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知道,楚清揚隻不過是想讓自己求他。


    那竹哨聲不斷的傳來,蘇夏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惜,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勞,她都拒絕自己去聽,卻拒絕不了腹中的蠱蟲去聽。


    “啊!”蘇夏痛苦的尖叫了一聲,指甲深深的抓在了地上,隻是一瞬間,指甲就已經是鮮血一片。


    楚清揚聽著蘇夏痛苦的尖叫聲,心裏突然閃過一絲快感,你讓我痛苦,那我也讓你痛苦,我們不能一起快樂,能夠一起痛苦也是極好的。


    不得不說,楚清揚已經走向了一種極端。


    蘇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承受完那如潮水一般襲來的痛苦,她唯一的意識,就停留在那徹骨的痛苦之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床上,手指上的傷也已經被包紮好,身上的一些小傷也已經被處理過,蘇夏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這樣的痛苦已經不是第一次承受,她覺得,自己都有了免疫力。


    “納蘭將軍,你醒了?”王成試探的問道,他覺得蘇夏是醒來,因為他看到了蘇夏眼睫毛輕微的顫抖。


    蘇夏睜開了眼睛,衝著王成淡淡的一笑,這幾天,都是這個可愛的男孩在照顧他,雖然知道王成是楚清揚的師弟,但是卻也不會一概而全,“嗯,謝謝你照顧我。”


    王成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是師兄讓小琳給你換的衣服,跟我沒有關係的。”


    小琳,是楚清揚給蘇夏的一個小丫鬟。


    蘇夏輕輕的嗯了一聲,又疲憊的閉上了眼。


    一看到蘇夏又閉上了眼睛,王成為難了,“納蘭將軍,你先起來把藥喝了好嗎?”


    “我又沒病,喝什麽藥?”


    被蘇夏這麽不軟不硬的頂了回來,王成一時喃喃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你餓嗎?”


    蘇夏沒有回答。


    王成糾結了一下,端著托盤默默的退了出來。


    “師兄,納蘭將軍醒了。”


    楚清揚看了一眼那碗藥,“沒有喝?”


    蘇夏從來都沒有喝過一口藥。


    王成點了點頭,娃娃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嗯!”


    楚清揚捏了捏拳頭,臉上閃過一絲冷漠,“不喝拉倒。”


    *


    “前輩,還有多久才能到忘憂山?”司徒辰的情況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糟糕,便和無憂說幾句話。


    無憂打了一個哈欠,解開身上的葫蘆,喝了一大口酒,“快了。”


    “小孩,老夫問你個問題,比較私人,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司徒辰有些意外的看著無憂,“前輩請說。”


    無憂顯然有些尷尬,打了一個哈哈,“你母妃對你好嗎?”


    “我的母妃?”司徒辰沒有想明白為什麽會突然提起他的母妃,這聊天的跳躍性也太大了吧。


    “很好。”司徒辰想起母妃的一些行為,溫柔,理應,大方,對他的感情雖然不言於表,確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哦…;…;”無憂長長的哦了一聲,“那就好。”


    “前輩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前輩認識我的母妃嗎?”


    “不認識,就是隨便問問,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嘛。”無憂笑著說道。


    “是嗎?”司徒辰嚴重懷疑,他可不信,無憂提起自己的母親,真的就隻是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


    “嗯。”無憂回答的言正義辭。


    司徒辰卻從無憂的臉上看到了糾結,所以他賭,無憂肯定會憋不住在問他的。


    果然,司徒辰賭對了,無憂果然憋不住,“那你平時有沒有發現你母妃有什麽異常之處?”


    司徒辰突然臉色一變,“前輩,你老問起我的母妃,到底是何意思?難道你與我母妃…;…;”


    司徒辰突然想起無憂之前說過他心愛的女人被父皇搶去,難道說的就是自己的母妃?


    “當然不是!”無憂斷然否定,“你不信我也就罷了,難道連你的母妃也要懷疑?”


    司徒辰在心裏暗道了一聲慚愧,“前輩,是晚輩冒犯了。”


    無憂冷哼了一聲,“你這小子,說話真是難聽!”


    司徒辰低下了頭,“是,是晚輩魯莽了,隻不過,前輩為什麽總是問起我的母妃?”


    “我與的母妃…;…;”無憂好像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還真是頗有一些淵源…;…;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的我都有些忘記了。”


    “是什麽事?”司徒辰問道,“是我母妃進宮之前的時候嗎?”


    無憂點了點頭,“是,如此算來…;…;我與你母親也有二十年沒有見過了!”


    “那為何晚輩從來沒有聽母妃提起過前輩呢??”


    無憂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是鏡花水月,你將如何?”


    司徒辰輕笑了一聲,“前輩這話如何說起?這樣的假設是從何而來呢?”


    “你這小子…;…;”無憂嗤笑了一聲,“可真是自信過頭,一旦雲楚被滅國,你所擁有的這一切,不就什麽都沒有了嗎?”


    “晚輩會與雲楚共存亡!所以不會有前輩所說的這一切發生,晚輩更不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無憂的眼裏有著一閃而過的震撼,隨即長長的歎了口氣,對於司徒辰,他是真的多了一絲憐惜,如果不是當年的錯誤,這個孩子或許會有一個不同的人生。


    你以為你給了他榮華富貴,給了他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尊貴,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問過,這一切是不是司徒辰想要的。


    “前輩,”司徒辰皺了皺眉,“不知道你說這些話,到底是何意思?”


    “哼。”無憂重重的哼了一聲,“老夫的意思難道還要向你一一稟告?”


    “想要我救你,你就什麽都不要問。”


    無憂猛的一馬鞭甩到了馬背上,“我們加快點速度,明天一早便可以上無憂山。”


    “前輩,不知道前輩的徒兒楚清揚可在無憂山之上?”司徒辰在問這句話的時候,聲線都有些緊繃。


    “怎麽?你要找他報仇?他雖然給了你息念,可是息念也從另一方麵緩解你的傷勢,所以也不能說全是害你之心,此時我又開始救治於你,你實在是沒有什麽立場找他報仇吧?”


    無憂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已經快速的盤算了一遍,要是司徒辰真的要找楚清揚報仇,自己也就隻能…;…;他的掌上已經慢慢的蓄上了力量。


    “前輩對晚輩有救命之恩,這一章,就當低過,晚輩不會追究,隻是晚輩卻要向他要一個人。”


    “誰?”


    “晚輩的王妃,納蘭熙!”


    “納蘭熙?”無憂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怎麽回事?納蘭熙怎麽會在我徒兒手裏?”


    司徒辰邊將那晚的事說了。


    “我與前輩的徒兒早已經相識,那晚,他突然出手相救。晚輩當時自然是感激不盡,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切好像都是一個局。”


    無憂卻如置冰窖,清揚竟然與司徒辰早已經相識,這麽多年,這小子,到底瞞了自己多少東西?


    “前輩?”


    無憂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的王妃當真在無憂山上,老夫定會完完整整的還給你。”


    “那晚輩先謝過前輩了!”


    無憂哼了一聲,不在說話,全心全力的趕車,他此時都恨不得自己能生出兩個翅膀飛回去,好好問問楚清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夜的顛簸,在天際吐出魚肚白之時,司徒辰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可是剛閉上眼睛,就被無憂喊醒,“到了,下車,馬車上不了山的。”


    司徒辰看著巍峨的無憂山,知道憑借自己現在的體力肯定是上不去的,隻好說道,“有勞前輩了。”


    無憂揮了揮手,表示不用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背你小子了。


    無憂臉色突然一變,“這周爾白的速度還真是快。”


    司徒辰順著無憂的目光看去,在無憂山的山腰處,竟然看到一縷緩緩升起的青煙。


    “那邊有人生火取暖!”無憂說道,“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查到我的身份。”


    “那也不一定是周爾白的,萬一是別的江湖之人路過呢?要是周爾白的人,應該不會這般大張旗鼓吧?”司徒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說的也對!”無憂眯了眯眼,“你在這裏等著老夫,老夫去看看。


    司徒辰應了一聲,“好。”


    無憂便飛身往前奔去。


    司徒辰以為這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兩個時辰,沒有想到,隻是半個時辰,無憂便回來了,頭上,嘴裏都冒著白氣。


    無憂狠狠的啐了一口,“果然是,一個個雖然化妝成山民的樣子,可是山民怎麽會有那樣的體魄?一看就是高手。”


    “看來,我們隻能從後山上去了。”


    “那他們豈不是也很快就能上去?”


    “哼,老夫剛剛順手給他們找了一點小麻煩,沒有十天半個月,是走不出來的。”


    司徒辰了然,這小麻煩相比就是一些五行八卦之術吧!


    “走!”無憂背起司徒辰,“上山。”


    “是不是很激動,你的這副破爛身體馬上就要好了。”


    司徒辰卻是淡淡一笑,確實有些激動,但是激動的卻不是身體馬上就要好了,而是,能看到那個喊他叔叔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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