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酒一打開,頓時香氣四溢,江邊柳和戴甫一樣沒喝過茅台,盡管這些天來,他喝過十多萬一瓶的拉菲,又喝了田紅的五毒酒和飄雲觀的陰兵酒,然而,這華夏國的國酒,對他來說誘惑力還是很大的。他趕忙給戴甫喝自己的杯子倒滿,又問榮慧:“你喝一點嗎?”


    “我隻喝紅酒,這白酒是從來沒沾過的,況且,你喝酒了,我還得給你開車,我就看著你們喝吧。”榮慧笑著說道。


    不久,第一單菜上來了,一共六個小碗,色彩金黃,香氣撲鼻,一看就是高貴的食材。


    “這是日本極品雙頭網鮑,請各位品嚐。”漂亮的服務員輕聲細語的說道。


    “鮑魚?這就是傳說中的雙頭鮑?”戴甫瞪著眼睛張著嘴,問道。


    “是的,這是我們酒店最好的廚師燉出來的,肉肥汁嫩。”服務員又笑著說。


    “這個多少錢一斤?”戴甫二逼一樣的問道。


    那漂亮服務員掩嘴一笑,隨後說道:“帥哥,鮑魚是論隻買的,這種上好的極品雙頭鮑,我們酒店零售價是三萬一千八一隻,由於榮小姐是我們的貴賓,享受八折優惠,兩萬五千六一隻。”


    江邊柳和戴甫這回真的要被雷暈了,他們知道鮑魚昂貴,但是沒想到要三萬多一隻,戴甫戰戰兢兢的問道:“服,服務員,你沒搞錯吧?”


    “沒錯,反正江邊柳請客,你就多吃點吧。”榮慧笑著說。


    “他?他請客?他有這個能力請我?”戴甫又無辜地轉向江邊柳,層怯怯地問道?


    江邊柳一聽要他請客,心裏想道,我日,我請客也不會這麽浪費錢財啊,不過,既然是榮慧安排的,他身上又有那張巨額的銀行卡,也隻得硬著頭皮,說道:“是啊,我請我不行嗎?快趁熱吃吧,別廢話了。”


    “我日,看得要變天了,這鹹魚都翻身做富豪了,以前天天躲在王記大碗飯裏吃肥肉、喝米酒的人,竟然可以請我吃三萬元一隻的極品鮑魚。”戴甫心裏不停地說道。


    “來,每人兩隻,今天好好的開個洋葷。”江邊柳把門碟鮑魚分在三人麵前。


    “我吃這個過敏,你們每人三隻吧。”榮慧笑著說道,她從小就把這個當飯吃,早就吃厭了。


    “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戴甫不由分說便把她麵前的小碟拿了過來,大口便吃了起來,連一滴湯都沒剩,他想著這湯算起來估計也得幾十快錢一嘀了。


    “啊。”


    戴甫連續吃完了三隻極品鮑,長長吐了一口氣,說道:“真是不錯,這有錢人就他媽的會吃。”


    “來吧,喝酒,別光顧著吃。”江邊柳說道。


    兩人各自幹了一瓶茅台,大快朵頤,完全把榮慧涼在了一邊,一桌海鮮吃得一點不剩,兩人已是紅光滿麵、酒足飯飽,戴甫不停地打著飽嗝。


    “服務員,買單。”江邊柳打了一個響指,將口袋裏的銀行卡拿了出來。


    “打折之後,一共是十九萬九千八。”服務員笑著把菜單拿給江邊柳看,江邊柳卻懶得細看,直接顫抖著把卡交給了服務員,任由她去刷。


    二十萬啊,一頓飯!這對戴甫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江邊柳卻做到了,他那張卡裏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錢。


    “你是脹傻了,還是喝醉了,走啦。”江邊柳看著戴甫呆呆的樣子,捶了他一拳,說道。


    “哥是雷暈了,這世界真是變得我無法接受了。”戴甫喃喃說道。


    “鑰匙給我,我來開吧。”榮慧對江邊柳說。


    三人上了車,江邊柳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想起過兩天就要開學了,若有所思地對榮慧說道:“榮慧,你下午有事嗎?”


    “沒有啊,我跟文丸換了班,就是為了陪著你。”榮慧說道。


    “你們別在單身狗麵前秀恩愛好不好?考慮一個我的感受。”


    戴甫獨自仰在後座上,滿口酒氣的說道。


    “捂著耳朵閉上眼,少管閑事。”江邊柳說道。


    “有什麽事嗎?”榮慧輕聲地問。


    “我想你陪我到厲家村去一趟。”江邊柳說,自從上次救了莫小翠,他感覺莫小翠應該知道父親當年的事,而她又仿佛有難言之隱,眼看就要開學了,得在開學前把這件事搞清楚。


    “去厲家村幹嘛?那裏很偏僻的。”榮慧問。


    “我去見一個故人,想搞清楚過去的一些故事。”江邊柳淡淡地說道。


    “你不去了吧?我把你送到學校門口,你自己走上去如何?”江邊柳又轉身問戴甫。


    戴甫已有了九分醉意,早就想上床做夢去了,嗯嗯地應了兩聲。


    榮慧把戴甫送到學校門口,掉轉車頭往江南市西郊急馳而去。


    “你睡一個吧,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呢,我看你精神很不好,是不是昨夜靈魂出竅沒能休息?”榮慧關切地說。


    “哦,好,你慢點開。”江邊柳說著便眯上眼睛靠在座椅上養起了神,昨夜,他的元神在扭曲空間裏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想不到人間已是一夜過去,難怪他感到如此的累。


    榮慧見他已入睡,把車慢慢地靠在路邊停了下來,走出車外,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床羽絨被,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因為車內的冷氣很涼,她怕他對著吹會感冒。做完這一切,她才重新往厲家村方向駛去。


    下了高速,又走了一段時間的國道,車輛越來越稀少,遠離城市的喧囂,慢慢有了些鄉村的泥土芳香味道,榮慧把空調關了,按下車窗,呼吸著這久違的清新的空氣,前方再行20公裏的鄉村土路便到了厲家村了,車子右邊有一個小超市,裏麵的人似乎很多,她把車停在超市旁邊,搖了搖江邊柳,問道:“小柳,快到了,我們空著手去見別人,好像不合禮節啊,要不要買點東西去?”


    “是啊,還是你想得周到,得你,我幸,真好。”江邊柳清醒了過來,說道。


    “少貧嘴,下去看看吧。”榮慧笑著說,心裏道不盡的甜蜜。


    兩人下了車,往超市走去,見超市門口擺滿了香燭、鉗紙和鞭炮,一眾老鄉紛紛在購買。江邊柳拿出手機查了查日曆,原來今天是農曆七月十五,是中元節,又叫鬼節、七月半,傳說地府將在今天放出全部鬼魂,陽間便普遍進行祭祀鬼魂的活動,有子孫、後人祭祀的鬼魂回家去接受香火供養;無主孤魂就到處遊蕩,徘徊於任何人跡可至的地方找東西吃。因此,凡有新喪的人家,都要上新墳,而一般在地方上都要祭孤魂野鬼,所以,它整個兒是以祀鬼為中心的節日,係華夏國民間最大的祭祀節日之。


    “你等一等,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江邊柳對榮慧說道,並走到超市盡頭沒有人的地方,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


    “小柳,你還好嗎?放假也不回家,爸爸想你了。”電話那頭傳來父親蒼老而嘶啞的聲音,接到兒子的電話,他仿佛又有些許激動。


    “我好,我很好,我也想你,你得好好照顧自己。”江邊柳也是許久沒聽到父親的聲音了,在這祭鬼的節日裏,他的心情也有些許複雜。


    “兒子,是不是沒有生活費了,爸爸等下就叫你堂哥哥用微信給你轉兩佰塊錢過來,你先用著,等地裏中稻熟了,我再給你轉一些。”江嘯天在電話那頭說道。


    “不,不,爸爸,我有錢,不是來要錢的,我……”江邊柳聽著父親的話,想起他獨自一個在農村,雙腳殘疾,隻得請人打理地裏的事,賺一些微薄的生活費,卻還時刻想著自己,不禁有些酸楚,鼻子一抽,眼淚便不爭氣地流了下來。這是他第二次在榮慧麵前落淚,上一次是榮慧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丟了他的那根爛皮帶,那是他母親留給他最後的東西。


    榮慧走了過來,聽著他與父親的談話,看著他眼裏的淚水,輕輕地在他的臉上溫柔地擦起來,江邊柳一隻手輕輕的摟著她,把下巴靠在她的額頭上。


    “我是說,今天是七月半,你給媽媽買了香紙沒?”江邊柳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


    “兒啊,這事不用你管,爸爸不會忘記的,你好好讀書就行了,出來找個好單位,你媽在天之靈也會笑的。”江嘯天聲音仿似也有些抽泣。


    “那我要不要在這裏買些香燭鉗紙給媽媽再燒一些?”江邊柳又問。


    “不用了,我買得夠多的了,你把錢省下來吃飯吧,你媽媽會開心的。”江嘯天說道。


    “哦,好。”


    “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了,再見。”


    江邊柳掛了電話,稍微楞了一下。


    榮慧從他懷裏離了出來,又替他把眼角的淚水擦拭了幹淨,輕聲說道:“你也買一些吧,等下在路邊燒了,也是你的心意啊。”


    “哦。好。”江邊柳木納地回答。


    兩人到超市裏買了些上好茶葉,拿了兩條煙和兩瓶酒,又來到超市門口買了些香燭鉗紙。買香的老人約摸六十多歲,臉上皺紋很多,見他們兩個年輕人買香紙,便問:“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我們去厲家村,奶奶。”榮慧嘴巴很甜地說道。


    “厲家村?”老人臉色突然大變,驚異地問道。


    “是啊,我們去厲家村找一個朋友。”江邊柳又說。


    “七月半,鬼要喊,年輕人,我看你們還是過段時間再去吧,厲家村這幾日來怪事不斷,很多陽氣不足的人都起出來躲避了,今天又是地獄之門大開的日子,你們去了恐怕凶多吉少啊。”老人又緊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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