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也沒解釋,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渾身一震,就將血珠全都抖落幹淨,繼而撐起精神力屏障,如此就能抗衡天道意誌的壓力。


    以他現在接近本尊的精神力量級,要說完全扛住天道意誌的壓力也不太現實,不過天道隻是關注了他,相當於上課開小差被老師發現,盯了一會兒。


    問題倒也不是很大。


    天道意誌全力提防或者說壓製的還是那些即將蘇醒的天神,封禪台上,天命之子都被捆成了粽子,僅憑馬老三可做不到,老鬼頭背後站著的正是天道意誌!


    “我沒事,你的計劃泡湯了,這個老鬼頭不好對付,他已經突破到了第九境。”王賁抬眼看向封禪台,目光聚焦在那高台之上的馬老三身上,能夠感知到對方的氣息越來越強。


    果然,得到了天道意誌的垂青眷顧,可比什麽天命之子都要強得多啊。


    黎老也順著他的目光打量封禪台,搖頭感慨道:“這馬三爺真不愧是最古老的老鬼,居然不聲不響就突破到了第九境,小友,他這第九境位格可要比你在囚鬼獄轟殺的上古鬼怪要強得多,不好對付啊!”


    “我知道。”王賁點點頭,他雖然不如黎老對陰陽二氣研究細致,也感知不到多年來修煉環境的變化。


    但這老鬼馬三展示出的氣息明顯是要強過他在囚鬼獄轟殺的那隻鬼怪,雖然囚鬼獄中的鬼怪也有第九境的戰力。


    “哎,人老了也確實糊塗了,不瞞小友,我現在已經看不懂這局勢變化,方才月如和大牛都受到天神氣息幹擾,若非精神力庇護,恐怕都難逃魂飛魄散的下場……”


    黎老將先前閣樓中發生的事,一一說來,包括王月如的提醒,天神蘇醒就要滅世!


    坦白說,這有些顛覆了他對傳說的理解和觀念,唯一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是,覺醒在王月如體內的不是什麽天神,而是與天神對立的魔頭。


    魔頭要滅世,天神會來救世,這才是符合常理的結論。


    但事實遠比老頭兒想的還要殘忍,漫天從一開始就把這個世界當做了試驗場,不隻因為什麽原因,祂們相繼陷入了沉睡。


    對他們養,為了重獲自由毀掉這個實驗場所,肯定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現在局勢很混亂!你隻要知道,不論還是這個馬三,都是我們的敵人就行了。”王賁收回視線,“馬三的晉升儀式還要一會兒,我們先去處理王月如和張大牛的事。”


    黎老聞言一怔,“小友,你是說咱們就目睹這馬三爺晉升成功?他如今已經突破到第九境,若是再進一步,怕是漫天都壓製住不住了!”


    “你看現在那些天神轉世,又能如何?”王賁嗤笑一聲,“讓他突破便是了。”


    王賁希望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痛痛快快的打一場,馬老三實力越強,就越符合他的心意。


    除此之外,即便想要幹涉這場晉升儀式也很難做到,畢竟這老鬼頭有天道意誌的支持,封禪台周圍完全被天道意誌所覆蓋。


    這時候王賁若是上前打斷儀式,必定會遭到天道意誌的雷霆之怒,他外來者的身份已經引起了此番天道的排斥和厭惡,到時候麵臨的怒火和壓力,可就不是剛剛那種級別的了。


    黎老作為土著,倒是對天道意誌的降臨沒有任何察覺,他很不理解王賁的選擇,就像當初王賁拒絕突破第九境時那樣,彼此腦回路和想法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小友自己做主吧。”他也沒有多勸什麽,隻是歎了口氣,對人族的未來毫無信心和希望。


    兩人回到了閣樓,張大牛和王月如依舊站在窗邊動也不動,看到王賁,兩人都是眼前一亮。


    “師兄!”


    “師傅!”


    王賁就是他們的主心骨,畢竟要麵對的敵人可是神話傳說中的神靈,哪怕是升起反抗的心思,都需要莫大勇氣。


    靠著神奇的精神力,他們能夠稍微抵抗住來自天神的壓力,不至於魂飛魄散,也是精神力給了他們信心。


    這會兒都是眼巴巴的看著王賁,王賁卻是左右打量了一圈,“花姐他們呢?對了,還有你那隻黑貓都去了哪兒了?”


    黎老解釋道:“小友去真靈界後不久,帝都城內就徹底亂了起來,他們實力不濟,留在城中會很危險,我就把他們送去了安全地方避難。”


    王賁點點頭,繼而打量了一陣王月如和張大牛,“虛月仙君,大日仙君?你們是天神的轉世之身,就不想以此來獲得般的偉力嗎?”


    王月如笑容苦澀:“師兄說笑了,偉力歸於天神,而不是我,我情願隻當一個普通的凡夫俗子。”


    張大牛也跟著點頭,“我不想死啊!師傅,我這麽多年黴運纏身,但都堅持了下來,哪怕活得和一條野狗似的,但也不想被什麽狗屁天神奪舍身體!”


    他想了想,咬牙道:“實在不行,師傅你殺了我吧,我就是死也不想把身體給什麽狗屁天神!”


    黎老搖頭歎息,“螻蟻尚且偷生……若是換做我,怕也是會如大牛一般,寧死不屈。”


    人活一世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裏,倒黴透頂的張大牛也好,身世淒慘的王月如也罷,他們作為普通人,都是吃了不知多少苦,但依舊艱難求生。


    他們也分得清自己是誰。


    什麽天神轉世之身,天神的偉力,這些和他們一介凡夫俗子又有什麽關係?


    王賁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們取出天神魂魄。”


    “這……”王月如和張大牛麵麵相覷,“師兄,你真能幫我們恢複正常?”


    黎老也有些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在他想來,王賁就算再強,也隻是能通過精神力屏障,暫時庇護王月如和張大牛,讓他們能夠保持思想意識不受天神侵蝕。


    實在想不到,王賁這一開口,就表示能徹底取出天神魂魄!


    “天神魂魄都寄宿在你們的魂靈精魄中吧?”王賁說話的同時,抬手在王月如額頭輕輕一點。


    精神力化作淡金光芒,宛如流水般浸入了她的識海之中,與此同時,王月如氣勢陡然大變,周身有清冷的月光漂浮不定,這是虛月仙君的力量開始大幅度的外泄了!


    “我早就覺得魂靈精魄不對勁。”王賁麵色不變,任由洶湧的神魂之力衝擊而來,就好似沙灘上的礁石,不論風浪再大,也是不動如山。


    王月如身上的氣勢不斷提升,就好像充氣球似的越來越強,黎老都不由後退了兩步,撲麵而來的壓力,讓他如墜冰窟,渾身上下,由內及外的冰寒刺骨。


    她旁邊的張大牛就更難頂了,倒黴孩子身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冰霜,眼瞅著就要被冰封,胸口突然綻發出耀眼無比的光芒,光芒中蘊含著無邊的熱浪,瞬息間就將冰霜溶解。


    好家夥,這下子大日仙君受到刺激,也開始搞事了。


    王賁左手邊冰寒刺骨,右手邊卻是熱浪滾滾,夾在中間還真不好受,精神力屏障都堅持不住,崩裂瓦解。


    不過他臉上卻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色,繼續輸送精神力,直到王月如頭頂飄蕩出一團冰寒之氣,氤氳彌漫中,隱約能看到一道彎彎的月牙。


    這正是王月如體識海中的魂靈精魄,或者說是虛月仙君!


    這虛月仙君尚且沒有蘇醒,天道意誌又持續不斷的施加壓力,王賁其實也是利用了這點,才能將其從王月如的識海中取出來。


    不過動靜有點大,似乎驚動了其中的虛月仙君,冰寒氣息越發強烈,王月如腳下已經凝結出了一塊塊冰晶,而王賁的半邊臉也掛上了白霜。


    他冷哼一聲,精神力全開,包裹住了這道彎月,將其徹底拉出了王月如的識海,如此一來,王月如徹底失去了支撐,整個人都跌坐在地,驚呼道:“好冷啊!”


    王賁手指微動,精神力像是一層層蛛網,不斷覆蓋在彎月之上,片刻後便將其裹成了一個圓團子,掉落在地。


    冰霜寒意漸漸消散,大日仙君的熱浪也漸漸消退。


    王月如看著地上雪白的圓球,神情愕然道:“這就是虛月仙君的魂魄?”


    “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縷氣息。”王賁撿起撿起來,遞給身後的黎老,黎老猶豫了一下才接到手中。


    圓球還在不斷向外泄露冰寒氣息,拿在手中就好像拿著一塊千年寒冰。


    “魂靈精魄其本質上應該是真靈印記,也可以理解為漫天的神魂氣息,不僅是王月如,隻要煉化了魂靈精魄的人,都可能會被漫天奪舍身軀。”


    王賁這番話,讓黎老不由手一抖,險些就把冰球給扔了,照他這麽說,豈不是拿到這冰球的人都很危險?


    “魂靈精魄居然是的陰謀?”他有些難以置信,“小友,你是從何處知曉這番隱秘的?”


    “這不重要。”王賁搖了搖頭,抬手又在張大牛額頭上一點,如法炮製的取出了蘊含了大日仙君氣息的魂靈精魄。


    同樣是用精神力化作蛛網覆蓋包裹,隻是不同於虛月仙君的冰球,大日仙君的魂靈精魄則是滾燙的光球。


    一火一冷,倒也符合這兩位仙君的特性。


    兩人像是虛脫了一般癱軟倒在地上,彼此對視,眼中都有些難以置信,來自天神的威脅,就這麽被消除掉了?


    王賁隨手將這大日仙君的光球遞給黎老,瞥了他們一眼,就看出了兩人的心思,提醒道:“別以為你們現在就安全了,不要浪費時間,從現在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到精神力鍛煉中!隻有充足的精神力才能保護自身魂魄不受侵蝕!”


    他取出來的隻是兩位天神的氣息而已,王月如和張大牛都已經被標記上了,他們隻是暫時安全,除非徹底抹除的痕跡,否則都可能會病情反複。


    黎老看著手上一左一右兩顆圓球,臉色發苦,“我說小友,你剛才說隻要煉化了魂靈精魄,都有可能遭受仙神奪舍……我這也不安全呐!”


    “你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身體潛力早就被耗幹淨,哪個天神不長眼會奪舍你的身體?所以這兩個玩意兒放在你手裏也是最安全。”


    黎老聞言哭笑不得,搖搖頭,“這麽說來,我這把老骨頭倒也有點用處。”


    “黎老,他們就交給你來照顧了。”王賁抬頭看向封禪台,“老鬼頭的晉升儀式快要結束了。”


    此時天色更加昏暗,不過在重重陰雲後麵,似乎是萬丈霞光,隻能透過雲層縫隙投射而下。


    光芒與黑暗在天空中交鋒,天道意誌和漫天都未曾在凡人麵前顯現,但祂們已經開始借助光明與黑暗在激烈爭鬥著!


    祭壇上,馬三也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向自己湧來,他知道這是來自於那些沉睡的餘威。


    哪怕有世界天道的意誌庇護,依舊讓他渾身發抖,一半是畏懼,一半是興奮。


    馬三這時需要壓製住自己溜之大吉的衝動。


    他能安然度過一次次劫難,憑借的不是強悍的實力,而是謹慎,當然在別人眼中,可能就是陰險狡猾以及膽小如鼠。


    縱觀馬三的前半生,活得確實很像陰溝裏的老鼠,總是鬼鬼祟祟探頭探腦,一旦附近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就立刻溜之大吉。


    靠著這股子機靈以及穩重謹慎,馬三始終能夠在時代大潮的衝刷下保全自身,不僅如此,他甚至還開始一步步登上潮頭去了。


    眼下就是個絕佳的時機,今天之後,他將會開啟屬於自己的時代!


    就像現在的人們回憶往昔,都以、聖賢去給某一段時代曆史做總結,今後的時代,將會被冠上他的姓名!


    想到這裏,馬三就興奮的渾身發顫,可同時,他也感到極不適應,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站到了時代舞台的中央來。


    漫天,天道意誌,以及普天之下所有的人類,鬼怪都在盯著他。


    “以後,我有漫長的時間可以去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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