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紅見江邊柳喝了那杯水,臉頰輕輕地抽動了一下,那詭異的笑再加明顯,對兩人說道:“你們坐坐,我去給你們做點東西吃。”說罷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曉玲。


    見那女子走進了廚房,李曉玲對江邊柳道:“小柳,你不要亂喝別人的東西,你現在不是普通人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玲姐,她一個山野女孩子,對我又有什麽企圖?她不是金玉盟,也不是那異域藏僧,不是每個人都會害我的。”江邊柳淡淡地說道。


    “你笨啊,你現在就是唐僧肉,誰不貪慕你體內的純陽真氣?”李曉玲又說。


    “玲姐,不會的。”江邊柳說道。


    李曉玲在屋內又細細觀看了一番,目光落在那口大缸上,對江邊柳說道:“小柳,我看這缸裏一定有古怪,不如去看看。”


    “玲姐,這樣不太好吧,我們是客人,隨便亂翻別人的東西,好象不太禮貌。”江邊柳說。


    “少囉嗦。”李曉玲說了一句,然後慢慢地走向那大缸,輕輕地搬動上麵的石頭,正欲揭開那層黑布時,田紅出來了,見李曉玲如此,大叫一聲“你幹嘛?”隨即一個大步衝上來,扯開了李曉玲的手,又用石頭繼續蓋在上麵,說道:“好奇心不要太重了,免得傷害到你們。”


    李曉玲更覺得這缸內古怪,順手一抬,便想掙脫田紅的手,卻隻見田紅手掌反轉,一把便鎖在李曉玲肘關節上,李曉玲心想這山野姑娘還會擒拿術,便又暗暗使勁,想抽手出來,卻突然感到自己的內力竟被一股邪魔一樣的氣流彈了回去,倍感驚訝,又加了兩分力道,還是無法掙脫田紅的手,肘關節被她死死扣著,田紅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一顧的笑。


    “田姐姐,我們隻是一時好奇而已,不好意思。”江邊柳見兩人動起了手,忙過來打圓場。


    田紅將李曉玲放了出來,說道:“這屋裏的東西最好不要亂動,傷著你們我可不管。”


    李曉玲紅著臉摸著自己的手肘,她想不到這個田紅竟然還有如此大的內力,竟然還在自己之上,隻是她無法判斷她修煉的是哪門子的功法,不禁問道:“田姑娘,想不到你也是一個修煉者,敢問你修的是哪門的功法?”


    “哈哈哈哈,我自小跟隨父母在這山裏長大,這山裏樟氣較大,毒氣橫生,我略得家父一些山藥補體的方法,隻是長期按此法服藥調理而已,以禦樟毒之氣,哪懂得什麽修煉?”田紅淡然地說道。


    藥修?李曉玲頭腦裏馬上躍出這樣一個概念,她聽師父說過,這修煉界修煉的方法各異,在湘黔交界的山區裏就有一種服藥修煉的方法,他們在山裏采摘一些山珍靈草,用一種獨特的方法提煉之後,服其精華,久而久之,竟然也可以打通全身經脈,提升內力和元氣,從而達到肉身不滅的目的。藥修跟丹修又不同,丹修是利用星球的礦物質進行提煉,各礦物質在丹爐裏提煉過程中產生了各種化學反應,最終形成丹,這丹主要是用來補充丹田的,丹田強悍了,周身也就強悍了。藥修卻是純粹利用星球的植被精華,濃縮而成,幾千年前的神農嚐百草,其實也就是藥修,隻是在藥修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醫療作用。然而,由於藥修者要求對藥材有高度辨別能力,否則,一藥不當或者服用了毒草,將會一命嗚呼,因此,在目前的修煉界中,藥修者基本絕跡,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這樣一個年青的藥修。但是,如果藥修者一旦成功,卻又是比修真和魔修、邪修更簡便快捷的修仙得道的途徑,因為不用修煉,隻管服藥便是。


    難怪這屋子裏這麽大的古怪藥味,李曉玲更覺得田紅還有很多秘密。


    過了片刻,田紅端了幾大碗菜上來,李曉玲看到這些菜肴,頓覺得一陣惡心,那是一碗紅燒癩蛤蟆、一盤油炸蜈蚣、一盤爆炒蠍子,更為吃驚的是,竟然還有一盤清蒸整蛇,連蛇頭都沒去掉,那蛇眼竟睜開著,好象在看著她一樣。李曉玲自幼在飄逸宗多吃的素菜,從未見過如此惡心的食物,看了當然不舒服。


    江邊柳也是一愣,蜈蚣蠍子他知道可以吃,隻是那癩蛤蟆他也從來沒聽說有人吃過,尤其是這盤蛇的做法更是古怪,一般人做蛇都是去掉蛇頭、剝了蛇皮,可是這蛇頭竟然躺在這裏,如魚鱗一樣的蛇皮也赫然在目。不禁問道:“田姐姐,你這做菜的方法倒是奇特,這蛇頭和蛇皮能吃嗎?”


    田紅輕輕一笑,說道:“蛇的精華俱在蛇頭,一條蛇的蛇頭隻占身體的幾十分之一,卻要指揮全身行動自如,這是多麽強大的一個大腦,所以,吃蛇頭才是真正的大補。”


    江邊柳和李曉玲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他也沒有勇氣吃那惡心的東西。田紅見兩人心有疑惑,便用筷子把蛇頭從蛇身上扯了下來,張開嘴巴便將那半個拳頭大的蛇頭一口含了進去,隨之便嚼動牙齒,把那蛇頭咽了下去,李曉玲不禁一轉過身去,一頓幹嘔。


    田紅又從廚房裏拿出一個大玻璃瓶子放在桌上,裏麵是腥黃色的濃稠液體,說道:“這我是泡的五毒酒,整整十年了,等有緣人前來品味。”


    江邊柳定睛一看,裏麵泡的竟是帝皇眼鏡王蛇、黑腹六眼沙蛛、黃肥尾蠍、黃金箭毒蛙和褐黑壁虎,這五種毒蟲華夏國傳統的五毒之蟲,想不到會這玻璃瓶裏匯集。


    “田姐姐,我不喝酒,你還是留著等你的有緣人來喝吧。”江邊柳盡管酒癮發作,但是一看這酒和菜,早沒有了胃口,忙推說自己不會飲酒。


    “是啊,小柳他不會喝酒。”李曉玲也替江邊柳打圓場,她不想讓江邊柳冒險去喝這五毒酒。


    “這酒,看是難看,隻是那五蟲之毒早被這上好米酒浸泡貽盡了,全然轉化為修煉者急需的精華補充液,正是二位初級修煉者所急求,何不品嚐一二?”田紅說道。


    李曉玲和江邊柳不禁啞然,她是怎麽知道我們是修煉者,如果說她剛才跟李曉玲交過手,知道她是修煉都是還是說得過去的,可是她任什麽肯定江邊柳也是修煉都是?兩人不禁覺得她越來越古怪。


    田紅不由分說,就已倒出了三碗酒,自己先拿起一碗,又對江邊柳說道:“你便是我的有緣人,來吧,我們先喝一碗。”


    江邊柳見她盛情難卻,想想這蛇藥酒在農村也喝過,於是便拿起了碗送到李曉玲手上,自己拿起另一碗,說道:“多謝田姐姐的盛情款待。”說罷便幹了碗中的酒,他本就是酒中仙,端杯從來沒有喝半口的,都是一口盡,幹完這碗酒後,隻覺得口內一陣辛辣,有一股刺鼻的氣味直抵腹內,整個頭腦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被喚醒了一樣,頭皮發麻,但穿腸而過後,卻又變得十分溫和,酒勁綿綿不絕,不禁歎道“好酒,再來一碗。”


    李曉玲見他如此貪杯,用腳輕輕踢了他一下,他淡淡笑著,說沒事的,我的酒量好著呢。李曉玲隻得隨意舔了一口,覺得實在難以下口,便放下了碗。


    田紅又在他碗裏倒了一大碗酒,溫情地給他夾了一個蠍尾,說道:“吃吃菜吧,壓壓酒。”江邊柳便不客氣的大塊大塊的吃了起來。


    天色漸暗,田紅拿來一個青銅煤油燈,江邊柳大吃一驚,叫道:“田姐姐,你怎麽還用這古董?家裏沒有電嗎?”


    田紅低聲說道:“我習慣了這油燈,不喜歡電,太亮堂,照著不舒服。”


    李曉玲和江邊柳又是一愣,想不到現在還有人不習慣電燈的,又不好細問,隻覺得那油燈拉得人的影子長長的,不停地在地上擺動,更是加大了這屋內的詭異氣氛。


    江邊柳問道:“田姐姐,你一個人住在這裏,不怕嗎?”


    田紅看著兩人,抽動著臉,說:“怕什麽?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人心難測,我隻看過人害人,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鬼害人。”


    “你說的真有道理。”江邊柳看了看她,覺得這樣一個山野姑娘能說出這話,也是難得。


    “……”


    三人又聊了許久,已到八九點,田紅對兩人說道:“小屋條件有限,這女子不如就跟我擠在一床,你睡客堂,如何?”


    江邊柳本想這小屋隻有兩個房間,或許又可以跟李曉玲共處一室了,想不到她這樣安排,又不好發作,畢竟他跟李曉玲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無名無份,共處一室,確實於禮不合,隻得無奈的點了點頭。李曉玲也是露出一絲苦笑,隻得答應田紅這樣的安排。


    江邊柳覺得身上有些怪癢,不由得扭動了一下身子,田紅見狀,一絲詭異的笑露了出來,拉著李曉玲便到了裏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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