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城見秦溪摔在後座後,神情瞬間變得凜然。


    “追!”


    之前已經衝過去的保鏢見車子要發動,立刻撲向車門。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車,如離弦之箭一樣奔馳出去。


    跟著傅靳城追出來的人見他臉色駭人,不敢跟他對視。


    在中年男人的安排下,紛紛上車追。


    “傅先生,我們上車吧!”


    傅靳城不敢遲疑,立刻上車追出去。


    上車後,他對開車的人說:“前麵有一段路比較窄,想辦法把他堵在那裏。”


    車風馳電掣般的在路上狂奔著。


    秦溪聽聞後方有車跟上來了,正要撐起身去看,就見李衛猛踩油門又提了車速。


    車窗外的景致已經壓縮為一段段暗光,辨不清是什麽物體了。


    她不敢亂動,飛快係好了安全帶。


    這會兒她才覺得鼻子下是熱的,伸手一摸,指尖全是血。


    混蛋,竟然把她的鼻血都打出來了!


    她慌忙用袖子擦。


    這時,耳畔又一聲轟鳴奔至。


    她側頭看去,第一眼對上的就是傅靳城那雙深邃如夜的眼眸,隻是此刻它像是淬著冰,森冷地看著李衛。


    在轉向她時,看到她鼻下與臉上的血痕,眼底的冰全部都露了形,冷冽迫人。


    秦溪用手掩住鼻子,衝他眨眼,表示自己沒事。


    “臥槽!”


    突然,前麵的李衛發出一記怒吼,緊接著猛打了方向盤。


    秦溪來不及看清前麵是什麽情況,就被慣性甩到左側車窗。


    整個人幾乎是撞了過去。


    “秦溪!”


    伴隨著傅靳城的驚呼,視線正陷入混亂的秦溪眼前劃過一段刺眼的白光,腦子裏也是一通天翻地覆。


    車輪在急速的旋轉中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吱嘎聲,在地上留下一段深刻的痕跡後橫至在了路中。


    而對麵因為避讓而急打方向的車,在撞到了路旁的樹上發出砰然巨響後也停下來了。


    因為劇烈地橫甩,秦溪覺得頭暈目眩,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以至於李衛察覺不對,從車上逃走也沒發現。


    傅靳城在見到自己的車沒有撞上對麵的來車,驚險地在路口停下後,才打開車門衝過去。


    見秦溪靠在車椅上一動不動,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他拉開車門,鑽進去看她。


    呼吸劇烈起伏著,剛還懸在嗓子眼的心猛然下墜。


    “秦溪?”


    秦溪的昏眩還沒過去,但是聽聞傅靳城過於低沉的聲音,她還是睜開了眼。


    對上那雙含著明顯擔心的眼睛,她輕聲答:“我沒事,就是頭昏。”


    因為她的回答,傅靳城緊繃的身體這才一寸寸放鬆下來。


    後下車的人見秦溪前麵的位置已經空了,臉色一變,“快找人!”


    所有人立刻散開,搜索李衛。


    那邊為了避嫌衝到樹上的人捂著受傷的頭下車,就看到好些人朝他這邊走來。正要質問他們要做什麽,突然一道大力把他推開,然後一道人影越過他,直接衝上了他幾乎報廢的車。


    “噯!我的車!”


    那人剛喊完,一身黑衣的李衛已經啟動了車,飛快地調轉方向,朝著他來時的方向飛馳而去。


    這邊傅靳城的人聽聞動靜看過來,就見李衛又駕車逃了,他們不由分說上車追。


    “傅先生,李衛又逃了。”


    傅靳城剛把還處於昏眩的秦溪抱出來就聽到這句話,他看了一眼對麵的中年男人,吩咐道:“聯係交通部門,讓他們暫時封鎖出南城的路,然後鎖定那輛車,天亮之前把李衛給抓住。”


    “是。”


    “剩下的你來處理。”


    “好的。”


    醫院。


    醫生為秦溪做了全麵檢查,確定她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後給她開了一管祛腫消淤的軟膏,並叮囑她每天都要擦,這樣臉上的腫才會消得快。


    秦溪答謝後,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走出去,見傅靳城還在外麵接電話,雖然臉被夜色覆蓋了,但是渾身的冰冷氣息仍然滲人。


    掛斷電話後,傅靳城一轉身就見秦溪站在身後不遠處,身上的冰冷氣息才收斂了些。


    見她單薄地站在那裏,心莫名一扯。


    “怎麽出來了?”


    秦溪舉著醫生給的藥膏,“已經結束了。”


    傅靳城走過去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肘,觸及有些冰涼。


    這個動作,讓秦溪有些不自在地想回避。


    但是還沒回避,他就放手了,同時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穿在了她身上。


    秦溪拉住他的手,拒絕道:“我不用,你穿著吧。”


    傅靳城看著她握住自己的手,眼底的冷意徹底消融。


    “沒事。”


    寬大的衣服從是上往下罩住自己,徹底隔絕了夜色的寒涼。


    而這股熟悉的溫暖也讓秦溪生出了一分眷戀。


    為了不被察覺自己的心緒,她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外麵深濃的夜色,低聲問:“李衛有消息了嗎?”


    “他出不了南城。”


    秦溪攏了攏外套,輕輕歎氣。


    “沒想到人心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變得麵目全非,當初他是我爸一手提拔起來的,哪知他竟然是一隻狼。”


    傅靳城低眉看著她,“人心易變未必就真的變了,有些人天性如此。”


    秦溪看向他,天性嗎?


    “可是爸爸為人忠厚,鮮少結仇,又有誰會方設法地要害他?”


    “或許你可以問問他自己。”


    秦溪一怔。


    也是,最早的黑手林岩已經死了,現在爸爸在這個時候出事,說明幕後還有黑手。


    這麽想來對方是慌了,那麽就說明她的方向對了。


    正想著,額頭突然被一隻收覆蓋住了。


    她疑惑抬眸,見傅靳城正垂著眼簾,靜默地望著自己,不禁問道:“怎麽了?”


    “還頭昏?”


    秦溪搖頭。


    傅靳城緊繃的嘴角微微放緩,修長勻稱的手指從額頭滑至有些紅腫的臉頰,眉目瞬間一沉。


    “還疼嗎?”


    秦溪再搖頭,“沒事。”


    “我不該留你在車上的。”


    聽聞這句隱含自責的話,秦溪愣了一瞬。


    隨後,她不在意地笑道:“不怪你,是李衛太狡猾。”


    傅靳城伸展手掌,用掌心哄著她紅腫的地方,音色沉沉。


    “我不會放過他的。”


    暖暖的熱意在臉上流淌,舒緩了紅腫的疼痛,也撫平了心底的慌亂。


    她仰起頭,直直看進他黑如濃墨的眼眸,一個想法驀地從喉嚨翻湧出來。


    “傅靳城,你真的是因為小寶才跟我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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