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因為他驚人的這句問話變得微妙。


    秦溪呆愣著,不知道他怎麽又把問題轉到了他身上。


    傅靳城黑瞳深深鎖著她,“我靠譜?”


    秦溪收回視線,放在了自己交疊的手上,實話實說道:“比他靠譜。”


    傅靳城無聲勾唇,“那你想好怎麽回答之前的問題了嗎?”


    秦溪一臉不解,“什麽問題?”


    傅靳城提示道:“阿皓問的。”


    秦溪回憶著,猛地想起之前阮皓問她有沒有把傅靳城放在心上……


    “他是開玩笑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在意。”


    傅靳城的直白,讓秦溪沒法繼續裝糊塗。


    “傅靳城,我們之間是不存在這種問題的。”


    “為什麽?”


    “我們本就是各取所需,你問這種問題很沒意義。”


    傅靳城沉默了一陣,才道:“這不是你說了算的。”


    秦溪把頭壓得更低,“可是也不是你說了算,這種事得看緣分。”


    傅靳城看著幾乎要把自己縮成團的她,伸手把她的頭抬起來。


    她臉上來不及隱藏的惶恐和緊張立刻暴露在了他眼下,讓他的心猛地一緊。


    到嘴邊的強勢就這麽被削去了一半,他便沉著音說:“那我們就看看緣分。”


    但是,最終結果也不會有改變。


    秦溪沒想到他竟然鬆了口,認同了自己的話,緊繃的心弦倏地鬆緩。


    “但是,利息還是要收的。”


    秦溪預料到他接下來要做什麽,正要躲藏卻晚了。


    捏著她的手直接把她送到了他的唇下,使得他精準的咬住了自己的唇。


    柔軟的唇瓣互相廝磨,在明暗重疊間畫出了一道道禁錮人心的波紋。


    傅靳城的手不自覺地從她的下巴輾轉到了臉上,當指尖下的觸感不像往常那般柔滑細膩時,他輕輕睜開了眼,再試探著摸了一下,發現她臉上確實不對,立刻放開了她。


    秦溪察覺他的意圖後,試圖扭轉避開他的視線。


    但是卻被他阻止了,“別動,我看看。”


    秦溪被他壓住了脖子,動彈不得,隻得讓他看。


    借著幽暗的燈光,傅靳城看到了她側臉上秦溪的三道痕跡,雖然顏色變淺,但是因為有破皮,所以出現了細細的結痂線。


    “怎麽回事?”


    秦溪搖頭,“沒什麽。”


    傅靳城哪能看不出來她在說謊,想到自己不在,她就被欺負了,心頭的怒火暗暗聚攏。


    “被誰欺負了?”


    本來秦溪心裏的鬱悶已經散了,可是被他這麽一問,那些委屈又一分不落地回來了,反反複複在她心上碾壓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見她不回答,傅靳城立刻猜到了,“你去秦家了。”


    秦溪沒想到他一猜就準,這才小聲回答:“我去跟爺爺說婚禮推遲的事。”


    “所以為難你了。”


    秦溪搖頭,“倒也不算為難,隻是本就不愉快,說了之後就更愉快了。”


    傅靳城聽聞她低落的聲音,心口再度一緊,直接把她按在了懷裏,小心地護著。


    “別管他們,你有我……和小寶。”


    秦溪心頭一動,抬手緊緊抱住了他的後背,哪怕這些溫暖隻是假象,她也想要沉迷一刻。


    她一個人在黑暗裏踽踽獨行了太久,內心是渴望這些溫暖的。


    縱然反複壓抑,卻還是有破口的時候。


    她跟自己說,就一刻就好。


    傅靳城感受到了她的動容,抱著她的手再緊了一分,菲薄的唇壓在她的耳畔,低聲道:“秦溪,來我這裏吧。”


    秦溪閉上眼,依靠在了他的心口,好半晌才答:“可是我擔心……”


    “你隻需要考慮你想來,還是不想來就好。”


    秦溪再度沉默。


    她已經跟陸厲撕破了臉,如果能去傅氏自然好。


    傅靳城見她還在猶豫,又緩聲道:“陸氏下半年會在珠寶上做大量投資,而且我們的目標不是國內,而是國際。所以,需要很有創意和想象力的設計來造勢,你的履曆正好符合這一點,如果你擔心你不合群那我給你一間獨立辦公室,配你用得慣的助理。”


    “如果你不想被約束,我可以給你特權,讓你在公司不被任何人管束,隻管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事你一概不用考慮,我既然選擇了你就擔得起風險,你盡管放手去做,我會為你保駕護航。”


    秦溪稍微平複的心情,被他這番話再度激起了波瀾。


    那些波瀾表麵不顯,但是卻讓她的內心天翻地覆。


    翌日。


    她剛來到陸氏辦公室,就聽到有人在議論她辭職的事。


    “哎,你們說秦溪是真的要辭職嗎?陸總會批嗎?”


    “我覺得會,你是沒看到秦溪在陸總麵前那耀武揚威的樣兒,簡直是有恃無恐!我要是陸總,我也不會要一個我控製不了的棋子!”


    “可是我怎麽聽說她是主動辭職的,而且我看秦溪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而且她身上醜聞不是澄清了嗎?這其中也有陸總的助力啊!”


    “是嗎?我倒是聽說了一個理由,說是陸總好像想跟秦溪重新開始,但是秦溪不答應,這不陸總惹毛了她,才把她逼走了!”


    “這……可能嗎?當初秦溪和陸總可是斷得徹底,而且陸總不是現在還跟紀青青糾纏不清嗎?”


    “紀青青是什麽人!如果不是仗著陸總對她的縱容,她能在公司作威作福到今天?”


    “你們是不是傻!如果陸總真的對秦溪有意思,那紀青青還能在公司呆著?而且你們不是不知道上次的國際珠寶展覽會陸總帶著的人還是她,這樣明顯的助威,你們還看不出來?”


    秦溪聽著大家的臆測,沒有出聲,轉身就打算回辦公室。


    哪知這時,裏麵卻傳來了紀青青的聲音。


    “你們既然知道陸總對我不一般,那就應該清楚這些是非不是你們能說的!你信不信,下午我讓你們跟秦溪一起走!”


    裏麵的人連忙道歉,然後作鳥獸散。


    緊接著,紀青青的腳步逼近了秦溪站著的門口。


    秦溪第一個反應是躲,後來覺得自己沒必要躲,於是就直挺挺地站著。


    紀青青走出來見她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環胸對她說:“這不是我們的秦主管嗎?怎麽,是知道你現在不是主管了,所以不敢進去站在這裏聽牆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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