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跟爹回家吧。”


    黃藥師極為心疼女兒滿心錯付,倒對自己顏麵掃地看開了一些,正想去奪走黃蓉的匕首。


    可這丫頭卻閃身躲開,俏麗的容顏滿是淒苦:“如果不能和笨哥哥在一起,蓉兒再也開心不起來啦!爹,就算島上桃花開滿天,蓉兒隻會覺得礙眼,這樣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呢?”


    坦白說,王賁並非沒遇見過纏上自己,以死相逼,非他不嫁的。


    大多都是一時衝動,他也根本不當回事,你愛死不死,我又不是你爹。


    可現如今,他卻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一走了之,從小丫頭婆娑的淚眼中,他看見了熟悉的神采,那是一萬分的堅定。


    每當王賁照鏡子的時候,也都能透過鏡麵,從自己的眼睛裏看到如此堅定的神采。


    ‘所以,我才會認同她……還是說,她是受我的影響呢?’


    王賁第三次用手抹臉,“我要走的路……”


    黃蓉打斷了他的話:“你要走的路是孤獨的!蓉兒知道!可笨哥哥啊,你不懂,沒有人是孤獨的,隻是因為他沒遇見那個願意陪他一起走下去的人!”


    王賁沒由來的感到了尷尬,尷尬到開始摳腳指頭了。


    他竟然不敢與這小丫頭對視,扭頭去看看同樣懵圈的郭靖,又看看目不斜視的楊康,注意到江南七怪一臉看熱鬧的八卦眼神,最後隻能去看滿目怒火的黃藥師。


    哎,為什麽我都已經這麽厲害了,卻還是解決不了這樣一件小小的麻煩呢?


    “還記得你欠我一個賭注嗎?”黃蓉深吸了口氣,將深埋在心底的話,逐字逐句的大聲講出來:“笨哥哥!我要你娶我為妻!”


    她就像每晚入睡前都會在心裏呐喊的那般,將這句話大聲的呼喊了出來。


    什麽都顧不上了,隻定定的看著王賁。


    她先前一番鋪墊,為的就是現在,可還是擔心會聽到那個令她無比絕望的答複。


    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黃蓉更了解王賁,正因如此,她才會將這句話藏在心底,隻敢在入睡前美美的憧憬一番。


    今天鬧出這麽一番事態來,卻讓黃蓉看到了訴諸衷腸的機會,更有種預感,如果錯過了這次,恐怕就很難再有下一次了。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天底下最鋒利的刀,靠上去就會流血,但她也知道,刀是不能沒有鞘的。


    隻有溫柔如水,才能煉化精鋼。


    王賁遲疑了。


    有一說一,他的原則其實很少,其中並不包括一諾千金,說話不算數是常有的事。


    對於結婚這種麻煩事,更是從未考慮過。


    可當看見小黃蓉脖子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時,他心裏想到:‘結婚其實也就是個說法,沒什麽大不了的。朋友也好,老婆也罷,隻要誌同道合,就算是同誌了。’


    他正要答應下來,卻聽黃藥師冷哼道:“我不答應!”


    轉頭又怒視黃蓉:“就算你以死相逼,為父也不答應!”


    王賁聞言鬆了口氣。


    然而小黃蓉多聰明呀,心想是我要嫁人,又不是爹去嫁。


    她更清楚自己爹不難擺平,至少要比讓笨哥哥鬆口簡單的多啦。


    於是繼續盯著王賁,“笨哥哥,我隻要聽你說,你願意娶蓉兒為妻嗎?”


    看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王賁也隻好點頭:“行吧,我願意!不過提前說好,你要努力練武,如果跟不上我的腳步,我是不會為任何人停下來的!”


    雖然不是什麽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可這番話在黃蓉聽來,就好像吃了蜂蜜一樣,甜得牙齒都有些發酸了。


    她臉上糊滿了淚水,露出一個可愛又叫人憐惜的笑容,重重點頭:“笨哥哥,蓉兒今天開心極啦!”


    小丫頭如同乳燕歸巢般,丟掉了匕首,撲進了王賁的懷裏,又是哭又是笑。


    黃藥師此時的眼神也快化成鋒利刀片,若非實在打不過這狂徒,他無論如何也要棒打鴛鴦!


    此刻隻覺得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含辛茹苦養育了十幾年的閨女,就這麽離自己而去了。


    王賁替小丫頭抹掉了臉上的淚花,坦然的看著黃藥師:“嶽父你放心,彩禮盡管提,我都答應!”


    黃藥師已經被迫的開始‘接受’王賁如此瘋癲古怪的性格。


    ‘真是個厚臉皮,誰要做你嶽父?!’


    他冷哼一聲:“大言不慚,我要你去殺了皇帝,你可敢啊?”


    王賁扭頭抬手點出氣彈,給郭靖解了穴位,隨口吩咐道:“去把金狗皇帝腦袋剁了,給我送來!”


    “……哦!”郭靖老實的應了一聲,讓楊康替自己照顧好六位師傅。


    楊康瞧他們神色,好像堂堂金國國主還不如一條狗命重要,下意識的就反駁道:“不可!王師傅,不能殺了國主啊,否則天下必定大亂!”


    黃藥師見狀,冷笑更甚:“裝模作樣,我倒要看看你這狂徒要怎麽糊弄我!”


    小黃蓉跑來抱住他的手臂,笑麵如嫣道:“爹,你還不知道吧,我和笨哥哥眼下就住在金國皇宮大內中呢!那金狗皇帝白天高高在上,晚上就得來給我們磕頭奉茶!”


    她又向王賁撒嬌:“笨哥哥,這金狗皇帝還沒玩夠呢,就這麽殺了豈不可惜?”


    王賁覺得有道理,便用商量的口吻問黃藥師:“要不我改天把趙宋官家的腦袋,給嶽父你送去吧!”


    “我又不是吃人的怪胎,要趙官家腦袋何用?”黃藥師又是一聲冷哼,發現聽這狂徒叫自己嶽父,心裏竟有些驕傲受用。


    趕忙搖頭冷笑:“世人都吹捧你小霸王俠肝義膽,原來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口口聲聲為國為民,卻將朝廷君父視如草芥,我瞧你就是個大逆不道之徒!”


    “嶽父這話我就不認同了,簡直就是放他……大放厥詞!”王賁咳嗽了兩聲掩飾素質低下的問題。


    又道:“那趙宋官家視天下萬民如草芥,我作為無數百姓之一,當然也不會把他放在眼裏。況且從秦始皇大一統至今,我漢人國度豈是一家一姓能霸占的?


    家國天下,有家才有國!天下本就屬於天下人,從來不是哪個的後花園!


    姓趙的把漢家兒郎害得窩囊受氣翻不了身,要是還認他當什麽鳥皇帝,那漢人真就活該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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