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撲通一聲,綠漪倒了下去,好巧不巧的後腦勺正好磕到了一塊凸起的石子上,鮮血立刻就流了出來…;…;


    “綠漪!”蘇夏嘶吼一聲,一下就掙脫了楞住的惠兒,撲了過去,蘇夏將綠漪半抱了起來,“綠漪,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能不能?”


    “愣著幹什麽?叫醫生,叫醫生啊!”蘇夏忍了那麽久的眼淚,終於噴湧了出來,“醫生,…;…;不,禦醫,傳禦醫啊。”


    茹妃現在狼狽不堪,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恨不得這主仆倆一塊死了呢,還給你傳什麽禦醫?


    “誰都不許動。”茹妃冷冷的喝到,“走。”


    一時之間的若水居除了蘇夏的悲痛的嘶吼聲再無其他,“綠漪,綠漪,你醒醒。醒醒。”


    綠漪卻是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綠漪…;…;”


    *


    “爺,您可回來了。”司徒辰剛從馬車上下來,小六子就撲了過去。


    “怎麽了?”司徒辰淡淡的問著。


    “是王妃…;…;”


    司徒辰濃眉一皺,“怎麽回事?”


    小六子快速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司徒辰幾乎是一路向若水居飛奔而去。到最後直接是用上了輕功。


    蘇夏滿身是血的抱著綠漪,就那麽在院子裏坐著,一張小臉上腫的高高的,上麵更是有著層層的青紫。


    司徒辰心裏一痛,抬步慢慢的走了過去。


    蘇夏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眼淚沒意識的流了下來,“司徒辰,你們古代的規矩就是這麽可怕嗎?隻是一個稱呼而已啊,一個稱呼比一條命都值錢嗎?”


    司徒辰蹲在了蘇夏的身邊,心疼的說道,“起來,地上涼。”


    “你回答我的話啊?”蘇夏直直的盯著司徒辰,“一個稱呼,就比綠漪的命值錢?”


    蘇夏的聲音猛地尖利了起來,“司徒辰,她才十六歲,十六歲,就這麽死了,死了!”


    “你冷靜點。”就算綠漪是納蘭熙的貼身丫頭,但是最終隻是一個丫頭罷了,司徒辰真的沒有想到蘇夏會這麽在乎。


    “我怎麽冷靜?”蘇夏打開司徒辰的手,“這是一條生命,一條年僅十六歲的生命,就這麽沒了,你讓我怎麽冷靜?司徒辰,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我要告你們,我要告你們。”蘇夏越說越激動。


    匆匆趕來的小六子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真的是呆住了,王妃在說什麽?綠漪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命也是主子的,這沒了就沒了,還告什麽?


    “夠了。”司徒辰一把將蘇夏從地上拉了起來,“綠漪隻不過是個丫頭而已,你是誰?你是什麽身份?鬧成這樣像什麽樣子?”


    蘇夏不敢相信的看著司徒辰,“我以為你是個好人的…;…;


    “沒有想到,你還是袒護茹妃…;…;明明是她的錯,她是故意的。”


    “蘇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為一個下人指責主子?”司徒辰的眼神淩厲了起來。


    “司徒辰!”蘇夏有些崩潰的吼道,“茹妃她明明是衝著我來的,綠漪是代我受過,你不要混淆概念。”


    “不要跟我說綠漪是下人的話,也不要說茹妃是在教訓下人,她明明是在教訓我!”蘇夏真的是心如刀割,一想到綠漪是代她受過,他就恨不得躺在那裏的是自己。


    “這樣的事不想在聽!”司徒辰克製著自己不讓自己看到蘇夏的那張布滿巴掌印的臉,“今天的事到此為止,說要是在提前,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司徒辰說完,大步往外走去。


    蘇夏軟軟的倒在了地上,趴在綠漪的屍體上嚎啕大哭,有無奈,有憤怒,有悲哀,有恨…;…;


    隔著一個院牆的司徒辰腳步一頓,臉上的肌肉有些扭曲,“去莊淑院。”


    “是!”衛樺應了一聲。


    *


    莊淑院內,茹妃在看到自己的臉的時候,怒火中燒,發瘋似的將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掃了一地,“該死的賤人!”


    惠兒瑟瑟發抖的站在一邊,每次她們主子發脾氣,她們這些丫鬟總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還愣著幹什麽?”茹妃衝惠兒吼著,“還不趕緊給我傳王太醫?”


    “娘娘,王太醫,王太醫去了若水居。”惠兒小心翼翼的說道。


    “混賬!”茹妃一張俏臉都有些扭曲,隨手摸到一個胭脂盒狠狠的砸向惠兒,“那個賤人敢跟我搶?去把王太醫給我叫過來!”


    惠兒的額角被胭脂盒砸到,有血流了下來,但是惠兒卻不敢去擦,“娘娘息怒,是王爺。王爺讓王太醫去的。”


    如果說茹妃剛剛有的隻是怒火,那麽這下連妒火也燒起了,“爺,爺竟然給那個賤人傳我的專用太醫?”


    “你一口一個賤人的是在說誰?”司徒辰壓著怒火的聲音傳了過來,原來司徒辰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站在了門外。


    茹妃幾乎是一瞬間,眼淚就爬上了臉頰,“爺,你怎麽才來?你看看卑妾的臉…;…;


    司徒辰臉上的線條緊繃,“我在問你話呢。”


    茹妃咬了咬下唇,“卑妾知道了錯了,卑妾,卑妾隻是一時抬太氣憤了,爺,您看看茹兒的這張臉,還怎麽見人呢?”


    司徒辰藏在袖子裏麵的手緊了又緊,“茹妃,我警告你,以後給我安分點,我晉王府不是能讓你胡鬧的地方。”


    “爺…;…;卑妾也是好意為王妃妹妹調教一下下人啊,誰知道那丫頭竟然過分成那樣,也不知道妹妹平日裏是怎教的,把卑妾的弄的如此狼狽!”這話說得夠高明,不但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還給蘇夏扣了一個管教不嚴的屎盆子。


    “夠了。”司徒辰冷冷的喝道,“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愛妃適可而止!”


    司徒辰轉身離去,看著司徒辰的背影,茹妃長長的指甲陷進了肉裏,納蘭熙,我們走著瞧。


    *


    惠和苑


    一雙素白的手此時正端著一杯香茶,手指細長,就光是這一雙手,精細的瓷器,就美成了一幅畫。


    貴妃椅上的一個女子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袖口緊皺,用兩條白色的絲帶係著,裙擺層雲疊嶂,有些層麵似是白色的蕾絲,透著一股淡淡的優雅。


    此時正半閉著雙眸聽著身後丫鬟的喋喋不休。


    半響,終於滿滿的睜開了眼睛,露出一個淡雅的笑,“嗬,就讓茹妃鬧吧,爺遲早會煩了他的。”


    “娘娘說的是。”身後的婢女拍著馬屁。


    惠妃微微勾了勾紅唇,放下了手中的香茶,“今天晚上請爺過來吧。“


    “是。”


    *


    蘇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她躺在床上沒有動,就瞪著雙眼發呆,身上的濕衣服早已經換下,手肘上和腳踝上的傷也已經處理過來,但是蘇夏還是覺得全身不舒服。


    蘇夏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早已經上了藥,沒有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可是綠漪那丫頭,卻就帶著那麽一張布滿巴掌印的臉離開了,在也沒有治好的機會,兩行清淚流進了鬢角。


    “王妃。”小六子驚喜的聲音傳了過來,“您醒了?”


    蘇夏掙紮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個軟枕正正當當的立即放到了蘇夏的身後。


    蘇夏抬眼看著眼前的人,一身紫衣,中等姿色,年齡也不會超過二十歲,和綠漪一樣的發髻,蘇夏知道,這是自己的新丫鬟。


    “王妃,她叫朱雀,是爺專門指給您的丫鬟。”小六子滿臉喜氣的說到。


    “奴婢朱雀見過王妃。”朱雀跪了下去。


    蘇夏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你們王爺呢?我要見他。”


    “王妃,您現在身體…;…;”


    蘇夏已經從床上下來了,朱雀急忙給蘇夏穿上了鞋子。


    小六子和朱雀看蘇夏意誌堅決,又受過司徒辰的警告,自然是不敢阻攔。


    蘇夏在經過今天綠漪躺的地方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現在那裏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沒有一點血跡,也沒有絲毫的氣味,幹淨的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蘇夏到磐石居的時候,司徒辰正好走了出來。


    “參加王爺。”朱雀和小六子跪了下去。


    “參加王妃。”一幹侍衛齊齊的跪了下去。


    蘇夏卻站著沒有動。


    司徒辰看著蘇夏,蒼白的小臉上雖然已經消了腫,但是卻依然是青紫,有些觸目驚心,但是小臉上卻是一片堅定。


    “進來。“司徒辰轉身往裏走去。


    蘇夏跟了進去,“你們出去。”蘇夏看著一眾侍衛和下人。


    “司徒辰,我不想要朱雀。”蘇夏開門見山的說道。


    司徒辰沒有問為什麽,而是說道,“你是王妃,隨意換掉就行了,不用跟我說。”


    “目中無人!”蘇夏瞪著司徒辰。


    司徒辰挑了挑眉,“我這是給你無限的自主權。”


    “不行!”蘇夏深吸了一口氣“朱雀是你弄到我身邊的,你就得幫我換掉,而且理由還要正大光明,不要讓那丫頭心裏多想,免得她難過。”


    “你說什麽?”司徒辰不可思議看著蘇夏,原以為蘇夏是覺得朱雀使自己派去監視她的所以要換掉,可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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