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柳順著寧畫的手指望下去,腦袋猛的轟了一下,再一定神,那被害人的名字清晰的映在他眼前,不禁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天混地轉一般仿佛站立不穩,寧畫趕忙拽著他的胳膊扶著他。


    “不可能,怎麽可能是他?”江邊柳再次定了定神,那案卷上清晰的寫著:被害人,榮龍。


    “吳局,快把案件簡單介紹一下。”寧畫急切道。


    吳天宇看著江邊柳異樣的反應,心裏覺得奇怪,不過聽到寧畫要他介紹案情,知道他們對案件感興趣,忙說道:“五個人接二連三莫名其妙的死亡,從體表看不出一絲傷痕,但是體內卻內髒全部碎裂,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一切仿佛都發生在一瞬間,非人力能為之,實在有些怪異,因此需要你們去偵查,即刻起恢複你倆特別偵查員身份。”


    “哪個榮龍?”江邊柳皺眉,十分緊張。


    “宏遠集團原董事長主席——榮龍。”吳天宇淡淡的說著。


    江邊柳心頭一顫,臉上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榮龍畢竟是他的生父!他無緣無故的死了,心裏還是很難過,慌忙說道:“這單生意我們接了。”說完就往外跑去。


    “吳局,這五個案子我們知道了,接受任務,保證限期內破案,我們有事先走了。”寧畫對著吳天宇急切的說道,而後又追出去喊道:“小柳,等等我,我陪你去。”


    “喂,你們這麽急匆匆的,幹嘛?”吳天宇在背後不解的問道。


    “畫兒,怎麽會這樣?”車上,江邊柳眼圈紅潤的喃喃自語。


    “別急啊,節哀順變,你一定要理智。”寧畫茫然無措。


    細雨蕭蕭,兩人來到榮府別墅前,榮府大門一片白素,掛著一個大大的白紙黑字的“悼”字,江邊貼著白色的挽聯,沉痛的哀樂從靈堂裏麵傳來,門口站滿了黑色衣服戴墨鏡的人。


    江邊柳看著那一片沉寂的白素,心情驟然悲痛起來,緩緩朝裏麵走去。


    “你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曾由穿著黑色西裝,一把擋住了江邊柳兩人。


    江邊柳停了下來,冷冷的看了一眼曾由,那深邃的眼神異常霸道淩厲,曾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往後退了兩步。


    江邊柳輕輕把他往後一推,說道:“今日,擋我者死!”


    曾由看著他滿麵的殺氣和深邃的眼神,渾身顫抖,馬上退到一邊。


    江邊柳和寧畫並肩走了進去。


    榮府大廳裏擺放著一個水晶棺材,榮龍麵相安詳的躺在裏麵,一生的榮華富貴江湖浮沉到此結束,棺材邊上是一環黃色的菊花,榮慧穿著白色的粗麻孝服,頭戴白色的麻帽子,臉色憔悴,看來哭得很傷心,她顯得十分無助的跪在水晶棺材側麵,冰棺正麵是一個道士正在超度。靈堂右側正中坐著蘇一笑和蘇平蘇蓉,背後站著五六個金玉盟的人。另一邊坐著宏遠集團的上層人物。


    榮慧突然看到江邊柳進來,心頭開始是一震,此時的她覺得自己孤立無助需要有人來安慰,她的內心深處盼望著江邊柳可以分擔她的哀傷,因為江邊柳是她這一生中唯一愛過的男人。可是這一個念頭馬上就消失了,對江邊柳的仇恨馬上湧現出來,不禁冷冷的盯著他和寧畫。


    蘇平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攤開雙手攔在江邊柳麵前,說道:“你小子有什麽資格來這裏?”


    “悼念故人。”江邊柳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一直盯著榮龍的水晶棺材。


    “誰是你的故人?這是私人地方,不歡迎你,趕緊出去。”蘇平冷冷的說道。


    “擋我者死!”江邊依然沒有看他,眼神盯著榮慧,看著榮慧傷心無助孤苦伶仃的樣子,他的心都碎了。


    “江邊柳!”


    蘇蓉眼神一愣,想不到會在葬禮上再次遇到他,幾個月前奉蘇一笑之命對他施展美人計,在他麵前寬衣解帶,自那時起,她卻沉迷在江邊柳之中,這一次重逢,她發現他更加憂鬱了,他的眼神比在她的閨房裏那次更加深邃難懂。


    “姑爺,來的都是客,這小江跟老爺有過幾麵之交,也算有點交情,他來悼念一下,你就別難為他了!”鍾姨走過來對蘇平說道。


    “平兒,今日是你嶽父大葬的日子,不要出事,放他過去吧。”蘇一笑見蘇平擋不住江邊柳,又有鍾姨那番話,正好得個台階,馬上指使蘇平讓開。


    蘇平盯了江邊柳一眼,緩緩地撤回雙手,退了下去。


    “鍾姨,麻煩你給我拿一套孝服過來。”江邊柳對鍾姨道。


    鍾姨愕然,說道:“小江啊,你能來送送老爺,心情已經到了,禮節也已盡了,沒有必要穿孝服,你也沒有資格穿孝服。”


    “爸……”江邊柳嘴唇蠕動了一下,隨後馬上改口道:“榮叔叔走了,我這個做晚輩的怎麽也得來送他最後一程,快去拿孝服,要最重的那一種孝服。”江邊柳有點激動,差點喊了出來。


    “你有什麽資格穿孝服,還要重孝?”榮慧突然從地上站立起來,指著江邊柳的鼻子說道。


    “慧慧……”


    “別這樣喊我,你不配。”榮慧臉色蒼白,表情冰冷。


    “小柳對榮老爺情深義重,穿套孝服表示敬意,有何不可?”寧畫見榮慧氣勢洶洶,忙上前應道。


    “我和他說話不需要外人插嘴,不要臉的東西!”榮慧盯著寧畫罵道。


    “你……”


    寧畫正要反駁,江邊柳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她住嘴。


    “你走吧,你能來這裏,我心裏表示感激,但是這裏畢竟不是你呆的地方,別來這裏兔死狐悲!你沒有理由穿孝服。”榮慧道。


    “這是我與榮叔叔的私事,我今日必須身穿重孝守候一夜!”江邊柳也冷冷的說道。


    “哈哈哈哈……笑話,今日是我父親大葬的日子,你竟然帶著這個狐狸精來搗亂!你當我榮府真的沒人治理你嗎?”榮慧冷笑一聲。


    “慧慧,我不是搗亂,我是真心誠意來給榮叔叔服孝。”江邊柳淡淡的看著榮慧。


    榮慧見他執意不走,大叫一聲:“來人,趕他們出去,別打攪了老爺的寧靜。”


    瞬間上來八個彪形大漢,每人手中拿著一根粗鋼管,圍住江邊柳和寧畫。


    江邊柳冷冷的看著那八個壯漢手上的鋼管,知道那是金玉盟的常規武器,自己生日那天就是差點死在那鋼管之下,不禁撇嘴笑了笑。隨即以用所有人都沒看清楚的速度一把奪過那八人手中的鋼管,八人呆若木雞不明就裏。江邊柳手中握著八根鋼管,不屑的冷笑一聲,雙手用勁,那八根合在一起的鋼管竟然被他折彎了180度,這得多大的臂力?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這才慢慢的說道:“今日是榮叔叔葬禮,誰要是敢在這裏動手打架,我就讓他變成這鋼管。”


    八人麵麵相覷,氣不敢出,齊齊望向榮慧。


    “下去,沒用的東西。”榮慧罵道。


    “你到底要幹什麽?仗著你一身的好修為來羞辱我父親嗎?”榮慧又冷眼看著江邊柳問道。


    “我的目的很明確,服孝守靈。”江邊柳看著榮慧雖然疲憊卻依然風情萬種的眼睛,心情十分複雜。


    榮慧怒睜著杏眼盯著他,說道:“你別胡鬧,在你接受他一個億的時候,你就失去了這個資格,你沒有理由戴孝。”


    “我必須穿,至於理由,我不會告訴你!”江邊柳道,並向禮賓台走過去,自己拿了一套最粗的麻布孝服穿戴在身上。


    “你放肆!”榮慧叫道,臉色猙獰。


    “對不起,慧慧!”江邊柳緩緩說道。


    所有人都知道江邊柳的修為,也知道他與榮慧之間的故事,卻不明白他為何要來穿這一套孝子才穿的粗麻衣服給榮龍服孝,但是此時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製止他,誰的腰杆也沒有那八根鋼管硬。


    榮慧也不再製止他,她的心裏十分矛盾,如若當初他沒有拋棄自己,或許他便可以和自己穿著同樣的孝服來祭奠榮龍。


    江邊柳在寧畫的幫助下,緩緩地穿好孝服,走到榮龍的靈前點了三柱高香,隨後跪在水晶棺材前,深深的磕了三個響頭,每一個都額頭磕地,顯得十分傷心動容,寧畫默默的站在他身後,對著冰棺三鞠躬。


    眾人驚愕的看著江邊柳的舉動,不知道他為何會對榮龍遺體行如此大禮。即便是蘇一笑也蒙了。


    “爸爸,雖然你當年把我丟棄深山,但是你畢竟給了我生命,兒子前來送你一程,願你一路走好。”江邊柳在心裏默念道。


    榮慧依禮對著他還了三個跪拜禮。


    跪拜行完,江邊柳隨將香插在香爐上,上前扶著榮慧的手腕站立起來,輕聲說一句“慧慧,節哀順變,我一定將凶手碎屍萬段!”。


    榮慧眼眶已濕潤,癡癡的望著江邊柳,過去的恩怨情仇突然湧了出來濺濕衣襟,顯得很是動容,鍾姨忙將她扶了開去,隻怕他兩人在靈堂裏舊情複燃。


    江邊柳又環繞著水晶棺材緩緩地走了一圈,眼眶濕潤,心裏感到一陣悲痛,心想究竟是何人對榮龍下了毒手,榮龍已是魔修的魔帥中期,能置他於死地的絕非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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