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了美美地熱水澡後,慕容悠圍著白色的浴巾,赤腳從浴室裏走出來,取下包裹著濕發的毛巾,用手輕輕地將頭發搓揉幹,然後坐到化妝台前,用爽膚水輕拍著粉嫩的臉頰,鏡中的她因為水蒸氣的關係,全身都染上了一層粉色,些許水珠停留在她的鎖骨間,讓她看起來像是剛從水裏的精靈。


    抹上潤膚霜,她將床頭的燈光調弱了些,正準備上chuang睡覺,東牆的窗戶發出些許聲響,緊接著白色的紗簾隨風舞動,一陣熱風迎麵撲來,隨即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抬手撩開舞動的紗簾,敏捷地從窗戶外跳了進來。


    她一點都沒有為這突然侵入的人影感到驚詫,蹙眉瞪向來人,“霍爾德先生,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這間宿舍的格局和其他宿舍沒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臥室的東牆多了一扇窗,透過窗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對麵男性宿舍706室的宿舍窗戶,兩者之間的距離僅一步半之遙,如果同時打開的話,那麽從那裏跳到這裏,那可真是非常方便的一件事情,而且絕對不會讓人發現。


    而那間寢室的主人便是狄克。


    “你又沒把窗戶關好。”狄克絲毫沒有半點自覺,徑自將窗戶關上,上鎖,然後拉上窗簾,看向她的時候,竟還臭著一張臉,好似做錯的事的是她,而非他。


    “是哦,要不你怎麽進來!”她將床頭燈重新挑回高檔,讓昏暗的室內瞬間轉為明亮。


    “我……”他剛想開口辯解,卻被眼睛看到的美景給咽了回去,眸色一暗,眼珠子發直的盯著她僅裹著白色浴巾的曼妙身軀,玲瓏有致的曲線在那小小的一片布料下,更增加了視覺上的衝擊,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塊鮮美的奶油蛋糕,他所有的氣血瞬間直往身下的某個部位集中,喉結也不受控製的上下滾動。


    她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穿上放置在穿上的睡袍,阻擋他肆無忌憚的眼神。


    眼見美景就這麽被遮掩起來,他懊惱地幾乎捶胸頓足,清了清喉嚨,難掩情欲的暗啞說道,“洗完澡,就該把衣服穿上。”


    她將腰間的帶子係緊,指控道,“誰知道你又半夜不睡覺,爬窗戶進來。”真是的,天都快亮了,他哪來那麽好的精神。


    “我餓了!”


    “哈?”


    他熟門熟路的走道餐廳的桌邊坐下,重申道,“我餓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沒有記錯,今天她從監獄出來,就在餐廳裏大吃海喝的,一個小時前,他們才酒足飯飽的回來,還在路過中華街的時候吃了一頓大排檔,他現在竟然說餓了。


    第一百零一次問自己,他的胃到底是什麽做的?橡皮嗎?


    “想吃什麽?”盡管不置信,但她還是會為他準備食物,誰讓她愛他呢。


    他揚起笑容,“隨便!!”


    她睇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的笑容看上去好賊,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他養成的習慣,一到半夜,他就會從窗戶外爬進來,皮厚地要她弄夜宵喂飽他,要知道這裏可是七樓,偏偏他身手了得,比猴子還敏捷,等哪天他不幹wfp了,還可以去當小偷,保證不會失手。


    “吃麵吧。”快而且方便。


    “好!”他滿足地扯開笑容,跟著她來到和客廳相連敞開的廚房。


    因為她的右手行動不便,所以他想吃東西,必須得會打下手,隻見他熟練的從廚櫃裏拿出鍋子,盛上水,放在爐子上,打火,動作絕無冷場,一氣嗬成。


    等水開了,她將麵條放進鍋子裏,“冰箱裏沒有冷菜了,加個雞蛋好不好?”


    “好。”他從背後圈住她得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在他發絲裏咕噥道,“悠,你好香!”


    “別鬧,好癢。”他的鼻息吹拂著她的脖頸,搔得她全身一震麻栗。


    “我們很久沒有這樣單獨相處了。”他說得好哀怨,活像是個棄夫。


    “單獨相處?是哦,好讓你毛手毛腳。”她擰了一下他那隻正緩緩向她的胸部移動的‘爪子’,真是不安分的男人。


    頓時,某人的爪子隻好退回原先的占據地,就算看不見他的臉,也知道準氣黑了。


    打了一個蛋花,放進鍋子裏,然後灑上調味料,色香味俱全的雞蛋麵就新鮮出爐了,不用她動手,他已經自動自發的取來瓷碗,將麵條裝盆,牽著她的手回到客廳的桌邊。


    她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津津有味地吃著麵條,每次他都會把她煮得東西吃得精光,好似那是天下最出色的美食,光是這樣看著他吃麵,她就有種好幸福的感覺。


    “不夠的話,我再煮。”他的胃口她可是深有體會的。


    “夠了。”他喝了口麵湯,捧著碗,透過熱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他可不是為了吃麵來的。


    以往,他都會用這種方式,半夜爬窗進來,借著吃夜宵的名義,實則是想和她好好單獨的相處,順便還能以吃飽了不能馬上劇烈運動(爬窗下樓)為由,賴在這裏過夜,但今天不一樣,今天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怎麽了?”他好像有話說。


    “沒……沒事!”他趕緊垂下眼簾,大口大口大喝著湯。


    該死的,求婚真的有那麽難說嗎?或許對其他男人說是件異常簡單的事,一大束玫瑰花,閃亮的鑽戒,愛你一生一世的誓言,百分之百搞定,除非,對方不愛你,但對於他這種連我愛你三個字都吝嗇說的男人來說,求婚就更是說不出口了,每次鼓足勇氣,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他愛她,但天可憐見,他真的就是說不出口嘛,隻得把怨氣撒在麵條上。


    很快,湯麵就被他吃了個底朝天。


    她將桌麵收拾了一下,然後端著碗到水槽旁洗幹淨。


    而他就這麽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嘴角彎處一個滿足的笑容,眼中滿是愛戀,即使是背影,也讓他仿佛永遠都看不夠似的,這樣美麗的情景,他想要一輩子都珍藏起來。


    “吃水果嗎?”她轉頭,揚著手中的蘋果。


    “好!”


    她回頭開始清洗紅彤彤的蘋果,而他的視線也片刻沒離開過她,下意識地他再次摸向口袋裏的小絨盒,決定呆會兒一定要告訴她他的決定。


    悠端著切好的蘋果,上麵還插著牙簽,將它放到桌上,“喏,吃吧!”


    他把嘴張得大大的,但是手卻沒有任何行動。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插了一片蘋果,放進他嘴裏。


    “甜嗎?”


    他哢嚓哢嚓地咀嚼著口裏的蘋果,腦子裏尋思著要怎麽開口才不會嚇到她,想著想著,眉毛就皺了起來。


    “不好吃嗎?”怎麽皺起眉頭了。


    他好像沒聽到,伸手插了一片蘋果,直接往嘴裏送去。


    她坐在他身邊,莫名地看著他越來越凝重的臉色,要不是剛才已經吃過蘋果了,否則她還真以為這些蘋果是壞的,她靜靜地陪在他身邊沒開口,想著他可能是在思考問題吧,有些疲累地打了一個哈欠,手肘擱在桌子上,撐著下巴,看著他一會兒凝重,又一會兒傻笑的臉。


    過了好久,他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咽了一口口水,緊握住拳頭,像是下了決心似的猛地看向她,但醞釀在喉間的話語,卻一個字也吐出來。


    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看著正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的悠。


    這麽重要的時刻,她竟然用這種方式澆了他一盆的冷水。


    他歎了口氣,朝窗外看去,紗簾外已經逐漸露出白肚皮,天快亮了,苦笑了一記,他輕柔地抱起她,抱著她一同躺倒在柔軟的床上。


    革命還未成功,尚需努力。


    他賊賊地一笑,不過也好,抱著她睡覺,也不枉費他半夜爬窗進來,翻了個身,好讓她的腦袋枕著他的手臂,凝視著她的睡顏,他又一次滿足咧開嘴。


    “晚安,悠!”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他滿足的歎道。


    *


    三十九度的室外高溫,站在外麵十分鍾就會有一種快被蒸發的感覺,要感謝某個發明家的偉大貢獻,發明了空調這種高科技產品,可以讓炎熱的空氣順間變成適宜的涼爽,此時,也不會去考慮氟利昂是否會對環境有汙染,體溫下降才是最重要的。


    wfp總部位於紐約北部,屬於國家軍政機關,雖然沒有美國的五角大樓那麽龐大,但高科技設備還是一應俱全的,來往竄梭的是穿著紅、藍、白、黑四係製服的工作人員,紅色的是最高的特殊部門,藍色的是普通部門,白色的是醫療部門,黑色的則是機動部門。要問wfp的藍係、黑係警員最大的願望是什麽?


    男成員通常的回答有兩個,第一、希望有朝一日能穿上那套棗紅色的製服,第二、娶aka8929小隊的慕容悠為妻或是成為情侶關係皆可。


    女成員的回答也有兩個,第一、希望慕容悠調職,最好是愛斯基摩分部,越遠越好。第二,嫁給aka829小隊任何一位位男成員皆可,如果是隊長狄克•雷•霍爾德的話,那真是……死也甘願。


    休閑地午後,真是用餐的最高峰。


    忙碌了一個上午,慕容悠整理著桌麵修訂的資料,有些疲累地揉了揉了肩,猛地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由前方的辦公室射來,她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正前方突兀恢複原狀的百葉窗簾,沒有眼花,她很清楚的看到了他那雙海藍色的眸子在接觸到她的一霎那,又猝然得收回了視線。


    這是今天第幾次了?他怎麽了,從前天回來開始就莫名其妙的看她,看就看吧,還要隔著窗簾窺視,灼熱的視線讓她感到有一種即將被吞噬的感覺。


    她蹙起眉毛,有些慍怒,決定去問清楚,倏地起身帶著些許怒氣,她穿過正在為中午吃什麽而吵得不可開交的娜娜和決,他們感覺到她身上的火氣,有些詫異地停止了爭辯聲,疑惑地詢問彼此。


    “怎麽了?”娜娜疑竇地看向闖入隊長辦公室的悠。


    歐陽決聳了聳肩,雙手一攤,“誰知道。”


    兩人同時又看了一眼,決定小兩口的事由他們自己解決,又重新回到了剛才討論上,繼續爭辯。


    關上門,隔絕室外的吵聲,慕容悠銳利的視線射向辦公桌前的男人,大步走上前,雙手撐住桌子,坐在辦公椅上的他那雙藍寶石的眸子熠熠生輝,但一接觸她的視線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低下了頭,“狄克•雷•霍爾德,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聽到她的怒斥,他藍色的眼睛閃了閃,盯著桌下的地毯看了又看,心中的那股衝動有遽然升起,他抬起頭,將她的美麗盡收眼底,他忍耐不下去了,今天非說出來不可。


    “悠!”


    “嗯?”她挑起眉等著他的下文。


    “我……”他又吐了一個字。


    “嗯!?”她的眉毛挑得更厲害,雙手環胸靜待下文。


    “那個……”他突然站起身,雙手也跟著撐住桌麵,氣勢高昂地張大了嘴,在她璀璨的黑眸注視下,滿腹的熱情又突兀的瞬間低落穀地,他張著嘴,任是吐不出一個字來,銅色的臉孔急得通紅,好不容易出聲了,卻是句無關緊要的話,“你吃飯了嗎?”


    廢話!她蹙起眉毛直盯著他那英俊的臉,可疑!?他一定有話想說。


    “你到底想說什麽?”她直接切入主題,不喜歡拖泥帶水,繞過桌麵,來到他身邊,柔若無骨的小手覆在他撐住桌麵的大手,晶亮的黑眸直勾勾的看著他。


    他的大手急忙反握住她的,高大的身體直挺挺的站立著,臉色的緋紅未減,反而更為加深,藍色的眸子閃爍著,嘴唇不住地挪動,卻吐不出任何隻字片語。


    她蹙起的眉毛皺得更緊,認識他一年半,向來都是霸道狂妄的讓人牙癢癢,說風就是雨,何時見過他這樣吞吞吐吐的,心裏的疑問更深了。


    女人天生就愛胡思亂想,而且決不會往好的地方去想,他越是慌張,她越是懷疑,瞬間懷疑的種子就長成一棵大樹。


    她銳眼一眯,抽出被他包裹住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低媚酥軟的聲音隱約透著森冷。


    聽聞,狄克瞪大了眼睛,急忙像撥浪鼓般的搖頭。


    他的反應很直接不像是假的,她也鬆了一口氣,但也沒那麽容易放過他,“那你到底想說什麽?”


    對於她的逼問,狄克更是手足無措,想說又不敢說,藍色的眸子瞥到一邊,“沒事!”他說得冷淡,心裏卻懊惱得暗罵了自己千百遍。


    話音剛落,慕容悠的黑瞳劃過一絲精光,嘴角勾起一朵笑花,緩緩挨近他。


    一襲清雅的馨香突兀竄入他的鼻息裏,打斷了他的懊惱,一簇柔亂的發絲搔弄著他的臉頰,這突如而來的誘惑,讓狄克吞咽著口水,喉結也跟著上下起伏著,海藍色的眼眸又不禁移回了她嬌媚的臉蛋上,大手也不禁順勢摟住了她的纖腰。


    “雷……”她輕喃著,眼波流轉,嫵媚嬌豔,小手更是有意無意地摩挲著他的胸膛,若有似乎的偶爾畫幾個圈圈,嬌羞得垂下眼,眼裏閃過笑意——他上鉤了。


    他的心澎湃跳躍著,呼吸也開始急喘起來,握住她腰身大手更緊了。


    “什………麽?”


    她抬起頭,魅惑人心的黑眸直視著他,小手緩慢滑上他的臉,撫弄了一會兒,停留在他性感的唇上,嘟起紅潤的嘴唇,泫然欲泣的說道,“你愛我嗎?”


    看著她晶亮的黑眸蒙上一層霧氣,楚楚可憐的模樣刺痛了他的心,猛地抽了一口氣,他狂猛地點著頭,然後將她擁入懷裏。


    埋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悠蹙起娥眉,眼眸閃過一絲泄氣,暗歎著,這個男人真是的,連我愛你都不會說,說出來會死嗎?


    氣氛正濃,愛戀混合著空氣圍繞著兩人,狄克深吸幾口氣,認為此刻正是絕好時機時,再深吸一口氣,剛要狂吼出隱藏在心底的話,辦公室的大門卻倏地打開了,娜娜眼見兩人濃情蜜意的擁抱在一起,綠眸閃了閃,戲謔地說道,“我想——”綠眸上下打量著他們,“看起來你們不用吃飯了哦!”


    想來甜言蜜語也能喂飽人的。


    聽出她話裏的含義,臉一紅,慕容悠迅速撤離他的懷抱,狄克伸手想把她抓回來,卻被她靈巧地躲開,隻好惱怒瞪向杵在門口的娜娜。


    娜娜可不敢在發怒的獅子嘴上撚須,杵在門口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幹笑了幾聲,“要不要一起去餐廳吃飯。”


    還沒等狄克回答,悠就急忙點頭,黑瞳閃過一絲尷尬,整了整製服,準備出去,而身旁的狄克一把拉住她的手,搔了搔自己的頭發,“一起去。”


    用餐時間,wfp的警員餐廳人潮湧動,大家都不太願意頂著烈日出去覓食吃,餐廳的食物也算美味,大熱天的也就將就一下,顏色各異的製服在麵積頗大的餐廳裏來來往往,餐廳外是一片綠意盎然的樹林,風景優美,也將部分烈日的高溫給吸收了大半,加上大功率的中央空調,午膳時間也愜意舒心,偶爾和同隊成員談談泡妞心得,或是三個女人一台戲,聊聊美容保養的訣竅,整個餐廳裏熱鬧非凡,人聲鼎沸,但當aka829小隊的成員出現在此的時候,霎時安靜無聲的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麽新鮮事,aka829小隊曆來都是注目的隊伍,且不說成員都是將軍級人物組成的,光是俊男靚女的搭配就足以賞心悅目得讓人狂流口水。


    尤為重要的是這支隊伍裏還有wfp全未婚警員心目中的最佳老公和最佳老婆的人選存在,頓時餐廳裏的未結婚的男男女女眼冒雞心,用紙巾狂擦口水以示歡迎。


    至於眾人心目中的偶像,慕容悠和狄克則全然不在意,走在桌椅之間的通道上,絲毫沒有被這出現的驚豔表情給幹擾。


    “想吃什麽?”狄克和悠十指交握的走著,來到點餐的櫃台,他問道。


    她想了一下,“老樣子,a餐。”


    對吃的她向來無所謂,千篇一律清淡就好,而a餐是以蔬菜色拉和鮭魚為主的,女人最愛的減肥餐點,但她並沒有想過減肥,隻不過喜歡它的清淡而已。


    狄克蹙起眉,顯然對她的餐點不甚滿意,藍眸看向正癡迷的對她頻頻拋媚眼的服務小姐冷聲說到,“兩份b餐,外加雙份牛排和橙汁!”


    “我吃不了那麽多,b餐是牛肉濃湯和羊排,你還加牛排,哪吃得了。”


    他沒說話,徑自取過餐店,一手拖著托盤,另一隻手牽著她的手,走向角落的空位,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放下餐點後,幫她拉開座位,藍眸一瞪,她也隻能乖乖坐下。


    將自己濃湯裏的牛肉和蔬菜,全都倒進她的那份裏後,他也跟著坐在她身邊開始用叉子分牛排,然後再將一半的牛排,又放進了她的盤子裏,“吃飯!!”


    雙手無奈地拿起刀叉,悠看著眼前的食物,哀歎了一聲,“我吃不下。”


    “吃!!”他優雅熟練的將牛排切成小塊,往她嘴裏送去,一麵緊迫盯人的看著她咽下後才露出舒心的笑意,“好吃嗎?”


    她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啜著橙汁,不再看他,將濃湯全都移了過去,隻留了些許蔬菜在盤子裏,“這點就夠,其餘你吃吧,我真的吃不下,把甜點給我就好。”


    狄克有些不情願,但看到今天的甜點是藍莓芝士蛋糕,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藍眸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娜娜,突兀的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娜娜正享受著a餐的低熱量攝入,就看見巨大的黑影站在了她麵前,綠眸一閃,瞅了一眼色澤亮的蛋糕,歎了一口氣,拿起來遞給了他,“老樣子,下午茶你請。“


    “沒問題!!”他接過盤子,笑開懷的走了回去,將甜點放在悠的眼前,然後才安然得大快朵頤起來。


    慕容悠輕扯起笑容,也沒有爭辯,反正這不是第一次了,她習慣了,總比吃兩大盤牛肉濃湯的好。


    用餐過程,他們並沒有說很多話,但他們身上那種熱戀的氣氛卻讓其他人都感覺得到,他們從相識到相戀,也不算是新聞了,最多是讓女警員更妒嫉悠,而讓男警員更羨慕狄克而已。


    看著他們兩人沉浸在兩人世界裏,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的反應,眾人哀歎著,又重新將目光轉回到自己食物上,手中得叉子也狠狠的叉了幾下食物——發泄失戀的情緒。


    “還要橙汁嗎?”見到悠將玻璃瓶飲料喝盡了,狄克問道,他很了解她的飲食習慣,她喜歡喝茶,不喜歡碳酸飲料,偏愛果汁類的飲品。


    品嚐著酸甜的藍莓醬的她,黑眸有著享受的意味,咽下口中的糕點,她點了點頭。


    他帶著寵溺的笑容,用紙巾擦了擦嘴,然後站起身,向櫃台走去。


    走到櫃台機前,他突然看到一旁的小商店內掛著茶凍的小廣告,心下沒細想,隻知道那也是她愛吃得日本小點心,拿起橙汁,跨步走了過去。


    那是餐廳內附設的小超市,為了滿足部分女性員工的喜好,專賣蜜餞和零嘴的地方,男人不太光顧,三三兩兩的女性成員看到他的出現,都羞澀得低下頭疾步走過,偶爾會回頭偷看兩眼。


    自動門向兩邊滑開,他高大的身軀進入這不足10平方的店麵,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也沒在意,徑自尋找著他要的茶凍。


    離他不遠處的冰激淩冰櫃前,有兩個白色製服的女警員正背對著他等著付款,突兀地其中一位有些驚訝的叫道,“這樣你就答應他求婚了?”


    狄克的心猛地一震,收回尋找的視線,下意識地走近了幾步。


    另外一個女警有些羞澀的說道,“沒辦法,他在那麽多人麵前向我求婚,還說了好多感人的話,要是我不答應,他會難堪的。”


    “他說了些什麽,說來聽聽。”問話的女警曖mei地撞了一下她的腰。


    她的臉更紅了,扭捏的揪著手中的冰激淩紙帶,“還不是那些嘛!!”有些不好意思地,她轉過身去,沒有再說下去。


    “說了什麽,說來聽聽嘛。”另外一個不死心的問,但看她漲紅的臉,也不好再追問,正打算放棄時,猛地被人從後麵拉得倒退了幾步。


    惱怒之際正想破口大罵,一張俊美的臉閃入她眼裏,“霍爾德將軍!?”見來人正是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不滿的情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狄克根本不理她,他眼裏隻有另外一個女警的存在,他伸手突兀地拉住她,“告訴我,求婚的時候要說什麽?”


    被他拉住得女警害羞的神情轉變成莫名,但凡是見到像他這樣英俊的男人,即使已經有心上人了,不免還是會有點臉紅心跳的,她藍綠的色眸子染上一層戀慕。


    “他向你求婚的時候說了什麽?”狄克唐突地再次問道,大手一個勁地搖晃她。


    顯然她還沒進入狀況,有些呆愣,片刻後才清楚他問得是什麽,眼睛眨了幾下,有些羞澀,但狄克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急吼道,“快說。”


    她嚇了一跳,吞咽了一口唾沫,被他駭人的臉色給震到了,脫口而出,“他說,我愛你一生一世,請你嫁給我,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狄克蹙起眉毛,思索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說了這句話,你就嫁給她了。”他帶著不相信的神色,完全不理解女人就為了這種不切實際的話就答應了。


    她害怕的點了點頭,不明白為什麽這句話他會有質疑。


    “你不覺得你很傻嗎,男人這麽說,你就相信了。”他有些嗤之以鼻,覺得她有點蠢。


    她看出來了,有些生氣,甩開他的手叫道,“我愛他呀。”語氣裏又害怕又惱怒,她頓了頓,“兩個人相愛,我當然相信他。”


    她的話讓狄克一震,仿佛找到了希望,他扯起嘴角,突然發覺自己才是最蠢的那個,藍眸閃爍了幾下,“你愛他,所以答應了。”


    “是啊,我愛他,而且他一個大男人,跪在廣場上,在好多人麵前向我求婚,隻要是女人都會感動得。”她頗為驕傲的說道,臉上散發著得意的神采。


    “人多的地方?跪在地上?”他細細的思索著她的話,猝然地他臉色一變,凜冽視線直視著她,“你確定這樣就可以了。”


    被他的眼色又嚇了一回的女警,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點頭。


    頓時狄克覺得心中一片坦蕩,來不及細想,他回身衝了出去,突然又衝了回來,抓起貨架上的茶凍,給了一張大鈔,連零錢也沒拿,又衝了出去。


    兩名女警麵麵相覷,完全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餐廳人聲鼎沸依舊,人來人往的警員也有增多的趨勢,眼見這幅情景,狄克猛然下了決心,疾步走向角落原先的座位。


    “你去哪裏了?”慕容悠伸手接過他遞來的飲料,還有盒包裝精美的茶凍,“原來你去買茶凍了。”她喜上眉梢,喜滋滋得準備拆開了享受。


    “悠!!”狄克突然叫道。


    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她抬眼看著他,發現他的臉色凝重,“怎麽了?”


    “你愛我嗎?”他急切地抓過她的小手問道,臉上閃過緊張與不安,握緊的大手也有些出汗。


    她感覺到了,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但她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她愛他,這是毋庸置疑的,也不會難以啟齒。


    “愛啊,我愛你!”


    狄克聽聞,滿臉的喜色,不禁得也鬆了一口氣,他環視四周,暗道,她愛我,這裏人也很多,條件備齊了,非常好,機會來了。


    我愛你一生一世,請你嫁給我,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他在心裏默念著這句話,剛想照本宣讀,卻卡住了,猝然臉上的喜色瞬間隱去,他發現這種肉麻的話,他說不口。


    “你怎麽了?”發現他又開始近幾天的怪異舉止了,她直覺認為他是有話要說,“有話,你就說,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很急,你知道嗎?你不說我走了哦。”


    狄克腦子一片慌亂,不經思索的急忙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要改名字。”


    她莫名的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黑眸骨碌碌地轉著,企圖找出他話中的含義,未了,她鬆開手,怒道,“我為什麽要改名字?”她有些生氣地站起身,打算不理他,正打算邁步離開時,她的手一沉,回身望去,嚇了一跳,他竟然單膝跪地。


    “你幹什麽?”她驚叫,這一聲有些響亮,餐廳內的警員們也詫異地看了過來。


    頓時,刀叉落在地上的哐啷聲此起彼伏,其間還夾雜著陣陣得抽氣聲。


    上帝!!佛祖!!阿拉真神!!聖母瑪利亞!!狂獅將軍竟然——下跪了!!!


    被幾百幾千雙眼睛行注目禮,感覺有點太不自在了,眾人的注目,讓她手足無措,粉嫩的小臉,因為窘迫,以及其他原因,暈染成一片酡紅。


    “你幹什麽,快起來。”她拉扯著他。


    他卻雷打不動地跪在那,一點起來的意思都沒有,他漲紅了臉,喉結上下起伏著,像是在思考著什麽,然後眼神裏迸射出一抹決心,完全沒有意識道此刻他們是眾人焦點,他清了清嗓子,從製服的口袋裏拿出一隻紅色的小絨盒打開,白色絲質的綢布上直立著一枚精巧的鑽石戒指,細致的工藝一看就知道是卡迪亞皇室珠寶出品的,那顆鑽石不是很大,但從折射的光澤看,必定是極品。


    “我不是個很溫柔的男人,肉麻的話我也不會說!”他邊說,有些顫抖的大手取出鑽戒,在她呆愣莫名的情況下套上了她左手的無名指。


    金屬的冰涼讓她回過神來,抬手看著這枚尺寸分毫不差的戒指,細白的皮膚與之交輝呼應,鑽石獨有的光芒在她眼前閃過。


    這是枚結婚鑽戒!!!


    見她沒反應,他的心緊張得狂跳著,又接著說道,“你不覺得,悠•霍爾德這個名字很合適你嗎?”


    他的話仿佛是投入湖裏的巨石,四周先是靜默,而後是劇烈的抽氣聲,一聲接著一聲,眾人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瞪大眼睛的看著他們。


    慕容悠也同樣瞪大眼睛地看著他,腦子裏千思百轉,連日來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浮現在她眼前,頓時了然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突然,一陣好暖好暖的甜意,正隨著他緊張的喘氣聲,點點滴滴滲進了她的心,黑瞳裏掠過一抹光彩,“你是在向我求婚?”


    他臉漲得通紅,幾乎快冒煙,用力的點著頭,“中國女人20歲就可以結婚了,不是嗎?”


    沒錯,她剛完20歲生日,按照中國婚姻法,她的確可以結婚了。


    他以為她不願答應,有些急了,聲音也跟著大起來,“我身體很健康,沒有抽煙的習慣,有固定的收入,還有我不挑食。”他陳述著自己的優點。


    她不禁歎了一口氣,這男人連求婚都不會,但她愛他,這輩子隻愛他一人,隻是他們的性格都很倔強,再加上從事的工作,對於婚姻向來看的很淡,相愛未必要結婚,知道彼此是心裏最重要的人也就夠了,一張薄薄的紙,隻不過是形式而已,但她終究是女人,總會有一兩個童話式的夢想,白色婚紗就是其中一項。


    他既然開口了,她也不會扭捏不答應,隻不過,他連我愛你三個字都吝嗇說出口,當下,有點惱意,想整整他。


    聚攏眉毛,她不悅的看著他。


    遲遲等不到她開口,又一臉的不高興,他慌了,咬了咬牙,決心豁出去了,管它肉不肉麻,深吸一口氣,狂吼道,“我會愛你一生一世,請你嫁給我,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餘音回繞,他的吼聲言猶在耳,她一震,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說了,而且還是這麽肉麻的話,瞧他一臉的澀然,如果她再不答應,他的臉就快燒起來了,耳中回味著那句愛語,細細品茗著,估計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了,黑色的眸子掠上笑意,算了,誰讓自己愛他呢,清了一下嗓子。


    “我答應!!”


    “咦!?”她的回答,明顯讓他一愣。


    瞧他還一臉呆樣,愣愣的反應不過來,跟狂獅將軍的形象,顯得份外不同,她忍著笑,衝動的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表情更茫然。


    半晌之後,他才猛然回過神來,聽清楚她的回答、感受到她殘餘在他唇上那最柔軟的誘惑,隱含陰霾的藍眸,瞬間亮了起來。


    而隨之響起的是一陣哀嚎,全場的旁觀者,不分男女,隻要是未婚且無固定情人的都趴在桌子哭嚎著。


    上帝!!佛祖!!阿拉真神!!聖母瑪利亞!!完了,注定失戀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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