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書的時間過得很快,沈硯風也在看書,我們彼此互不打擾,遇到不懂的我會主動問,除此之外,都不會說話。


    這種感覺很好。


    但好的同時,也有我不想麵對的時候。


    晚上,我們吃過晚飯後,時間還很早。


    沈硯風說:“我們去散散步?”


    “好。”


    沈硯風說是散步,可是卻拿著車鑰匙一塊出的門。


    從公寓出來,沈硯風帶著我去了停車場,然後與我一塊驅車離開了公寓,我不解地問:“我們要去哪?”


    沈硯風看了我一眼,單手握住方向盤,騰出手來抓我的手,他似乎在輕輕的安慰的鼓勵我,看著沈硯風的手抓著我,我低低的問:“我們要去哪?”


    我的話重複了兩遍,後麵這一遍明顯的加重了語氣。


    沈硯風緩慢車速,對我說:“我帶你去見個朋友,嗯?”


    沈硯風的話,讓我立刻有了防備。


    我幾乎是下意識就甩開了沈硯風,我問:“見什麽朋友?沈硯風,你是不是要帶我去看心理醫生?”


    我直接減這個話題給攤牌了。


    其實我也隻是猜測的。


    但是沈硯風的種種表現都讓我不得不去多想,如果隻是單純的散步他肯定不會拿鑰匙,更不會一副欲言又止並且有點兒為難的注視著我。


    再說了,要見什麽朋友不可以直接說的嗎?


    我們相互認識的朋友也就那麽多個,跟這幾個人見麵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我的話說完,沈硯風立刻將車子靠邊停下了。


    他也許也是擔心我的情緒會激動。


    沈硯風將車子停好後,這才側過身麵對著我,他說:“我的確是要帶你去看心理醫生,但並不是去醫院,也不是心理診所,而是去酒吧,樂醫生是我的朋友,我們今天見麵隻是隨便聊聊。”


    “你別說的那麽好聽,你是不是搬出來住,就是想光明正大的逼著我去看醫生,沈硯風,你是不是嫌棄我,你是不是怕我好不了就這樣像個瘋子,你害怕你的朋友知道你的妻子是個瘋子對不對?”


    我越說越激動。


    沈硯風連忙安撫道:“我沒有這麽想,我沒有這樣想,從來沒有過,你不是瘋子,瘋子不是這樣的,你隻是心裏的壓力太大了。”


    沈硯風的話在此刻,真的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我根本聽不進去。


    我不聽。


    我隻是在一遍遍的說:“我要回家,馬上立刻,沈硯風,如果你敢逼著我去看醫生,我就現在下車,你要看就自己去看。”


    我不是說說而已,我絕對不會去看什麽醫生的。


    我雙手緊握成拳,沈硯風拗不過,最終自然是沒去成了。


    回到公寓,我一進門就去了臥室,將自己關在臥室裏麵,沈硯風敲門我也沒有要開的打算,沈硯風在門口停留了很久,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怕我在裏麵做了什麽自殘的事情啊?


    我坐在床邊,看著窗外昏暗的燈光,現在外麵已經全黑了。


    我就這樣不開燈的坐著。


    心情十分的複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就這樣坐了三四個小時。


    臨近睡覺的時間了,沈硯風就拿著鑰匙將房間門打開了。


    他進來時,我還保持著進來時的坐姿,男人沒開燈,走過來將我從身後抱著,我下意識就要反抗,沈硯風輕聲道:“是我。”


    我明知道是他,可還是會有防備。


    聽見男人的說話聲後,我才忘了去掙紮,我剛剛跟他爭執,現在想想,也有點兒後悔了。


    講真的,怎麽說呢,他覺得是對我好,也真的就是對我好。


    可是我並不想要這種好意。


    我怕看了醫生,我就真的被認定有那種心理上的病了,雖然抑鬱兩個人說的輕巧,寫起來也很簡單,可我承受不住。


    沈硯風就這樣抱著我,他說:“我們不去看什麽醫生了,我也不帶你去看什麽朋友了,嗯?”


    沈硯風的保證,讓我漸漸放鬆了。


    有了這個保證,我就沒那麽擔憂了。


    我不想跟他去看醫生,如果就算要看,也一定是我自己一個人偷偷的看。


    洗過澡後,我和沈硯風便躺下休息了。


    沈硯風一直握著我的手抱著我入睡,沈硯風這樣的舉動讓我覺得十分的有安全感。


    這個晚上,我竟然難得沒有失眠,也沒有吃安神藥。


    這個男人就像是藥一樣讓我順利入睡了。


    清晨,我醒來時,沈硯風已經不在身邊了。


    從臥室出來,就看見廚房有男人的身影,他在準備早點,身上穿的是家居服,這種感覺讓很舒服。


    昨晚的事情我們誰也沒再說,就這樣隨風飄過了。


    我朝沈硯風走過去,從身後將男人抱著:“想你。”


    我低昵的聲音讓沈硯風微頓了下,隨後他才轉過身將我反抱在懷裏,垂下頭輕輕地吻了吻額頭,沈硯風說:“先去洗漱,早晨馬上就好了。”


    “嗯。”嘴上雖然應著,可手卻沒鬆開他。


    沈硯風瞧見我這幅樣子,也有些無奈,但還是一直抱著我沒放開。


    就這樣抱著,直到鍋裏的糊味傳來我跟沈硯風這才舍得鬆開了。


    我發現了,隻要不碰觸我不想麵對的東西,我就不會爆炸。


    這樣一想,我覺得自己還是很脆弱。


    隻是,我還沒想好要怎樣麵對。


    早餐後,沈硯風帶著我去了附近的菜市,沒錯,不是超市,而是菜市,今天我們去菜市買菜,買完菜回來,又跟泡泡視頻了一會兒,泡泡認得人了,也有記憶力了,瞧見我跟沈硯風,哇哇哇的叫,沈媽媽問我身體好些了嗎?


    我點頭說:“好點了,媽媽,辛苦你了。”


    “說這些話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之後,沈媽媽跟沈硯風聊了一下,說的是秦家那邊的生氣,沈硯風最近交給李唯西處理了,李唯西和沈媽媽直接聯係,沈媽媽將昨晚上秦森去酒吧玩兒遇上的事情跟沈硯風說了。


    大概就是秦森這人不知道收斂,玩兒的依舊是那麽瘋狂,剛好查的比較嚴格最近,秦森這人吧,有些東西是堅決不碰的,可昨晚被一個女孩吸引了,結果兩人不知道怎麽就都碰了。


    剛好就查到了。


    現在兩人都在裏頭拘著。


    沈媽媽的意思是肯定不許他這麽快就出來,已經跟李唯西提過了,現在秦家那邊也在找關係,估計得通過沈之寂的母親找到沈國安。


    沈之寂雖然不是沈國安的親生兒子,也沒有半點兒血緣關係,可沈之寂的母親在沈國安麵前還是有幾分說話權的,至於為什麽沈國安會給這個麵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也隻有她們當事人才知情了。


    沈國安自從上一次沈媽媽去老宅找他聊過之後,兩人也似乎沒什麽聯係了。


    雖然還保持著夫妻關係,但終究也隻是表麵夫妻而已。


    中午,我們吃過午飯,就一塊出門了。


    沈硯風約上了顧清讓他們幾個一塊去釣魚。


    唐詩詩帶著貨不方便出門,就沒喊她,我也沒在群裏吆喝,一同前去的也就我一個女生。


    釣魚的地方在郊區的一處山莊,我第一次來,沈硯風說這兒是顧清讓一個親戚弄的,裏麵的東西隨便弄。


    沈硯風他們釣魚,我就在一旁玩兒手機拍照,又摘了水果和新鮮的蔬菜帶回家吃。


    這邊的風景吧是真的好,空氣也是真的清新。


    一直玩兒到臨近晚上我們才回市區。


    晚飯也是在山莊這邊吃的,農家菜,味道特別的好,都是用柴火煮的。


    這邊的老板娘是個直爽的實在人,一塊聊天都能把我逗得哈哈直笑。


    回去的路上,沈硯風接到李唯西的電話,公司有個緊急會議,詢問沈硯風是否要過去旁聽,這個會議是幾天前就定下來的。


    沈硯風問過我的意見,我不想去,就讓他先送我回家,然後他自己在開車去。


    這樣折騰雖然麻煩,可我真的不太想去公司,還不如自己回家裏待著。


    回到公寓,我直接上的樓,我先洗澡,然後又敷麵膜,開著音樂,又掉暗了公寓的燈光,氣氛透露著幾分的浪漫,特別的有情調。


    我倒了杯沈硯風收藏在這邊的紅酒,依靠在落地窗前俯視著窗外的美景。


    抿一口酒,感覺真的是不要太棒了。


    正當我在享受著這種美好的反氛圍時,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打斷了。


    我皺了皺眉,轉頭看了一眼丟在沙發上的手機,慢條斯理的走過去將酒杯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將手機拿起來。


    我還以為是沈硯風。


    看了一眼才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盯著號碼注視了兩秒,而後才按下了接聽。


    “喂。”


    “遲意嗎?”一個女人聲緩緩響起,她說:“我是宋軼。”


    聽見這個名字,我下意識攥緊了手機,目光呆泄的盯著窗外,冷漠的問:“有事?”


    “是這樣的,我這幾天聽說,前些日子我給硯風打電話,讓你誤會了......”宋軼的聲音聽著很甜美,語氣也沒有任何的不好,但怎麽辦呢?我就是很不爽。


    我抿進嘴唇,微微上揚挑了挑眉,語氣依舊十分淡漠:“所以呢?你這通電話打來是想解釋讓我不要誤會還是別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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