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一路闖著紅燈,那少女卻還是一個勁的催司機開快點,離家三年了,這熟悉的夜景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歡悅,反而急得竟快要哭了。


    “小姑娘,那是你的親人嗎?你急成這樣。”司機從反光鏡裏看著她,隨意問道。


    “是……哦,不是。”少女吞吞吐吐地回答,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車內無聲,隻有那少女輕輕的抽泣聲和電台不斷重複著的求救信息。車外,是輪胎飛快摩擦地麵的尖叫聲,有點刺耳。


    出租車飛快地到了江左大學附屬醫院,那少女從包裏拿出一把錢,遞給司機,說道:“司機叔叔,謝謝你,車費我就不給你了,這是你剛才闖紅燈的罰款費,麻煩你了。”說完就下車朝急救室飛奔過去。


    “喂,小姑娘,我說了免費的,怎麽還多給這麽多錢啊?我闖紅燈是可以跟交警隊解釋並消除掉的。”司機拿著一把錢不知如何處理,把車停好,跟著跑了上去。


    “請問需要輸血的病人在哪裏?我就是rh陰性o型血,快輸我的血給他。”那少女邊跑邊喊,尖利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急救室。


    王哲翰看著江邊柳生命體係越來越微弱,正在失望之中,聽得這麽一喊,馬上興奮地站了起來,迎向門外,看到這個漂亮的少女焦急地跑了過來,忙問道:“小姑娘,你是rh陰性o型血嗎?病人在這裏。”


    少女停止了奔跑,氣喘籲籲地說道:“是的,我就是rh陰性o型血,快給我驗血。”


    檢驗室醫生馬上給少女抽了血進行化驗,少女焦急地坐在凳子上等結果。


    “請問,我可以看一眼病人嗎?”少女好象突然想起了什麽事一樣,起身焦急地問道。


    “他在搶救室,你可以進去看他一眼,快跟我來。”王哲翰說。


    少女跟著他走進了搶救室,看著手術台上筆挺挺地躺著一個臉無血色的男人,她輕輕地、慢慢地、緊張地走了過去。她看著他,雙眼發愣,盡管歲月雕刻,他的臉型還是沒有變,濃濃的劍眉、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和那張標準的國字臉,一切都沒變一樣,隻是型號大了一點。


    那少女蠕動了兩下嘴角,抽泣著,輕輕地喊了一聲:“柳哥哥。”兩行眼淚如瀑布般流了下來,落在江邊柳的嘴邊。她用手輕輕的擦拭了一下他臉上的血漬,喃喃自語道:“柳哥哥,怎麽真的會是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說完便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落,頓時,她那嬌美的麵容已如暴雨淋過的桃花,謝了春紅。


    “太不可思議了,他們兩個人的血簡直是一模一樣,除了傷者因喝酒導致白細胞增加之外,其他所有數據都是一模一樣的,就連百分之五十的不明物質也是一樣的,真是太神奇了,不可思議、匪夷所思、難以想象、無法解釋!”化驗員張著嘴巴跑了出來,大聲地對王哲翰一連說出了四個形容詞。


    “化驗準確了沒有?”王哲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跳起來問道,這對他來說確實是不可思議的,半小時之內竟然遇到了兩例血液中帶有不明物質的人,這是他從醫三十年來最大的奇跡。


    “我開始也不相信,又重新做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的。”


    “檢測儀器沒壞?”王哲翰又問。


    “儀器完好無損,一切數據準確,兩人的血型完全吻合。”化驗員重複說道。


    “簡直太神奇了,還站在這裏幹嘛,趕快進去準備輸血。”王哲翰興奮地指揮大家說道。


    那少女慢慢的從江邊柳的身旁站了起來,換上無菌服,躺在江邊柳旁邊的手術台上,護士給她紮了針管,她看著自己鮮紅的血液通過針管一滴一滴流進江邊柳的血管中,心情激動而複雜。


    可是由於江邊柳的失血實在太多,少女的血也越抽越多,20、40、80。


    “病人血液還不夠,還要繼續輸血。”護士猶豫地向王哲翰匯報說。


    “不行了,再輸的話,這女孩會有生命危險的。”手術助手堅定的說。


    那少女快處於休克狀態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昏迷,掙紮著對王哲翰說:“醫生叔叔,不要管我,一定要救活他,無論輸我多少血都可以,我的命本來就是他給的,沒有他就沒有我,現在是我還給他的時候了,即使把我的血都抽幹了,也無所謂,醫生叔叔,你一定要答應我,把他救活,用我的血,還他的命。”


    “不行啊,孩子,我們不能拿你的生命開玩笑啊。”王哲翰無奈的說道。


    “醫生叔叔,你一定要答應我,答應我……”那少女剛說完,便因輸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繼續抽40,時刻監護好女孩生命特征。”王哲翰思索了良久,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行,她生命特征已經很弱了,血壓大幅下降,心率變慢,呼吸微弱,不能再輸了。”監護護士大聲說道。


    “可是病人至少還要40血液才能恢複生命體征。”搶救江邊柳這邊的護士也同時說道。


    “怎麽辦?”


    沉默,三十秒,隻聽得見手術刀相互碰撞的聲音。


    “繼續抽40血。”王哲翰思索之後,果斷的說。


    “王院,你這太冒險了,已經抽了120了,已經超過輸血規範三倍了,再抽下去會要了這女孩的命的,你負不了這個責!”護士提醒道。


    “執行我的命令,我一定要救活這兩個稀有血型的活寶,一個都不能少。”王哲翰嚴厲的說,這兩個人的血型對他的臨床研究太重要的,他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護士隻得照辦,又從小女孩身上抽了40鮮血輸進了江邊柳的體內。


    經過兩個小時的全力搶救和輸血,江邊柳慢慢開始恢複了生命特征,臉上有了血色


    “女孩子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瞳孔開始擴散,處於瀕死狀態………”監護護士大聲叫道。


    “加注雙倍葡萄糖,注射一支強心針,體表心肺按壓複蘇十五分鍾。”王哲翰緩過神來開始搶救那少女。


    “還是沒有變化,恐怕難以保命。”過了十分鍾後,護士又說。


    王哲翰沉默了良久,雙眉鎖得如一團折皺的手紙,所有人都在聽著他的指揮,隻是他卻沉默著。


    “王院,怎麽辦?”護士長等不及了,急切的問道。


    王哲翰在手術室裏來回踱著步子,臉上的汗,如雨般磅礴,普通手術方法是難以喚回她的命了,隻得冒險來個邪的,他在心裏思考著。


    一分鍾後,他一字一句慢慢的說:“在男孩身上再插一根針管,把他的血抽出來,再給這女孩輸回去,同時,女孩身上的出血管繼續往男孩身上輸,讓他們兩個共用一個人的血,形成血液大循環,同血脈,同呼吸,共命運。”


    “啊?這是什麽方法?從來沒有聽說過?”值班主治醫生第一次懷疑王哲翰的搶救方案。


    “胡鬧,這是違背醫學常識,違背輸血規則的,我絕對不能執行。”護士長也瞪著眼睛說道。


    所有參與搶救的醫護人員都驚呆了,她們從事臨床醫學這麽久,確實沒有聽過這樣的輸血方案。


    “別囉嗦,出了事我負責,既然他們兩人有這麽邪惡的血型,我也就給他們來一個更邪惡的輸血手術。”王哲翰的右臉抽搐了一下,緩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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