來,對沈之寂說了聲:“少爺,人我帶進去。”


    沈之寂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從保姆手裏接過繩子,有力將我的手綁在前麵,盯著我說:“別耍花招,不然饒不了你。”


    沈之寂的話說完,我這才被他母親的人帶走。


    我以為會離開這間房,但沒想到這間房裏還有一個內間,我被送進去後,門就關上了,裏麵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線。


    我不敢亂走動,隻能慢慢移動,觸碰到了一張沙發後隨著坐下來了。


    在我剛剛坐下來後,我就聽見外麵傳來了說話聲。


    是沈之寂跟他母親的對話。


    他母親說:“你帶她來老宅是要自掘墳墓嗎?你知不知道沈硯風現在已經報警了,如果這件事情鬧大了,你想過後果沒有?之寂,媽媽跟你怎麽說的,不要去招惹這個女人,她在沈硯風的影響力比你我想象的要重要很多,她現在還懷著孩子,如果出了事情,你能承擔嗎?”


    沈之寂母親的話,讓我多少有點兒觸動,之前因為她去找過沈媽媽,所以我對她的影響定格在她跟沈之寂是一樣的人。


    我以為沈之寂弄我來老宅,她應該也是知情的,說不定還是跟沈之寂一塊商量過的。


    不過從兩人的談話來看,應該不是的。


    沈之寂對他的母親,以前我覺得很尊重,但現在似乎不是這樣了。


    隻聽沈之寂說:“我能不能承擔無所謂了,我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你不覺得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嗎?如果當初不是你不要臉跟別人廝混,我會來到這個世界上麽?現在被沈硯風知道還在沈氏的高層當著所有股東的麵戳穿這個事實,你又想過我當時有多打臉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你跟沈硯風毀了的,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的媽的份上,我真想讓你後悔莫及。”


    沈之寂的話帶著冷冽。


    我雙眸失神,緊皺著眉,屏住呼吸不敢喘大氣,生怕自己錯過一個字。


    我捋了捋,沈之寂說他母親跟別人廝混生下他?


    那也就是說,他並不是沈國安的親生兒子?


    那......


    沈硯風是知情的?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啊?


    我眨了眨眼,驚呆了。


    這簡直太戲劇化了吧?


    沈之寂居然不是沈家親生的。


    還有,沈硯風在沈氏所有高層和股東的麵前將這件事戳穿,那沈之寂豈不是快要瘋掉了啊?


    難怪啊......


    難怪沈之寂會綁了我來出氣,讓沈硯風也著急。


    原來是因為他自己內心崩潰了。


    不過,沈硯風為什麽會這樣做呢?


    我想了想,唯一的一個可能就是沈之寂慫恿琪琪來阻攔我們去領證,除了這個理由,我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了。


    如果是關於其他的,那麽沈硯風早就可以這樣做了,可是他沒有,畢竟沈之寂不是那種可以沉得住氣的人,隻要他心裏壓著事情,一定會第一時間就要發泄出來。


    這也是他跟沈硯風的區別之一。


    不過我還是很不可置信。


    太震驚了點兒。


    在我消化這些的時候,沈之寂母親的聲音也跟在耳邊響起,她的聲音帶著沙啞,應該是哭了,她說:“之寂,媽媽.......媽媽雖然對不住沈家,可沒有對不住你,是,我是不要臉跟別人才生下你的,可我什麽都不顧費盡心思跟沈國安耗下去是為了什麽?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能夠讓你過得更好,我自己這雙腿都可以不要了,你現在怎麽能這樣說媽媽呢?”


    “那你希望我怎麽說你?難道還要我對你感恩戴德嗎?”沈之寂說的話一點兒也不想是一個兒子對母親說的,可想而知,他應該很介意這件事情。


    是啊,誰又不會介意呢?


    一直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沒成想自己原來什麽都不是,隻是一個野種。


    雖然我對沈之寂真的很討厭,甚至是痛恨了,可聽見他說的這些話,我覺得他也蠻可憐的。


    也正因為如此,我默默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夠激怒沈之寂。


    他現在對待自己的母親都能夠這樣態度,那麽對待我這個外人,一定會更狠。


    我十指緊扣著被綁住的雙手。


    無聲的吸了一口氣,真的很恐慌,也很害怕。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聽見沈之寂母親問他:“我不許要你對我的感恩戴德,但能不能在聽我一次,把這個女人送回去,不要讓沈硯風找到這裏,他既然能做的這個地步,那麽對你也沒有任何的情分可講了。”


    “夠了。”沈之寂打斷他母親的話,他說;“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麽做,我告訴你,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沈硯風既然在我的傷口上撒鹽,那我也要讓他嚐嚐失去的痛苦,他不是瞧不起我不是沈家親生的麽?那他的孩子是沈家親生的又如何,我照樣能讓這個孩子變得不是沈家親生的。”


    “如果你對還有一絲的內疚,那就給我看好遲意,讓她好好待在你這裏,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


    說完,沈之寂好像是離開了。


    不過我的注意點不是在這上麵,他走不走跟我沒關係,但他的話,讓我恐懼。


    什麽叫做要讓親生的變成不是親生的?


    我呆泄的瞪著雙眼,我十分的無力。


    沈之寂的話是什麽意思?


    還有他到底要做什麽?


    這些問題快要將我壓的快要瘋掉了。


    可我又能怎麽辦?我什麽都做不了,就像是一條放在案板上任由宰割的魚一樣,我動彈不了,也反抗不了,隻能默默的等待著。


    我不知道沈硯風什麽時候能夠找到我?


    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麵對怎樣的情況。


    從剛剛沈之寂的話裏,可以聽得出來,他沒打算放我走,不過也沒有要傷害孩子的意思,隻是要讓孩子變成不是沈硯風親生的,那麽意思就是要等孩子出生了。


    現在距離孩子出生還有差不多四個月,如果沈硯風找不到我,那是不是意味著我要在這裏待上四個月?


    不行,如果在這漆黑的夜裏待上四個月,我會瘋掉的。


    不僅如此,我怕自己會抑鬱而死。


    隻要一想到這些,我就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


    公寓裏。


    沈硯風接到展信佳打來的電話是將近九點鍾。


    他正在書房裏開視頻會議。


    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原本是不打算接的,尤其是工作的時候被突然打斷,男人臉上流露著不耐煩和煩躁。


    按下接聽後,他沉默著沒出聲。


    電話那端也隨著沉默了半秒,見他沒聲音這才開口了,是一道女人的聲音,她問:“是沈硯風嗎?”


    “哪位?”


    “我是展信佳。”


    遲意的朋友,他是認識的。


    男人抿著唇,眉頭下意識皺了皺,他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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