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人被鬼王打倒在地,鬼王抬起腳便要把他踩得魂飛魄散。


    無皮人見狀,漸漸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大聲喊道:“鬼王的命門在腳心,趕快刺他腳心。”分神之極,邪修一掌擊在他的天靈蓋上,無皮人倒了下去?


    鬼王聽到無皮人暴了自己的命門,想撤腿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小紙人揮動著幽冥神劍,使出天遁劍法第四式——鬥轉星移,朝著鬼王的腳心直刺過去。


    “噗……”


    一聲脆響,幽冥神劍直接刺穿了它的整隻腳,一股強烈的氣流“唰”的噴射出來,像一個巨大的氣球漏了氣一般,隨即就是“嘭”的一聲爆炸聲,鬼王被分成十餘塊,業力消散。


    一直懸停在空中鳴叫的紫陽神石,此時叫得更加響亮,對著鬼王被炸散的身體衝了下去,“嗖、嗖、嗖……”,把鬼王盡然吸收了進去,頓時藍光綻現,通體更加透明。隨後又對著小紙人俯衝下去,在小紙人的胸口重重的撞擊了一下,把江邊柳的靈魂撞了出來,拖曳著進入他僵直的軀殼裏。


    那邪修見鬼王被吸,自知憑一己之力根本不是江邊柳的對手,撒腿就跑。


    江邊柳靈魂回落蘇醒過來,見那邪修想跑,掄起利劍朝他後心刺去,邪修躲閃了一下,劍刃從他右臂上劃過,邪修捂著右臂跳入溝下的密林中。


    江邊柳救人心切,不再追趕,放下仍在半空之中的李曉玲三人,帶著紫陽神石就朝木屋中再次衝去。


    “你照顧寧畫姐姐,我去幫江大哥。”羅芸對李曉玲說了一聲,跟著江邊柳衝去。


    把守木屋的是兩隻無形的厲鬼,江邊柳靈魂已經回體,小紙人也已破解,無法再出竅看到厲鬼,而紫陽神石也隻能吸收比厲鬼法力小的鬼魂,因此,那兩個厲鬼根本不把江邊柳放在眼裏,相視一笑,對著江邊柳胸口就踢了一腳,江邊柳又倒在地上。


    羅芸跑過來從口袋裏摸出兩張黃色的符籙,那上麵寫著一行看不懂的蝌蚪文,她口中念念有詞,伸出中指和食指比劃了一番,隨後將兩張符籙往前方一扔,符籙頓時停在空中不停的變換位置。她又把江邊柳扶起,說道:“江大哥,對著符籙打。”


    原來羅芸使用的是他們羅家莊的道術,利用符籙鎮壓鬼魂,厲鬼雖然法力極高,但是一時半刻也無法自行撕下那符籙。


    江邊柳的魔尊內力即將消耗殆盡,此刻見那兩隻厲鬼現身,鼓足最後一絲內力爬了起來,揮動手中幽冥神劍向兩張符籙刺去,厲鬼雖然厲害,但在天遁劍法之下卻驚若寒蟬,絲毫沒有反抗之力,“噗噗”兩下便業力消散,被紫陽神石吸了進去,至此,紫陽神石終於停止了鳴叫,乖乖的回到了江邊柳的身邊。


    江邊柳氣喘如牛,精疲力竭,癱坐在地上,對著羅芸喊道:“快去打開那木屋放你父母弟弟出來,我沒勁了。”


    羅芸點頭朝著木屋衝去。


    江邊柳踢了踢旁邊那無皮人,見他沒有動靜,又看著寧畫仍在昏迷不醒,臉上已被鮮血染紅,嘴唇發紫身體僵硬,忙連滾帶爬的走到寧畫身旁,抱起她的頭,狂喊道:“寧畫,畫兒……你醒醒啊,你千萬不要一輩子不理我……”聲音竟十分酸楚動容,他的手在她的臉上不停的撫摸。


    羅芸來到木屋前,卻推不開那木門,原來木屋已被厲鬼施了法術,看似腐朽破爛,卻是水泄不通,又急得直哭。


    “木屋的機關在佛塔左手食指上,抓住食指,順時針扭動一圈,門可自動開啟。”無皮人輕聲說道。


    “我去。”李曉玲雖然中了邪修幾拳,但畢竟是修煉之人,並無大礙,因此飛速的跑下山去。頃刻便來到佛塔邊,找到左手食指扭動了一圈,隨即飛奔回去。


    木屋大門轟然開啟,裏麵一股熱浪襲來,猶如蒸籠,裏麵九人已奄奄一息,麵前水杯已空。


    羅芸衝了進去,大聲喊“爸、媽、弟弟”,隨後一個個把九人抱了出來,李曉玲提了一大桶水往九人頭上衝去。


    “芸兒……”


    “姐姐……”


    片刻之後,幾人慢慢清醒過來,隻有那上了年紀的老婆婆氣絕身亡。因為在眾人渴得難受正要搶水相互殘殺之時,老婆婆咬舌自盡,以自己的死換取八人存活的機會,這才可以在木屋裏煎熬了近十分鍾。


    “芸兒,你是怎麽打敗那邪修,收服鬼王和厲鬼的?又是如何衝破喉舌封印?”羅芸的父親羅青書訝異的問道。


    “是江大哥,一切都是江大哥做的。”羅芸用手指了指抱著寧畫的江邊柳。


    “哦!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神秘強悍的青年?”羅青書看了一眼江邊柳,茫然的問道。傳說中收服鬼王都是天下各門派聯合為之,而這青年竟能憑一己之力既收鬼王又戰邪修,真是不可思議。


    羅青書在羅芸的攙扶下來到江邊柳身邊,拱手說道:“不才羅青書謝過江大俠救命之恩,不知江大俠修習各種功法?竟能如此強悍?”


    “這是我爸爸。”羅芸補充道。


    “羅叔叔,你過獎了,非我一人之力,而是群體之力,沒有那無皮人相助,我早已被鬼王打死,你們快去看看那無皮怪人是否還有救!”江邊柳道。


    羅青書來到無皮人身邊,見他麵無一絲皮,血肉模糊,條條血管暴露在外,也是嚇了一大跳,不過他聽說這是協助江邊柳救他的恩人,忙蹲了下去探試他的鼻息,感覺尚有餘氣,慌忙喊道:“老兄……”


    那無皮人緩緩睜開眼睛,轉著恐怖的眼珠子看了看羅青書,猙獰的笑了笑,微弱的說道:“青書小兒,按年齡算,我可以做你的爺爺,按輩分算,我也是你的遠房伯伯,老夫今年一百零二歲。”


    羅青書和羅芸麵麵相覷。


    “你到底是什麽人?”羅芸問道。


    那無皮人痛苦的嚎叫了一聲,緩緩說道:“我也是羅家莊的守護者,一千年前,明麵上由你們三戶守護佛塔,而暗中卻又安置了一戶人家隱藏守護,我就是那戶人家的傳人,我叫羅勝中,一直住在祠堂下的暗室裏,晝伏夜出,等你們都去睡了,我便前來巡視這佛塔。八天前,那邪修推倒佛塔抓走你們之後,我與他大戰了幾十個回合,卻終於敵不過他,他殘忍的把我的全身皮膚剝了下來,將我丟棄在山林裏,以為我必死無疑。誰知道三日之後,我卻堅強的活了下來,守護佛塔是我家族的曆史使命,隻要有一口氣在,我絕對不能讓他放出鬼王。”


    無皮人說到這裏,臉上又痛苦的抽搐了一下,氣息越來越微弱,緊接著又說道:“昨日,我見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帶著三個女人前來捉鬼,便在路上跟蹤他,用紙人試了試他的功力,誰知道被你的閨女識破,此後又見他身手敏捷,內力雄厚,這才贈他祖傳竹牌保他過河。”


    “原來那小紙人真是你做的手腳?”羅芸眨著眼睛問道。


    “那小子竟然比我想象的更厲害,憑一已之力大戰邪修、鬼王和厲鬼,真是難得的人才!如今這鬼王已被他打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會出來禍患人倫,我沒有辜負使命,可以安心去了。”無皮人說完,閉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姐姐。”羅芸的弟弟跑過來羅英撲在她的懷裏。


    其他七人紛紛緩過神來,走到無皮人麵前,他們想不到在羅家莊竟然還有跟他們一樣身負守護佛塔的家族。


    羅勝中拿起他的披風,緩緩蓋住了他的臉。


    “快去看江大哥和寧畫姐姐。”羅芸道。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羅青書看了看寧畫的傷勢,又探了探她的鼻意,感覺沒有任何氣流,臉色陰沉的說道:“江大俠,這女子已經氣絕,沒有回春之術了,還請江大俠節哀順變,麵對現實。”


    江邊柳臉上一陣抖動,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羅芸說道:“針,快去給我找一根銀針來,沒有的話,繡花針也行。”


    羅芸木然的點了點頭,慌忙跑出去尋找銀針,雖然她不知道江邊柳要銀針有何用,但是她今天真真切切見到了江邊柳的強悍和高深莫測,他要的東西必定有用,雖然他平日嘴無遮攔的亂開玩笑捉弄人,但是他在戰邪修鬥鬼王那一刻的英武,足夠讓她改變對他的映象。


    江邊柳要用軒轅十一針來救活寧畫,以前幾次都是幫人去毒療傷,這一次卻是要從死神手中奪回寧畫,盡管沒有把握,他也要一試。


    “小柳,寧畫中了那邪修兩掌,經脈具斷,又被砸在地上,骨骼已碎,救助她可能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我看那山洞清新安靜,仙韻盎然,並有源源不絕的地氣,不如把寧畫抱到那裏去慢慢救治,我把住洞口,任何人不準進去打攪你的救治,你看如何?”李曉玲關切的說道。她在飄雲觀曾經被冷風一劍穿胸,都被他那針灸之法當即療好,因此對他很有信心。


    “***,中醫的針灸治療一些慢性病尚有療效,但我從未聽說還能將這重傷之人救活的,你還是放棄了吧!”一個中年男人皺著眉頭說道。


    “你們別說了,不要打攪了他的心緒,我相信小柳一定能行。”李曉玲高聲說道。


    “羅叔叔,那無皮人怎麽樣了?他到底是何人?”江邊柳問道。


    “他老人家是我的一個遠房伯父,是暗中守護佛塔之人,被那歹毒的邪修剝了全身皮膚,現在已經歸天了!”羅勝中悲切的說道。


    “今日一戰中,他居功至偉,沒有他,你們都活不成,還請你們將他厚葬,莫失禮於人。”江邊柳道。


    “江大俠功力高深,還宅心仁厚重情重義,當今世界真是難得,我等會以考妣之禮厚葬於他,請江大俠放心。”羅勝中敬佩的說道。


    “江大哥,沒有銀針,隻有兩根繡花針,不知是否有用?”羅芸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手中拿著兩根農村縫衣服的針。


    江邊柳看了看,一把抓在手上,抱起寧畫就往山洞裏麵跑去,李曉玲緊隨其後,對眾人說道:“江大俠要去山洞救治寧姑娘,無論效果如何,你們任何人不準以任何事由前去打攪。”


    “曉玲姐姐,我去幫你。”羅芸說道,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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