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張沁感覺到了冷華年愣在那裏。


    “沁兒,你剛才摸我肚子了嗎?”


    “沒有啊,你看我的兩隻手一直摟著你的脖子呢?”


    “奇怪了,我剛才感覺有人在揉我的小腹,氣海裏麵有股暖流。”


    “你的氣海不是被人一掌擊碎了嗎?”


    “是,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華年,會不會有人在為你的身體療傷?”


    “有這個可能,我氣海都碎了,靈魂都出竅了,誰還會這麽好心救我?”


    “可能是仙劍山的人,你不是掉到仙劍山了嗎?”


    “白虎果然沒說錯,仙劍宗宗主淩秋月正氣凜然,培養出的弟子定然也不凡。”


    “華年,你人本來就討喜,被善待也頗合情理。”


    “有嗎?”


    “有,長的好的人,終是令人看了心情舒暢,我在三生石邊見慣了各色人等,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眼眸也不禁亮了一下,盯著你多看了兩眼。”


    “你也亮眼,這些年就沒人找你搭訕?”


    “當然有,有多少人要護我過奈何橋,你不是也說了嗎?當時我以為你跟他們一樣覬覦我的美色,我開始還拒絕了呢。”


    “原來如此,我差點錯過沁兒。”


    “也不會,我會盯著你,你不是沒走奈何橋嗎?”


    “假如我過了奈何橋,沒遊忘川河呢?”


    “那就算我走眼,不過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覺,你最後跳入了忘川河。”


    “我跳入了忘川河,更是跳入了你的懷抱。”


    冷華年再次動情的吻住張沁嬌嫩的櫻唇,良久之後,兩人才醒悟,這是在忘川河中。


    “沁兒,我們繼續往前,盡快遊到忘川河的盡頭,去幫你姐姐。”


    “好!快看那邊有艘小舟。”


    忘川河突然變得格外安靜,血黃色的河麵慢慢蒸騰薄霧,似透非透。


    一葉小舟,彎如大弓,高翹的船頭懸掛著一盞血紅的燈籠,同樣高翹的船尾豎著一根柱子,上麵綁著一人,那人看起來像凶神惡煞。


    小舟中央盤膝坐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老人閉目,似乎在休息。


    “沁兒,你知道這小舟的來曆嗎?我怎麽似曾相識,難道在夢中見過?”


    “你見過?這是靈魂擺渡人!”


    張沁看著小舟喃喃自語。


    小舟並沒有方向,隨波逐流,有時又會繞個彎走回頭路,閉眼老人安之若素,似乎小舟去哪都跟他無關。


    “什麽是靈魂擺渡人?”


    冷華年對忘川河乃至整個陰間的了解跟張沁比起來差遠了。


    “相傳,忘川河每過千年就會出現一個靈魂擺渡人,駛著小舟來接引一個沉浮千年而不腐的靈魂,登上彼岸。”


    “不喝孟婆湯,不過奈何橋,需入忘川河千年,千年之後有緣的話會被靈魂擺渡人接走。


    沁兒,靈魂擺渡人千年才出現一次?”


    “嗯!一次隻能接引一個靈魂到彼岸。”


    “這忘川河裏有無數靈魂,千年卻隻能有一人被接引,唉!人生難,鬼亦難。”


    冷華年話音剛落,小舟突然一頓,而後繞了弧線朝著冷華年這邊慢慢駛過來。


    “人生難,鬼亦難,小友,老夫本欲度你,奈何你在這忘川河並未待滿千年。”


    “老丈,非得滿一千年不可?”


    “不錯,能扛得住忘川河水一千年的侵魂蝕骨,方有機會踏上老夫這條渡魂舟。”


    “渡魂舟!”


    冷華年看著這條造型奇特的弓型小舟,口中輕聲念叨。


    “老人家,我們能否上你小舟?”


    張沁脆生生的喊了一聲。


    “渡魂舟隻渡魂不載人。”


    白發老人依然閉目盤坐,張沁無奈的看向邊上的冷華年。


    “老丈,舟尾綁的是何人?”


    “十惡不赦的九世惡魂。”


    “綁他來此幹嘛?”


    “渡魂舟每接引一人便要釋放一個十惡不赦的靈魂。”


    “這忘川河裏大多都是至情至性,良善之魂,你放一個惡魂進來,豈不是等於放狼進羊群?”


    “生死皆有因果,渡魂舟隻渡有緣人,善人可有緣,惡人亦可有緣。”


    “老丈,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是不是有緣人?”


    冷華年莫名覺得眼前的白發老人也似見過一般。


    “小友曾經是有緣人,今日難說。”


    “老丈,何意?”


    “火候未到。”


    “老丈,你就直說吧,我這人不擅長猜謎語。”


    白發老人微微搖頭,接著又道:


    “雖未到千年,但老夫今日倒是可以破例接你們中的一人上這渡魂舟。”


    “沁兒,你要上去嗎?”


    “你上,我就上,你不上,我也不上。”


    “老丈,你聽到了,我兩人隻能同舟,可否讓我們一起上這渡魂舟?”


    白發老人依然閉目,還是搖了搖頭道:


    “因果太大,不可。”


    “老丈,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幫你斬殺這九世惡魂,這樣也算功德一件,能不能多換來一個位置?”


    “九世惡魂,不死不滅,地獄不收,你如何殺他?”


    “我盡力一試,不然讓他進這忘川河,無數亡魂要遭難。”


    “哈哈哈,小子,你的口氣簡直比蛤蟆還大。”


    九世惡魂一陣狂笑。


    冷華年也不跟他廢話,手握寶劍慢慢遊到渡魂舟的舟尾。


    “七煞滅魂劍!小子,你跟酆都大帝到底什麽關係?”


    九世惡魂大驚。


    “酆都大帝正是我嶽父大人,今日就讓我用這七煞滅魂劍斬你這惡魂。”


    張沁在邊上聽了心頭一暖,就等愛郎將九世惡魂徹底斬殺。


    “小友不可。”


    冷華年沒想到自己剛要動手,白發老人匆匆喊停。


    “老丈何意?”


    “渡魂舟上,隻渡魂,不殺生。”


    冷華年無語的看著老人,太不知變通了。


    “那你將它放到忘川河中,我在河中殺他。”


    白發老人點了點頭道:


    “那我就鬆了這捆魂索。”


    原本綁住九世惡魂的繩子瞬間鬆開。


    九世惡魂一下躍入忘川河,冷華年以為他要逃,沒想到他長嘯一聲,直接撲向了冷華年。


    白發老人依然在舟上閉目盤坐,微微搖頭。


    冷華年對著九世惡魂就是一劍,九世惡魂被劈成兩半,但瞬間又融合到了一起。


    “爺爺連地獄都不收,何況你這毛頭小子,去死。”


    九世惡魂再度撲向冷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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