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沒有靈氣的地方,它隻能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衰退,直至某一天徹底消散在天地間。但它不敢冒出來,生怕被人逮住。至於自己的外殼,它更是不敢靠近。白牛在裏麵逛了一圈,還不知下了什麽禁製,如果自己跑過去,說不定就是自投羅網。它不知道萬靈血魔驚走白牛一事,還以為那天外來者是搜尋無果自行退去,有時間從容布置。如果它早知道白牛沒有布置,就會在萬靈血魔離開以後鑽回外殼裏,至少可保法力不失。


    法力的大量流失,讓它幾近枯竭。在得到龐大的靈氣補充後,它根本無暇思考其它,迫不及待的就從藏身之地返回,再次回到相隔數萬年的外殼裏麵。在血祭儀式灌注進來的海量靈氣的衝刷下,它瞬間就完成了靈肉合一的程序,重新回到逃出外殼前的狀態。還因為血祭儀式匯聚的靈氣中大量含有生靈死後殘餘的靈性,讓它隨時都有可能消逝的魂魄補充完滿。雖然和當初相比還是弱了一些,但卻少了一分腐朽沉悶,多了一分活潑靈動。


    至此,它才算是經曆了由死向生的轉變,完成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蛻變。此時的它已經不再是原本的它,而是融合了無數靈性,重新誕生的一個器靈。一個孕育著生死輪回,以及靈寶大道真意的全新器靈。過往的一切都是塵封的記憶,再也不會困擾它的心境,更不會讓它覺得困擾。從這一刻開始,它就重獲新生,算是一個嶄新的生命。


    張大牛輕撫蛋殼,感應到由內而外散的磅礴生命力,也覺得它不再是法寶,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生命。不過它確確實實又是法寶,而且是最接近靈寶的金仙級仙器。等它重新孕育成型的時候,就是一件驚天動地的法寶誕生之時。要知道它重生的異象可是比玉虛子當年得到的金仙級仙器還要更加輝煌,差可比擬靈寶。單是這方麵都可以說明它的不同尋常,嚴格意義上來說,它此時非常有機會晉升成靈寶,或者可以稱呼它為半步靈寶。


    這可是他嚴格意義上的最接近聖境的時刻,畢竟魔尊雖然是實實在在的聖仙,但他從未以真麵目現身,所以張大牛的感受並不強烈。但是在它身上,他感覺到一股無可匹敵的威勢。雖然這威勢並不傷人,卻讓他感覺到一種全方麵的碾壓。麵對這種實力的存在,任何匹敵的念頭都是枉然,即使它們不傷人,也會讓人望而生畏。聖道就是威而不傷,以大道加於敵身,而敵人自敗,無需展現自己的殺人手段。


    “你既然是半步聖境,我縱然為九幽魔尊關門弟子,也不能以手段欺你。從今以後我們就以道友相稱,修行一道達者為先,我便稱呼你一聲道兄!”張大牛心中清楚,自己雖然趁著它虛弱之時,以滴血認主的方式強行將它收為自己的法寶。但金仙級的仙器都是有靈性的,和一個貨真價實的金仙差不多,自己是不能以主人的身份欺壓它。雖然它不會主動攻擊自己,但也不必理會自己的命令,如果自己要擺架子,單憑一個血之契約恐怕是束縛不住它的。所以他很恭敬的和它平輩論交,不敢那自己的主人身份說事。


    不過他也將自己魔尊弟子的身份擺出來,明確告訴它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自己和它平輩論交並非欺辱它,而是真正把它當做前輩高人看待。要知道魔尊和道祖都是在遠古時代就已經成聖的高人,他相信它未必聽過玉虛子的名頭,但一定聽說過九幽魔尊。在麵對那些老資格的時候,魔尊關門弟子的身份就格外好用。


    果然,它一聽說他是魔尊弟子,當下也不敢以修為論高低。魔尊弟子何等身份,別說是和它平輩論交,就是想要降服它,那也是它的福分。當然,如果它成功晉級靈寶,那二者的身份就要倒轉過來。雖然依然不能和魔尊比肩,但魔尊弟子的身份對它來說就不算什麽了。不過現在來說,它還是非常重視他的身份。雞蛋沒有嘴巴,它直接將神念印在他心中:“既然是魔尊的弟子,你我就以平輩論交,不必分先後!”


    經過數萬年時間的磨礪,它已經從最初的心高氣傲,到最後的無可奈何。心態從雲端直接跌落穀底,如果換作是數萬年前,它再也不會那麽莽撞的選擇離開。失去了庇護之後,它才會獨木難支。在閉關的時候被人找上門來,打斷了自己唯一的機會。在這萬年時間裏,它好好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現自己的實力足夠了,但是心性還有所欠缺,距離聖仙境界還有較大的差距。這和它自己當初的預計相差很多,它當時覺得自己和靈寶隻有半步之遙,隨時都能捅破那層紙。現在想想,自己當初還是太天真了。


    又或者說,如今的它回頭去看當初,才知道境界已然不同。如今的自己才是距離靈寶最近的時候,之前隻是看到模糊的景象,現在靈寶大道已經清晰的展現在它麵前。隻要它按部就班的修行,就有機會成就萬劫不磨的靈寶境界。當然,這個過程可能是幾千甚至幾萬年。但它這種器靈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隻要道路明確了,它就有信心一步步到達。


    按理來說僅僅是一個魔尊弟子的身份,並不能讓它如此客氣。但張大牛對它來說不僅是主人,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用海量的靈氣灌注到外殼上麵,未必能夠喚醒已經陷入永久沉睡的自己,更不可能把自己從瀕死的邊緣拉回來,並且讓自己重新回到晉級的道路上麵來。如果僅僅隻是將它從死亡邊緣拉回來,還不足以得到它如此感激的話。那張大牛讓他重新回到靈寶大道上來,就足以讓它感激涕零,甘願認他為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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