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蚺有點歇斯底裏。


    “人呢?寒冰蚺,騙別人可以,但別騙自己。”


    “沒有,沒有,不會,不會……”


    寒冰蚺在喃喃自語,身子亂顫,神誌都快不清醒了。


    張沁看了都有點心酸。


    冷華年看了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抬起七煞滅魂劍就是一劍,誅天一劍。


    忘川河頓時像被劈開一般,中間一道線,沒有一滴水,寒冰蚺被一劍劈成兩段,可它似乎根本沒覺察到,口中依然在狂喊:


    “沒有,不會……”


    冷華年持劍慢慢遊到寒冰蚺的身邊,盯著它的眼睛道:


    “寒冰蚺,你要死了,或許這是你最好的歸宿,苦熬了九百年,你也該歇歇了,這也是你最好的結局,比你一百年後知道真相,強一百倍。”


    “小子,你是魔鬼嗎?”


    “安心上路吧,死有時候遠比活著容易。”


    “小子,幫我個忙,一會你把我體內的寒冰珠挖走,算是我給你的報酬。”


    “你挺會算賬,你說不說我都會把你的寒冰珠挖走,不過,即便如此,我依然願意幫你這個忙。”


    “小子,算你聰明,不然你隻能得到一顆毫無價值的碎珠。”


    “說吧,幫你什麽忙?”


    “遇到她,告訴她,我在忘川河等了她九百年,順便幫我問問她,為什麽不等我?”


    “我怎麽才能找到她?”


    “收好我的寒冰珠,她隻要出現在方圓十裏之內,寒冰珠就會有感應。”


    “好,安心上路吧。”


    寒冰蚺的兩截軀體瞬間冰凍,而後碎成碎渣漂浮在忘川河上,一顆拳頭大小白如冰霜的珠子慢慢朝冷華年飛了過來,冷華年左手一伸將它握到手心,出乎意料,並沒有冰冷的感覺,


    忘川河麵上寒冰蚺碎成冰渣的軀體已經徹底融化到了河水之中,忘川河水或許會讓它永遠在此停留,或許會讓它流到河的盡頭。


    “冷華年,你真厲害,兩句話就讓寒冰蚺萌生死誌,這麽輕鬆就解決了它。”


    “雖然解決了它,可我心頭卻沒有一絲快意。”


    冷華年將寒冰珠遞到張沁跟前道:


    “寒冰珠送給你。”


    “傻瓜,這麽好的寶物都不要嗎?你可知這顆珠子有多寶貴?”


    “我不知道,隻是你拿好了記得我答應寒冰蚺要幫它的那個忙。”


    “我不要,你自己去幫它的忙好了,除非……”


    “除非,你讓我跟在你身邊,那樣你遇到寒冰蚺的娘子,我也能遇到了。”


    “你是酆都小公主,我們身份相差太遠,在一起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我們也算同甘共苦,生死與共了,對不對?”


    “算是吧。”


    “那我收下你的寒冰珠,就當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了。”


    “這也行?”


    “我說行就行。”


    “好,那你收著吧。”


    “好,華年,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張沁向冷華年靠近了一點。


    冷華年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中,捧起她的俏臉,一口吻住了她嬌嫩的櫻唇。


    張沁睜大了眼睛,而後慢慢閉上,兩人吻的幾乎忘了時間。


    忘川河中真忘情。


    “這就是我的回答。”


    冷華年在張沁耳畔輕聲道。


    “嗯!”


    張沁摟著冷華年,渾然忘了兩人這是在凶險的忘川河。


    “華年,你為何這般大方?這寒冰珠真的是個寶貝。”


    “我把寒冰珠送給你,你把自己送給了我,你得到了寒冰珠,我得到了你和寒冰珠。”


    “啊!你一開始就打的這個如意算盤嗎?”


    張沁被冷華年徹底算懵了。


    “傻瓜,我要是這樣想的,怎麽可能說出來?”


    “那你到底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張沁的心中竟一時忐忑起來,她從小到大還沒這麽患得患失過,或許她還不明白,這就是愛情的滋味。


    “我當然喜歡你,你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我不喜歡就是傻子。”


    “那你這寒冰珠是真心送給我的,還是為了騙取我的感情?”


    “當然是真心的,騙你感情還用得著送寒冰珠嗎?”


    “那你會怎麽騙?”


    “騙什麽呀?我對你唯有一片真心,不信你摸摸。”


    冷華年把張沁的玉手按到自己胸口。


    “撲通撲通!”


    張沁感受著冷華年強有力的心跳,很穩,沒有絲毫紊亂。


    “我信你了。”


    張沁依偎到冷華年的懷中。


    “雖然我的女人不少,但每一個都是用真心換來的。”


    “華年,你有那麽多女人,你要是回不去,那你是不是就屬於我一個人了?”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永遠留在這裏?”


    “我當然希望你永遠留下來,不過你會有牽掛,每天心情不好,那樣我心裏也會難受,所以我希望你能達成心中所願。”


    “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說明我沒愛錯人,假如,我是說假如,哪天我要是能回到陽間,你會陪我一起走嗎?”


    冷華年的話題過於現實,更是過於沉重,張沁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隻能把頭靠在冷華年的懷中,兩人站在忘川河,心都一起變的低沉。


    “華年,我怕我父皇不會讓我離開這裏,我恐怕也無法在陽間生存?”


    “放心,有我在,隻要你願意,我一定帶你去陽間,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無論多難,我都要達成心中所願。”


    “你願為我做任何事嗎?”


    “任何事,隻要願意你相信我。”


    “我願意一生一世都相信你。”


    “好,我們繼續往前,先把這忘川河遊完再說。”


    兩人繼續前行,水的浮力越來越小。


    “華年,我怎麽感覺快浮不起來了?”


    張沁遊的越來越吃力。


    “我們遊了快一半了,受弱水的影響越來越大,我猜快到三千弱水的中心位置了。”


    兩人每前進一丈,壓力就增加一分,到最後兩人已經無法浮在水麵,變成潛行。


    再往前百丈,兩人已經被壓到忘川河底。


    “華年,我遊不動了,這弱水怎麽這麽厲害?”


    在水底兩人無法說話,隻能靠彼此傳音。


    “我們現在處在三千弱水的中央,再往前,浮力會慢慢增加,直至恢複正常。”


    “問題是,我幾乎動不了了。”


    “沒事,趴到我背上來,摟緊我的脖子,腿夾住我,今天就算在這忘川河底爬,我也要把你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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