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事兒給你解決了。現在來跟你說說煤炭生意的事兒。”洪夫人笑嘻嘻的招呼著。


    自上次走了新山村一趟,徐家工坊的好物讓洪夫人用得很舒服。


    徐思雨額外還多送了些給她添用,洪夫人也不知道她爹怎麽覺得他這個小東家人情世故不行,要讓她多幫忙照看些。


    “嗯嗯,洪夫人請說。”


    “二月二花朝節,府城在嘉河上要辦一場連通三縣的百花酒宴。這可是大動作啊,聽說是有京師的大官要來視察。”


    徐思雨沒聽明白,這跟她有什麽關係,隻能回應:“嗯嗯。”


    好在洪夫人確實也沒講完:“城南齊家花坊,你知道不?他們接了批單子要移三圃花卉到嘉河邊上。他們以十二花神為題,要讓十二花神綻放在嘉河邊上。”


    “十二花神?一起綻放?”


    “唉,不是真花,那些不應季的花卉都是通草花。”


    “哦。”


    “但是……”若不是有尊卑之分,徐思雨會以為洪夫人在給她說段子,起承轉合的。


    “嘉河船坊附近會有《西子浣紗》歌舞表演,那兒要真正的入水荷花。”


    “荷花?開花不該在五月?”


    “對啊。”洪夫人終於要說到重點了。


    “齊家要催生荷花開放,想到了暖房,但需要大量的燃薪。可春夏禁伐,他們已經找到三溪鄉的石炭礦了。”


    “但是齊家人不會製煤,而三溪鄉做的……”洪夫人捂著鼻甩甩頭,“煙大且臭,完全比不上你做的香煤餅。”


    聽到這兒,徐思雨才明白洪夫人說的生意是什麽?但心裏也奇怪,用暖爐密封排煙的辦法,什麽煤餅的煙氣都不是大問題,幹嘛非得要香煤餅?


    “您是說齊家會找我買香煤餅?一定得是香煤餅?”


    洪夫人剛從齊家花圃賞花回來,本想提前看看百花,卻打聽到齊家人忙得焦頭爛額,要購香煤餅來催花開。


    回程正巧遇上了徐思雨,就把這好消息告訴她。


    “對啊,而且數量不少!”


    徐思雨現在能做的香煤餅已經不止一種了,但這種煤餅它需要碾得特別細,配比的也是篩得細細的黃泥末,一天他們產能也就五十枚。何況,這個一直供不應求,家無存貨。


    徐思雨聽著有大批訂單,卻高興不起來。


    做不了的,按現在徐家工坊的生產力是做不了的!


    洪夫人見就她一人歡喜,而徐思雨冷靜得甚至有點哀愁,忙問道:“怎麽呢?”


    “夫人,這煤餅的工藝費工,徐家一日能做出五十枚,已是了不得了。”


    “糟了。”洪夫人立馬從交椅上跳起,看著比徐思雨還著急。


    “百花酒宴是府城壓下來的頭等大事,也就二十天了,齊家怕是會讓縣衙出麵找你要香煤餅。你要拿不出可是要有麻煩的?”


    “什麽?還能這樣?”


    徐思雨不能理解,她做不到,根本也沒答應過,這還要被治罪。


    洪夫人拉住她,“你等等,我讓人去找夫君請回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


    “辦法?能有什麽辦法?”匆匆趕回的洪縣丞聽到香煤餅不足數,覺得他的官路前程又黯淡了。


    “可這事兒,徐家就是做不到啊?”洪夫人懂一些,但也不完全明白。但她知道她爹現在在徐家幹得挺開心的,還要她護著徐家工坊,可不能再傷老人心了。


    “夫人,這事兒不隻是徐家或齊家的事兒,從府衙發下的百花酒宴帖,已經發到京城去了。酒宴做好了大家都能得賞,可做差了,我們縣衙可能上下都得換。”


    這事兒從府衙下令,但要求這麽出格和細致,一定是再上方還有令。


    就算嘉河三縣都覺得辦不了,想要呈諫,也得先把事兒做了,免得先惹了罪。


    洪文炬覺得這兩年的朝廷,下令務必要做到的都不是什麽利國利民的好事。上方更是荒唐。


    前年明明旱了一年,也就去年緩了過來,就說風調雨順,要大辦花朝節會,祈願農事順利。


    農事,就到地裏去祈願啊,搞什麽百花酒宴,還在河上鋪花船,有燕春樓的姑娘陪伴?


    “大人的意思是,硬扛也必須扛下來。”


    “是。”洪文炬不怕徐思雨的質問。“你若說做不到,就會被先關起來。整個酒宴黃了,牢裏的肯定是第一批被收拾的。”


    再一次,徐思雨感到命運,從不由她自主。


    “好,那我先回工坊安排。”


    洪文炬對她點點頭,肯定她先做事的態度。“若是齊家壓你,你也不必太受氣。我嶽丈在你那裏,自然我就站在你身後。”


    洪文炬做的錯事,就是在事情還不大的時候,不願意透露給家人。


    而他又沒有能力解決,所以鬧大,隻能用全部家底買斷恩怨。


    嶽丈大概就是覺得他不把他當家人,才要離家做工。


    自古,一隻筷子容易折斷,成捆的筷子折不斷。


    做官,跟經商一樣,不是一個人的事情。這道理他在慢慢融會,再不會把夫人隻當後宅婦人,丈人隻當外家長輩,而不告訴他們危險,早早集力去解決麻煩。


    嶽丈說他書讀傻了,隻相信忠義,不想沒有奸猾對襯,哪顯忠義難得。


    洪文炬從田舍郎到被嶽丈看中、支持上位為一縣之丞,其實真不是靠他一個人能做到的。


    五年縣丞之位,不上不下。他太想證明他自己,結果反而差點害了一家人。


    徐思雨是嶽丈的東家,何嚐不是嶽丈給他選的支持者。


    她好,他亦會得好。


    想通這些,洪文炬暗裏已經照顧起徐家工坊。


    徐思雨回程遇到正急著尋她的徐成霖,騾車代步,小子的臉還急個通紅,像是遇上什麽大事兒。


    “小姑,有一個姓齊的管事帶著衙役上門,要買香煤餅,我哥應不下,他們就沒走,等你回去定。”


    老徐家的人被徐王氏壓抑慣了,全家人都有一個優點,不冒進。


    像徐成傑這樣,短短時間從酒樓幫工到工坊管事,錢賺到了,麵子也有了,但還守得住本心,沒自大招搖,仍舊有一作一,不冒進求成。


    知道是什麽事兒的徐思雨,沒讓成杞和成梓再跟去,就換到徐成霖車上,往回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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