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唐元曾經十分熟悉的內院中,此時此地,空無一人,那棵桂花樹兀自飄香,樹下的石桌、茶具,都與幾年前的一樣。


    往事一幕幕,仿佛又浮現在唐元眼中,似乎下一刻,千仞雪還是那般淺笑嫣然地走到他的身邊。


    這時,蛇矛鬥羅的聲音,將唐元拉回了現實,隻聽他道:“小姐還在皇宮中,一會兒才能回來,你先等等吧。”


    這裏除了唐元,就隻有蛇矛鬥羅自己了,所以他沒有避諱千仞雪的身份。


    唐元點了點頭,道:“麻煩蛇老了。”


    蛇矛鬥羅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走到小院門口的時候,蛇矛鬥羅突然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緩緩道:“聽我一句勸,你和小姐……你們是不可能的,昊天宗和武魂殿……總之,你會拖累她,話已至此,你好自為之。”


    說完此話,蛇矛鬥羅也不等唐元回答,便徑直離開了。


    唐元聽完,久久難以平靜。


    蛇矛鬥羅所說,雖然不近人情,但是大致也有如此事實,唐元的心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所期望的,是不是有所偏差,是不是沒有和千仞雪心中的想法相互契合。


    他迷茫了。


    自己這麽做,真的對嗎?


    一邊是自己的家人,是自己的血親,是親生父母、養母與武魂殿的深仇大恨,一邊又是自己最愛的女人。


    他真的能選擇嗎?他會為了千仞雪,而放棄向武魂殿複仇嗎?


    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他又希望千仞雪放下一切,放棄自己的爺爺,然後陪在他的身邊?


    會不會太自私了?


    唐元默默想著,他也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但是,他雖然知道這樣的道理,卻仍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幽幽歎了口氣,唐元走到桂花樹下,任由桂花雨潑灑在他的身上,聞著淡淡的桂花香,唐元那苦惱的心境,也稍稍平穩了一些。


    不知站了多久,唐元的姿勢始終沒有變,他仿佛已經沉浸在這股花香之中。


    突然間,一陣風來,唐元眼前一花,便見一道身影便撲入了他的懷中。


    唐元微微一愣,回過神來,便見到自己的懷中,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佳人麽?


    千仞雪將唐元抱得很緊,似乎隻要自己一鬆手,唐元又會再次離他而去一般。


    唐元輕輕地撫摸著千仞雪那仿佛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秀發,那熟悉的觸感,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柔聲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千仞雪沒有抬頭,螓首低垂,深深埋在唐元的懷中,細語道:“剛回來,聽蛇老說你來了,我換了衣服,就趕緊跑來見你了。”


    唐元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在多說什麽,而是靜靜地享受佳人在懷的這種溫馨。


    半晌,千仞雪抬起頭,溫柔地看著唐元,美目之中,流轉著濃濃的深愛,泛著微微歡喜的異彩。


    她伸出纖纖如玉,冰肌雪膚的手掌,輕輕在唐元的臉頰摩挲,道:“你瘦了。”


    唐元微微一笑,將千仞雪額前散落的幾縷發絲攏到她的耳後,像是在看著自己最珍愛的事物一般,道:“你也是。”


    這三個字一經出了唐元之口,千仞雪聽在耳中,這些年來的無數委屈,無數牽掛和思念,一時間噴湧爆發,再也隱藏不住,化作晶瑩的清淚,緩緩滑落暗藏著雲霞的臉龐。


    但是她此刻的心情,卻是無比的欣喜,眉眼間帶著幸福的笑意,銀牙輕咬著紅唇,略帶幽怨的目光,注視著唐元良久。


    紅唇欲滴,麵泛桃花,佳人含嗔帶癡的模樣,讓唐元的心緒,在這一刻瞬間瓦解,這一刹那,在他的心中,他的眼裏,再也沒有什麽武魂殿,沒有什麽昊天宗,沒有家世之差,沒有身份之別。


    隻有千仞雪一人爾。


    突然間,唐元情至深處,猛然低下頭去,將嘴唇深深地印在了千仞雪的紅唇之上。


    千仞雪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一個略帶溫暖的嘴唇觸碰到了自己,慌亂之中,伸出手來想要向前推開,卻從手掌心處,傳來唐元那寬闊胸膛的厚重感。


    一時之間,千仞雪從慌亂,到無比的安心,滿滿的幸福感和甜蜜,充斥在她的心裏,熱血上湧,讓她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千仞雪已是一副任君索取的表情,甚至主動伸出了自己的香舌,盡情地迎合唐元那霸道卻又溫柔的攻勢,感受著從唐元身上,傳來令人沉醉著迷的氣息。


    這個時候,世間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不動,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了下來,除了唐元與千仞雪急促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其他。


    唯有無盡的花雨,緩緩落下,將相擁的一對璧人籠罩在內。


    良久之後,兩人依依不舍地分開。


    千仞雪螓首深埋,額前緊緊抵著唐元的胸膛,一陣微風吹過,撩起鬢邊的幾率金絲,隱約可見的是,紅霞已燒到耳邊,羞得難以見人。


    唐元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著那動人的香甜,半晌,微微一笑,柔聲道:“我們扯平了。”


    “嗯?什麽?”千仞雪嬌羞地輕聲回答,此話一出口,她似乎回過神來,猛地抬起頭,又問了一遍,“啊?你說什麽?”


    唐元看著千仞雪那般似嬌似嗔的眼神,有些訕然,才覺自己說錯了話,支支吾吾道:“啊?我、我沒說什麽。”


    千仞雪嬌嗔著推了唐元一把,卻沒有將唐元推開,道:“我剛剛都聽見了!”


    唐元訕然一笑,撓了撓頭,道:“啊,我剛剛……呃,幾年前你親了我之後,就跑了……嗯,所以我……”


    果然是鋼鐵直男唐鐵七。


    千仞雪這時佯嗔道:“好啊,所以你就為了還我……唔……”


    話還沒說完,千仞雪的紅唇上,又傳來了熟悉的溫度。


    相比剛才的生疏和緊張,這時候的唐元,已經熟練地撬開千仞雪的銀牙,溫柔地裹住千仞雪的香舌,肆無忌憚地吮吸著佳人的香甜氣息。


    又一次依依不舍地分開之後,千仞雪大口地喘著氣,胸口起伏不已,原本飽滿圓潤的玉峰,此時更加誘人,紅霞密布的臉龐,讓千仞雪看起來像是喝醉了的樣子,媚眼如絲地注視著唐元,似乎還未滿足。


    唐元捧著千仞雪的臉龐,見她如此嬌羞可愛的模樣,忍下了心中的躁動,微微笑道:“剛剛那次,還有這次,我都是真心的。”


    千仞雪回過神來,重新撲進唐元懷裏,嬌聲道:“討厭!流氓!”


    唐元得意一笑,有力的雙臂將千仞雪緊緊擁在懷中,道:“今生今世,我隻對你流氓。”


    千仞雪甜甜地泛起一抹嘴角,心中感到十分幸福,一臉沉浸地閉上眼睛,大口地呼吸著屬於唐元的氣息。


    ……


    相擁許久,甜膩膩的氣氛趨於正常,千仞雪從屋中拿出香茗,泡了一壺上好的清茶,陪唐元坐在樹下的石凳上,聊著這幾年來,各自的生活。


    這時再見,二人皆是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情況,向對方細細道出。


    關於千尋疾、唐昊、阿銀、比比東之間的恩恩怨怨,唐元本不願向千仞雪說明,並不是他不信任千仞雪,而是擔心這些事情,會對千仞雪造成心理上的陰影。


    思來想去,經過一番心理鬥爭之後,唐元還是決定說出來,畢竟無論如何,千仞雪也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權利。


    於是,唐元便將自己的身世,以及昊天宗與武魂殿的恩怨,總之他所知道的事情,都盡數向千仞雪說了,包括他這幾年來的修行,以及殺戮之都的日子。


    當千仞雪聽說自己的父親千尋疾,當年為了捕獵十萬年魂環,將唐元的親生母親活活逼得獻祭,又將尚在繈褓中的唐元擄走,使唐元和他的親生父親唐昊、兄長唐三骨肉分離的時候,千仞雪便對自己的父親,心中生出了不小的恨意,同時也對唐元充滿了無比的愧疚。


    仿佛置身其中一般,千仞雪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眼淚如同決堤一般,狂瀉而落。


    她出生沒過幾年,千尋疾就被比比東殺了,而且千尋疾大多時候都在忙武魂殿的事情,千仞雪與千尋疾總共也沒有見過幾次麵,談不上什麽親情,故而他們的父女之情本就不深。


    許多年過去後,千仞雪的心中對此人早已沒什麽印象了。


    生母弑夫,父因母死,換做是誰,都無法平靜。


    所以千仞雪始終對此事心生芥蒂,對比比東其實也談不上恨,就是怨念罷了,倒不完全是因為比比東殺死了千尋疾,而是因為比比東將她丟在武魂殿不管,自己離開。


    所以,在長大之後,千仞雪便離開了武魂殿,到天鬥帝國,化身為了太子雪清河的侍女,經過多年經營,將真正的雪清河殺死,偽裝成他的樣子,隱藏在東宮之中。


    她雖然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但是她自小在武魂殿長大,武魂殿的作風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年作為教皇的千尋疾,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會令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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