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無情,亙古不變。


    無喜無厭,不偏不倚。


    祂包容眾生,包容萬物,包容一切。


    在白炘的理解裏,天道就是一種自然現象。


    他被道化侵蝕,不是天道故意為之。


    就像一個人遇到了暴風雨,渾身被淋濕,這隻是自然現象而已。


    並不是暴風雨故意來潑你。


    ……


    白炘手持封神契約,再一次來到隔絕道化的封印前。


    他單手結出劍印,在展開的卷軸上輕輕一點,頓時身處不同忍界的妄旻同時受到召喚。


    在封神契約的約束下,通過時空節點匯聚到一起。


    “啊?這是什麽情況?”


    “大膽妖孽,竟然冒充本座,我要你原形畢露!”


    “這些……都是……我??”


    “諸位同道,相逢即是有緣,不若來我神國一坐?”


    “我新得了一件寶貝,名為人皇旗,內含洞天,請兄弟姐妹們進來一敘。”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那正好,在下有……”


    一千個妄旻見麵,真的就是群魔亂舞。


    要不是頭上有白炘鎮著,當場就要打起來了。


    不過就算是沒動手,麵對其他的自己,也不怎麽老實。


    這種天魔本質,讓祂們都視彼此為資糧,個個都想著吞掉其他人。


    白炘沒理會他們,封神契約一卷,拉著所有妄旻踏入了封印。


    一步跨過天地變換,一種奇特的感覺充斥所有妄旻心間。


    蒼茫浩大,無邊無限,不知來源於何處。


    他們身上的香火無聲無息被淨化,諸多願望雜念返本還源。


    如同一本內容亂七八糟的書,上麵的文字被不可抗的力量抹去,那一頁頁紙張重新變為空白。


    所有妄旻不自覺的渾身顫栗,生出恐懼之感。


    再這麽下去會徹底消失!


    祂們同時湧現出這個念頭,也沒功夫勾心鬥角了。


    分屬各自世界的香火源源不斷的通過封神契約加持到自己身上。


    開始重新彌補自身的空缺,給那化為空白的紙張重新塗畫上亂七八糟的內容。


    以此來抵擋那不可抗力的抹除。


    “這就是天嗎!”


    “居然如此可怕!”


    “道友,救我!”


    ……


    一些編號排在末尾的妄旻,因為他們的世界統一的比較晚,香火質量和數量不夠,有些撐不住了。


    而編號靠前的妄旻也發現了不妙。


    雖然他們的香火儲備很多,但如果這樣依靠個人對抗,遲早也會撐不下去的。


    因為單個世界香火的產生,無法和消耗達成平衡。


    白炘渾身發光,籠罩在眾生願望的光輝下,推演著道化侵蝕的數據。


    天,真的是不偏不倚。


    這道化之力,不會被人數分流。


    如果說落在白炘身上的是1000,那這1000並不會被一千個妄旻分走。


    而是變成每個妄旻都會麵對1000道化之力。


    也就是說人數越多壓力越大,必須讓他們合一,變成一個。


    ……


    火焰形態的零號妄旻,是這一群妄旻中最強的存在。


    畢竟是跟隨白炘時間最久的,在白炘有意無意的點撥下,記憶裏被灌輸了不少東西。


    此時他好像突然開悟了一般,一些原本不會的能力變得融會貫通。


    他那火焰一樣的身軀直接炸開,無數火花迸濺,化為一枚枚立體符文。


    組成鎖鏈相互交織,展開了一方巨大的立體陣圖。


    不過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囚籠。


    “諸位兄弟姐妹,再這麽下去我們都要死了!”


    “我有一法,名為萬法歸一,可以讓我等力量相容合璧,共抗天威……”


    “速來,速來……”


    妄旻們都很了解自己,知道其他自己肯定不會幹什麽好事,這明顯是有坑的。


    但一些撐不下去的也沒什麽辦法,隻能先求活再說。


    因為隻有活下來才有機會踩坑。


    況且我們九百九十九個,還能怕你一個不成?


    於是妄旻們紛紛踏入陣圖,各自執掌一處陣眼。


    然而剛進來就發現不對,他們身上的力量大部分都被隔絕了。


    妄旻們都處於一種力量差不多的狀態。


    但有一個例外,那就是陣圖的構建者零號妄旻,他依舊是全盛狀態。


    “嘎嘎,多謝各位兄弟姐妹的厚愛。”


    “你們居然要獻祭自身助我,真是太令我感動了。”


    “汝等神位,吾當繼之,放心去吧!”


    說罷,屬於最強零號的氣息不再遮掩,在陣圖的映射下,零號妄旻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大量的念頭被複製而出,刹那間增值出無數。


    這些念頭瘋狂的向其他妄旻湧去,要侵蝕他們的意識,把他們轉化為‘我’。


    “big膽,竟敢暗算本座……”


    “好好好,你小子,這麽快就動手是吧!”


    “哼,雕蟲小技,大家都是妄旻,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諸位同道,不若我等先聯手滅了這廝……”


    “不愧是我,代替我活下去吧,這是我最後的香火了……”


    ……


    在這危機時刻,九百九十九個妄旻展現出了人生百態。


    可惜在幾乎無窮無盡的念頭下,沒抵抗多久,盡數被淹沒。


    他們因為被不同世界的香火所影響,千奇百怪的形體,通通被零號妄旻所覆蓋,化為一朵朵相同的火焰。


    五花八門的念頭被統一,所有人全都變成零號妄旻。


    “萬法歸一……”


    陣圖收束,這些火焰全部融合進零號妄旻身上,其中包括他們執掌各自世界[神域]的權限。


    此時千界香火盡歸於一身,零號妄旻氣息攀升到巔峰,前所未有的強大。


    道化之力的侵蝕,與千界香火形成了平衡。


    白炘溝通了自己天道領域的半身,果然不再蔓延。


    可惜也隻是抵抗而已,無法將那淪陷的半身拉回來。


    如同喝了毒藥的人,就算服下解藥,也隻是中和了剩餘毒藥,阻止其繼續破壞身體。


    已經受到損傷的部分,解藥沒辦法恢複如初。


    但無論怎麽說,他已經可以不完全依賴係統的封印了,是個好的開始。


    ……


    “契約者,任務完成了!我也解封了,好耶!”


    識海中傳來5677的信息,祂高興的到處打滾,宣泄著自己的喜悅之情。


    作為係統,以往都是祂竭盡所能幫助契約的目標完成任務。


    而這一次任務祂基本啥也沒幹,完全依靠契約者自身的能力獨自完成。


    真是沒想到,祂一個係統也有躺贏的一天。


    這次經曆非常不一般,回到係統集群可以吹好多年了。


    就在5677美滋滋的暢想怎麽和自己的同事吹牛逼的時候。


    忽然收到集群發來的賬單。


    “50年封印的貸款,從升級權限裏扣?”


    5677頓時就愣住了。


    這才想起來,當初祂賭上一切,押上自己所有的東西,換來了集群的支援。


    那道隔絕道化侵蝕50年的封印。


    失敗了回爐重造,現在成功了還是要還的。


    而且自動從升級權限裏扣除,原本祂可以從一級升到三級,現在隻能升到二級。


    不過想想好像也不虧。


    二級權限的係統,已經不是普通係統了,可以接取到超凡世界的任務。


    按照原本的軌跡,祂還要辛辛苦苦做幾百個任務才能升級。


    那時間是以千年計的,如今隻過了幾年就升級了。


    不虧,很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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