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你可是孟婆,奈何橋怎麽少的了你?”


    “小翠挺能幹的,少了我,她一樣行。”


    “少了你,那還能叫孟婆湯嗎?”


    “冷華年,我發覺你好像很舍不得我的樣子。”


    “當然,我這人最怕絕世美人嫁給別人,特別是心生好感的美人。”


    “心生好感?未必吧,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我沒覺得你對我有什麽感覺。”


    “你不是孟婆嗎?你是在奈何橋賣茶湯的絕色女子,我豈敢有什麽想法,但說實話,我內心對你還是有好感的。”


    “晚了,再過幾日我就要走了。”


    “你要嫁去哪兒?”


    “九天佛國。”


    “什麽?我不知道九天佛國是哪兒,但聽這名字不大對勁啊。”


    “九天佛國萬佛寺的神佛。”


    “神佛能娶妻?”


    “其實也算不得娶,沒名分,我是去侍奉神佛。”


    “為何?為何要你去侍奉神佛?你願意?”


    “有些事情並不是靠個人的意願能左右的。”


    “你很不開心,我終於明白你為何要那麽大口喝酒,那麽想要喝醉了。”


    “你看出來了又如何?再來一碗。”


    孟婆將骨瓷碗再次遞到冷華年的麵前。


    “不開心就別去唄,哪有這麽憋屈著去侍奉人的。”


    “冷華年,並不是不想幹的事情就可以不幹,你懂不懂什麽叫身不由己?”


    “我當然懂,隻是我不明白,你都到陰司奈何橋賣茶湯了,還有誰能逼你?”


    孟婆揚了揚手中的骨瓷碗,冷華年心領神會,再幫她倒了一碗。


    “冷華年,你知道我為何會在奈何橋賣茶湯嗎?”


    “為何?”


    孟婆這個人充滿神秘色彩,冷華年好奇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因為一個男人。”


    “感情問題?那你怎麽到奈何橋來的?”


    “倒酒,聽我一句話,就要幫我倒一碗酒。”


    孟婆喝酒很是爽快,這下都不伸碗了,隻一個眼神,冷華年繼續幫她滿上。


    “你這樣喝,不怕把自己喝醉了?你可是個絕色美人,不怕我啊?”


    “怕你?我可是將要去九天佛國侍奉神佛的女人,還有誰敢打我的主意?還有誰敢動我?冷華年,你敢嗎?”


    “有何不敢,神佛而已,對了神佛是怎樣的存在?”


    “無知者無畏,沒有一點敬畏之心。”


    “敬畏?在這世上就沒有我冷華年敬畏的東西,你不是我的女人,我管不著,你要是我的女人,別說神佛,我連天都敢捅破了。”


    “咯咯!難怪張沁、張敏都會愛上你,好好對她們,她們都是好女人。”


    孟婆第一次發出這種活潑暢快的聲音,俏臉因為喝酒的緣故,已經染上紅暈。


    “我當然要好好對她們,我這次回來就是接她們去陽間生活的。”


    “你能讓她們完好無損的去陽間?”


    孟婆頓覺後背一涼,不可思議的盯著冷華年道。


    “嗯!”


    “怎麽可能?你怎麽做到的?”


    “聽說過九幽回陽丹嗎?我煉製出來了,隻要她們服下九幽回陽丹,她們的靈魂就能生成完美的肉體,就能到陽間正常的生活。”


    “你這段時間不見人就是去弄這九幽回陽丹的?”


    “嗯,煉製好了我就來接她們了。”


    “她們真是幸運的女人,也是有眼光的女人,沒看錯你。”


    “孟婆,你想不想出去?你要是想出去,我也可以給你一顆九幽回陽丹。”


    “這麽珍貴的丹藥我可要不起,你想讓我以身相許來償還你嗎?”


    孟婆端起骨瓷碗,這會一口一口抿著酒,眼睛卻盯著冷華年的臉一刻不曾離開。


    “你誤會了,我隻是送你一顆,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價。”


    “唉!欠你的人情才是最大的代價。”


    “我不勉強你,反正我的心意擺在這裏了。”


    “唉!不需要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接引我去九天佛國。”


    “孟婆,你真的認命了?或者說你對去侍奉神佛這件事,內心並沒有那麽抗拒?”


    “冷華年,你這是在侮辱我。”


    “抱歉,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何要幹自己不喜歡幹的事情?”


    “還債,替那個男人還債。”


    “哪個男人?”


    “我的青梅竹馬。”


    “原來如此,能說來聽聽嗎?”


    “隻要你的酒管夠,我的故事會很長。”


    “我這酒叫一杯無,我自己釀的,你想喝多少都有,哪怕你想喝一輩子都有。”


    “巧了,我家也是釀酒賣酒的,他最喜歡吃酒釀了,我懷疑那家夥接近我就是為了吃我家的酒釀。”


    “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


    “對啊,這酒釀他從小吃到大。”


    “孟婆,你怎麽會為了你的青梅竹馬,對神佛欠下那麽大的情呢?以至於連以身侍奉這樣的事都要去做。”


    “不知道,我很多事情都忘了。”


    “有人給你吃了什麽東西?”


    “沒錯,我喝了忘情水。”


    “忘情水?”


    “嗯,喝了忘情水就是要讓我忘了一切,尤其是忘了他,那樣我才能全身心的侍奉神佛。”


    “一切都忘了?你這故事還怎麽說得下去?”


    “我隻記得我家是賣酒的,我的名字跟酒還是有點關係的。”


    “你的名字?你不是叫孟婆嗎?”


    “你聽誰說的?”


    “張沁。”


    “那還是她想當然了,其實我還未出生,我爹就幫我想好了名字,叫孟酒兒。”


    “你爹可真夠能糊的,幸虧你家不是賣餅的,不然非幫你起個名字叫孟餅兒不可。”


    “我娘嫌那名字不好聽,要是小子這名字還湊合,可我是丫頭啊,我娘跟我爹鬧了幾天,說取這名字以後婆家都找不到,我爹被我娘嘮叨的嫌煩,最後把酒改成了九,我就成了孟九兒。”


    “孟九兒,還行,比原來那個強,然後呢?”


    “然後就碰到了我的那個青梅竹馬,那個喜歡天天找我要酒釀吃的家夥。”


    “你們都是尋常人家,怎麽會為了他欠下那麽大的人情呢?”


    “那還要從我十六歲那年說起,那一年我已長成方圓數十裏內頗有名氣的美人兒,它們都叫我酒仙子,也就是那一年,村口來了一位高僧,他上我家酒坊討了一壺酒喝,見我倆感情甚篤,就讓他考個功名,說那樣才配得上我這樣的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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