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陳律師冷靜的聲音,秦溪也慢慢把情緒消化了。


    “你知道就好,既然我不能見到爸爸,那麻你找時間去告訴他這件事。”


    陳律師沒有立刻答應,沉默了兩秒後才道:“傅太太,我個人認為現在不要告訴秦先生。這個案子壓了他太久,從之前滿懷希望到最後被迫認罪,他已經承受了太多。如今我們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把這件事告訴他,不論好壞的話怕是會加重他心裏的不公。


    還不如等證據確鑿時,再說。”


    秦溪隻想著盡快跟秦濤說這個消息,讓他懷有期望,卻忽略了他的心路曆程和承受能力。


    如今聽他這麽一說,也反應過來了。


    “陳律師,你說得對,是我欠考慮了。”


    確實不能讓爸爸再空歡喜了。


    文家。


    “你來找我,是想說什麽?”


    文尊看著對麵不請自來的錢城,態度和語氣都透著一股拒之千裏的疏離與冷淡。


    雖然他們綁走陳家的事沒有對外公開,但是他早在秦溪安全回家後就收到了消息。


    費心一查,便將整個經過查出來了。


    在確定錢家真的對秦溪下了手,而且還傷了她後,他十分生氣,也十分不滿。他之前費心支持,幫著籌謀的錢家,竟然背地裏這麽捅了他。


    說是白眼狼也不為過。


    錢城也感受到了文尊的不滿,自打昨晚跟秦溪隔空相對後,他就知道有些事瞞不住,也捂不住了。


    他想了一晚上,錢家會有什麽結果,也想了自己會有什麽下場。


    這些東西都很清楚,可是所有的東西加在一起,卻抵不過想到事發後秦溪對他的冷漠和憎惡。


    前者的傷害不過是贖罪,後者卻是剜心。


    “尊老。”他深深看著文尊,語氣帶著請求,“我這次來,是想求您一件事。”


    文尊一聽,臉色就沉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們做了什麽事就該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現在來求他幫忙,晚了!


    錢城聽聞他的話,連忙搖頭,“不,我不是來請您幫忙的。”


    這個回答,讓文尊有些意外。


    “那你求我什麽?”


    錢城溫雋的臉上凝出了一片鄭重,連帶著眼神卻帶著罕見的嚴肅。


    他望著文尊,像是在看一個極為敬重的長輩,然後伏低請求道:“尊老,不瞞您說,我喜歡秦溪很久了,也喜歡得很深。我知道錢氏如今危在旦夕,不久後還有很大可能會聲名狼藉,但錢氏不會垮,這件事很快就能處理好,也不會牽連您。”


    文尊有些不耐,“你到底想說什麽?”


    錢城見他不耐煩,這才奔向了主題,“我知道您與傅家舊怨頗深,以後勢必會出手對付傅家,所以您不想看到秦溪和傅靳城再糾纏在一起。因此,我想請您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正式跟秦溪接觸的機會。”


    錢家的事一曝光,不要說接近秦溪了,他和秦溪怕是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可是他不可能放棄秦溪。


    尤其是查到文尊與傅靳城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舊怨後,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也是自己最有可能拿下秦溪的時候。


    所以,他硬著頭皮來了。


    文尊臉色一沉,犀利的眼神如刀狠狠刮向了他,“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自以為是,你這樣做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


    錢城輕輕低頭,語氣更誠懇了,“我沒有查您,當初留意這件事是怕傅家的人再暗地裏對付您,怕您會出事。隻是沒想到就了解到了一些,真的隻有一些,後來知道這些事或許不該是我知道的,我就放棄了。”


    “哼!”文尊自然是不信的,“你現在想用這件事威脅我?”


    “不!”錢城堅定搖頭,“我從沒這麽想過。尊老,我與您一樣有著一顆想要保護秦溪,疼愛秦溪的心。傅家不是她的歸宿,傅家人自私自利,為了保持傅氏的風光可以犧牲一切,我不能讓秦溪留在那裏,等著被傷害。您應該也能看出來,我是真心對秦溪的。”


    “你要真是真心,那當初怎麽還鬧出了寧默安的事,還讓她有了你的孩子!”


    錢城沒想到文尊還記得這件事,可見他對秦溪的看重。


    所以,他不能撒謊。


    “寧默安的事,是意外。當初她跟我表白的時候我是拒絕了她的,可是我沒想到她會設計我,更沒想到那次意外會讓她有那個孩子。不瞞您說,之後有段時間我是真想過跟寧默安結婚的。可是後來……”


    他苦笑了一下,“可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吧,那個孩子在一次意外失去了,當時秦溪也在。我想,或許這就是老天讓我走的路。所以,尊老,我不會放棄秦溪,也放不下她。”


    寧默安的事,文尊自然是派人查過的。


    畢竟當初他確實有意撮合錢城和秦溪,所以這件事他也是清楚的。


    錢城的話不假。


    他在心係秦溪後,對秦溪確實不錯,如果不是傅靳城從中作梗,現在局勢必然又是另一番局麵。


    他也不會那麽束手束腳。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拿秦溪的幸福做籌碼。


    “你放不下秦溪,那是你們小年輕的事。兩個人在一起也是講究緣分的,我不會讓秦溪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我知道。”錢城抬起臉,滿眼真誠地看著他,“我也不會勉強秦溪,我隻是想要個堂堂正正的機會而已。”


    或許是他連番的懇求,太過真切,最終文尊還是軟了態度。


    “我不會幹涉秦溪的選擇,也不會阻止一切的可能性。”


    他的強勢與敵視,僅限傅家人。


    錢城得到了文尊的允可,臉上的欣喜壓都壓不住,還衝文尊保證一定會讓秦溪心甘情願地離開傅家。


    在他離開後,森特才走到文尊身邊,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尊老,您真的要撮合小溪跟錢城一起嗎?我看小溪好像並不喜歡他。而且錢城這個人,看起來溫和,實則比誰都無情。”


    文尊沉默了一瞬,才堅定回答,“隻要能讓小溪離開傅家那片吃人的泥潭,用什麽手段我都不在乎。但是前提是,小溪沒受傷害,否則不管是誰,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森特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不知怎麽的又想起先前秦溪回南城,而錢城又陰差陽錯追到f國的事。


    聽當時匯報的人說,那個時候的錢城像是死過一回似的,慘白了臉,又急急忙忙追了回來。


    算了,冥冥中自有安排。


    一切,不是他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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