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饒是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被那短劍全部貫入腦門,徹底壓榨仙人肉身的最後一絲潛力,轉化為一滴仙人血,那種程度的痛苦還是讓她無從抵抗,如那潑婦一般嘶吼起來,再也顧不得什麽仙人氣度了。況且隨著這最後一滴仙人血凝練出來,她雖然勉強保住了性命,但仙人肉身崩潰,元神也不再為元神,徹底從仙人境界上跌落,重新蛻化成一個凡人。且不論其中的痛苦有幾分,單單是那個落差,就足以讓她幾欲瘋狂。


    她修行千載,就是為了渡過天劫而脫輪回,能夠享受仙人福祿。結果她竟然生生被人打落凡塵,重新化為凡人,想要再修煉回去,那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而且她是被人強行剝奪了所有精華,凝練成仙人血,如今跌落至凡人階段,身上也是沒有絲毫力量。甚至因為本源之力抽取過度,導致她實力大大倒退。別人跌落凡人境界,起碼也有命境巔峰的修為。而她卻沒有那麽幸運,直接被一擼到底,竟然天門閉合,神魂離散,硬生生降至身境修為。


    從化仙寶座,直接被人丟到入門境界,這種落差實在太大,她沒有直接被逼瘋,還是因為心中的怨念支撐。如果不是懷著找呂道陽報仇的決心,她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不是自裁身亡,就是被殘酷的現實逼瘋,從此與仙道無緣。她勉強靠著複仇的意誌存活下來,而且意誌不敗落,今後還有挽救的餘地。不說再次回到仙人境界,至少繼續修煉下去,總能恢複部分實力。隻要機緣到了,她再次渡劫成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丟失的隻是實力,境界感悟還在,就像是生病之後,身體會非常虛弱,連孩童都不如。但隻要調養得當,還是能夠恢複的。


    呂道陽不顧她怨恨的眼神,將收集到的五枚血珠小心的放置在陣法的各個角落,然後伸手按在陣法中央,將靈氣灌入其中。頓時原本灰蒙蒙的陣法突然靈動起來,散出腥臭無比的氣息。而那五枚仙人血,也逐漸化開,順著勾勒出來的陣法軌跡蔓延開來。看著隻有黃豆大小的血珠,化開之後竟然有種無窮無盡的感覺。五枚血珠從五個方向開始蔓延,竟然將整個陣法都串聯起來,以仙人血為引,徹底激活整個陣法。


    “將他丟入陣法當中,不得延誤!”饒是那人擁有金仙修為,看到重生的機會已經出現,也忍不住有些激動,呼喝呂道陽去將張大牛搬過來,丟進陣法裏麵。而他本人也站起來,緩步走向陣法。隻要張大牛和他同時進入其中,那就是純粹的精神上的較量。他以金仙之尊,想要降服一個連仙人境界都沒有的小子,難道還不是手到擒來?


    是不是手到擒來還不好說,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不過這也沒有錯,成就金仙境界,要經曆無數劫難,能夠挺過來的不僅實力出眾,精神上也要格外堅韌。他能夠存活這麽多年不滅,就是因為精神凝練無比,即使脫離了元神還能繼續存在,隻是無法顯化種種威能。若是這樣都不能拿下一個命境小子,那他這麽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張大牛猜測得沒錯,他已經是實力全無,純粹就是靠一股不滅的精神存在。如果正麵對敵的話,那人完全不是對手。所以他才要準備多時,以陣法剝奪一切,隻以精神輪高低,強行將張大牛拉到和他一樣的起跑線。不以實力輪輸贏,隻以精神定勝負,實在是讓張大牛以己之短,去攻敵之長。不過人為刀俎,他也反抗不得。隻能是任由呂道陽將他丟進那陣法當中,精神被陣法的力量強行扯了出來,和那人糾纏在一起。


    原本一個人的精神都是藏在紫府當中,和魂魄密不可分,也無法分割。一旦魂魄消散,精神也不複存在。但這人偏偏以無上大神通,將他的精神從魂魄中剝離出來。兩人的精神糾纏在一起,非要有一方勝出,才能真正解脫。到時候勝利的一方將吞噬對方,精神得到壯大不說,那具精心錘煉的肉身就是勝利者最好的獎勵。張大牛獲勝暫且不說,那個人一旦吞噬了他的精神,就能與他的肉身產生共鳴。不僅奪舍的時候沒有抵抗,而且還能與肉身水乳交融,猶如天生的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生澀和排斥。


    這種方式,比直接吞噬或者殺死魂魄,強行占據肉身來說,要強出百倍不止。這是從最根源上的偷天換日,得到了肉身的認可,附身上去之後直接就能揮出全部的威力。嚴格來說,這已經不能算是奪舍,而是直接“投胎”在對方的魂魄當中。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能夠吞噬張大牛的精神,凝練成新的精神烙印,才能與肉身完美契合。如果無法完成吞噬過程,或者張大牛狠狠心自爆,那他就一無所獲,需要花費極大的精力才能磨合肉身。


    不過他也吃準張大牛不敢那麽做,畢竟自爆神魂和自爆精神烙印不一樣。前者是脫身的手段,後者幹脆就是神魂俱滅,誰也拯救不得。想要投胎轉世都做不到,後果實在是太過恐怖,不到徹底絕望,誰會行這種魚死網破的手段?張大牛再怎麽心狠手辣,對於自己的性命還是比較看重的,至少不會輕易舍棄,隻為了讓對方討不到好處。


    自己自爆如果能夠帶走對方那還罷了,可惜就是連讓對方神魂受損都辦不到。頂多是增加了對方奪取肉身的難度,隻要耗費一些時間和精力,以那人的手段,照樣能夠把肉身運用自如,頂多是麻煩一些。這樣一來,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他就不敢輕易自爆。畢竟和對方顫抖未必一定要死,但自爆的話是絕對沒有任何生機的。兩者比較,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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