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昏暗,賈張氏久久沒有出聲。


    搭配著外麵嘩嘩啦啦的大雨聲。


    這一幕讓傻柱汗毛直立。


    旋即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來到牆邊。


    這賈家自己也算是沒少來,自然是知道電燈開關在哪兒。


    嘎噔一聲。


    屋裏頓時明亮了許多。


    傻柱看向賈張氏的時候,嚇了一跳。


    此時的賈張氏雙眼無神,嘴唇幹裂,就這麽幾天,好像老了十幾歲一般。


    “賈張…賈家嬸子,你這是怎麽弄的,我秦姐還有其餘倆孩子呢?”


    傻柱看著往日在院兒裏橫行霸道的賈張氏。


    現如今因為棒梗的死亡,變成了這副德行。


    心中也是有些不得勁,但……


    他也能理解,這賈家算是徹底的成了絕戶。


    這滋味可不好受。


    平日裏,傻柱和許大茂鬧騰的時候。


    許大茂經常用這種話形容自己。


    意思就是說,傻柱找不到對象,娶不到老婆。


    這何家也就從傻柱這一代斷了根。


    每當這時,傻柱都是旁邊有什麽,撿起來什麽。


    照著許大茂丟去,讓其落荒而逃。


    “來,賈家嬸子,你先坐下。”傻柱上前一步,大著膽子攙扶著賈張氏,將其引領到了凳子上。


    隨即目光碰巧掃向桌麵,隻見桌子上兩個搪瓷盆。


    一個裝的三合麵的饅頭,隻是饅頭上已經出現了黴點。


    另外一個則是菜湯,而菜湯上更是漂浮著一層黑色的小蟲子。


    看起來就是很久沒有收拾過了。


    傻柱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都這樣了,那自己的秦姐還能好?


    再加上還有倆孩子,旋即,傻柱顧不得賈張氏,一個箭步朝著裏屋衝去。


    “秦姐!小當……”


    裏屋裏,正正好一大兩小悄無聲息地躺在床上。


    看到這一幕的傻柱目眥欲裂,一下子撲到了床上。


    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放在秦淮茹的鼻子上。


    感受到微弱的氣息後,傻柱這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旋即又提起精神來,摸了摸旁邊才五歲的小當,和剛周歲的槐花。


    心中咯噔一下,這兩個小的,狀態可不算好啊,尤其是槐花,此時正發著高燒,甚至有些燙手。


    傻柱也顧不得其他,抓住秦淮茹的手臂,用力的搖晃。


    “秦姐!秦姐!快醒醒啊,槐花和小當都病了!”


    “秦姐!”傻柱搖晃了幾下,秦淮茹悠悠醒轉,嚶嚀一聲,旋即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往日裏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在此時也變得呆滯。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柱子…你怎麽來了……”秦淮茹翻身想起來,卻因為幾天沒吃飯,渾身無力,再次倒在了床上。


    看著秦淮茹這副模樣,傻柱也是急得不行,“秦姐,你先別急,聽我說,現在小當和槐花都病了。”


    “已經耽誤不得,我現在出門找板車,咱們得趕緊送她們倆去醫院。”


    秦淮茹聽到這個,眼眶中頓時蒙起一層水霧,看著讓傻柱別提多心疼了。


    “秦姐,你得振作起來,就算棒梗沒了,但是這個家還在,倆小的還需要你。”傻柱罕見地說了幾句人話,“我先不說了,我趕緊出門找車……”


    說完,傻柱立馬朝著外麵跑去。


    而秦淮茹被傻柱這幾句話,激起了內心中的求生欲望。


    努力地試了幾次,終於撐著無力的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


    而此時的傻柱。


    “李師傅!跟家呢嗎?”傻柱火急火燎地,不顧大雨,來到了胡同口的木匠家裏,用力地拍打著門。


    “催催催!催什麽催!”屋裏傳來沒好氣的吼聲。


    傻柱聽後也沒空生氣,繼續大聲喊著,“老李師傅!快開開門啊,我這有要緊事兒!”


    “催命呢啊!”屋門打開,一個佝僂著背,滿臉滄桑的老頭拿著個煙袋走了出來。


    看到傻柱的時候,驚訝了一下,“這不是傻柱嗎?你不是被抓派出所了嗎?找我什麽事兒?”


    傻柱有求於人,臉上趕忙堆起了笑容,“李師傅,還真是催命的事兒,我們院兒賈家你知道吧……”


    “咋?又被人幹死了?”木匠老李不急不躁,啪嗒啪嗒地抽著煙袋。


    “哎呦我說李師傅,您可就別拿我開涮了,小當和槐花發燒了,我這是過來借板車的……”傻柱急得直拍大腿。


    老李聽到後點了點頭,旋即就要關門。


    傻柱趕忙擋住,“我說李師傅,咱們也算是街裏街坊這麽些年。”


    “都沒少照顧你家的生意,怎麽問你借下板車你都不願意?”


    老李木匠瞪了傻柱一眼,旋即吐出一口煙霧,“不是我不願意借,是你這不趕巧啊,我那板車借給你們後院的李陽了,你要非用,你朝他要去!”


    說完,老李沒好氣地推了傻柱一把,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傻柱一個趔趄沒站穩,踩在水坑中,卻根本沒有在意。


    隻是心中大恨,這死老頭子怎麽就把板車借給了李陽那個王八蛋。


    本來就有仇,這要是去借,那不得刁難死自己嘛……


    一時間,傻柱淋著大雨,滿臉愁容。


    但現在下這麽大雨,還能去哪兒找板車。


    要是沒有板車,本來倆孩子就小,還生著病,雨一淋,更完蛋!


    想到這兒,傻柱的腦海中不自覺地飄過秦淮茹那張楚楚可憐的俏臉。


    旋即心一橫,冒著大雨,徑直朝著李陽家走去。


    李陽這邊正躺在躺椅上,美美地睡著覺。


    而敲門聲卻突然響起,將其吵醒。


    身為保衛科幹事的李陽,專業性沒得說。


    立馬警惕了起來,這外麵下著大雨,而且現在已經到了晚上。


    誰閑得沒事兒幹往別人家串門啊!


    倏忽間,腦海中立馬跳出了無數雨夜殺人帶刀不帶傘的故事。


    李陽起身,將裏屋牆上掛著的老土槍取了下來。


    仔細檢查了一下子彈,見裝得滿滿當當,也是放下了心。


    旋即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眼神銳利幾分,渾身肌肉繃緊,開口說道:“誰?”


    “是我,李陽,何雨柱,你開開門,有點兒急事兒找你。”屋外的傻柱聽到李陽的聲音,連忙回答。


    聽到是傻柱,李陽放鬆了不少。


    卻依舊沒有丟下警惕心。


    畢竟,這年頭可不光自己個有槍。


    萬一這傻柱不知道從哪兒掏弄一把獵槍。


    然後自己開開門,嘣的一聲!


    那不就翻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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