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傅北淮在心底重複這個字眼。


    這個一直在他身邊可有可無的女人,他愛嗎?


    如果不愛,為什麽現在的他會自責,會傷心,會要瘋了一樣?


    不,他怎麽可能愛她,背叛閨蜜的爬上他的床,為了自己的愛情,連親生父母也不要。


    這種自私自利的女人,他怎麽可能愛上……


    他站直身子,冰冷的目光直盯著林誌澤:“我沒有離婚的打算。”


    那個女人就算是死,也是他傅北淮的妻子。


    他隻是沒有換妻子的打算,也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傅北淮!”林誌澤抓著頭皮,在原地暴跳如雷。


    “你沒有資格阻止我進去看我的妻子。”傅北淮看向重症監護室,加重了妻子二個字,冷厲道。


    他的人,別人休想染指。


    還有,既然於微來醫院隻是找林誌澤看病,並不是喜歡,這點他可以原諒她。


    他會試著過往不究,把她當妻子看待!


    林誌澤沒資格再攔著,傅北淮卻放慢了腳步的走進重症監護室,他連呼吸也刻意壓著。


    進去之後,他拘謹的坐在那張方正的小凳子上,冰冷的目光看向床上的女人時,變得有溫度。


    他努力的張了張嘴,聲音從喉嚨,輕輕的宣泄而出:“你贏了,我答應你,放了你弟弟,把你留在身邊,但你醒來之後別得意。”他說的時候嘴角上揚,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林誌澤也一直守在重病監護室的門口。


    他發誓一定不會讓於微再出現這種差點就死了的情況。


    譚嫣然在傅北淮的私宅住著,她以為傅北淮沒把她接走,是有另一層意思。


    可是一整天了,她打傅北淮的電話一直都處於關機。


    她想出去找傅北淮,可她現在是重病啊。


    傅北淮很安靜的坐在於微的病床邊,直到護士在催,說家屬不能在重症監護室待太久。


    他出了病房,坐到了門口的凳子上。


    林誌澤也還坐在那裏。


    他們這次沒有反唇相譏,而是各自藏著心事,很平靜的坐在那裏。


    傅北淮的助理拿著一大堆文件,急匆匆的來到醫院。


    林誌澤哼了哼的起身離開。


    “申請撤訴那邊情況怎麽樣?”傅北淮邊看著文件邊問。


    那天,於微跪在病房,他站在病房門口時,就已經吩咐了下去。


    “家屬那邊想要更多的錢……”助理舔了下唇角,有些慌張的回答。


    那邊答應的好好的會申請撤訴,可剛剛他在過來的路上又接到家屬的電話,說撤訴可以,他們要更多的錢,這擺明了是想敲詐啊,他們也不看看,他們敲詐的對象是誰?


    “你親自負責這事。”


    “可是傅總,我手上……”助理還沒說完,傅北淮目光一冷,助理立馬閉嘴。


    助理走遠了,又停下腳步的扭過頭的道:“傅總,聽保鏢說譚小姐的骨髓移植效果又起了什麽異常反應,可能又要重新做骨髓移植什麽的……”


    “聯係各大醫院,網上也發布消息,重金尋找骨髓。”傅北淮不由的又看向重症監護室裏麵,脖子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掐住。


    再進重症監護室,傅北淮莫名覺的沉重的身子,有了些許的輕鬆。


    因為他讓助理親自跟進那邊申請撤訴的事?


    因為,他不準備再用這個女人的骨髓?


    他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坐到病房邊時,握上了於微那隻瘦的隻剩下皮包骨的手。


    他張了張嘴,聲音溫柔:“我告訴你,你弟弟不會有事,你還是我傅北淮的老婆,你用盡心計得來的這一切,都還是你的。”


    那隻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突然的動了一下。


    傅北淮激動的像個孩子,他小心翼翼的放下於微的手,跑出了病房,衝到了醫生辦公室。


    林誌澤給於微做檢查時,讓人把傅北淮攔在了門口。


    於微是在黑暗中聽到了傅北淮溫柔的聲音,順著那聲源,她努力的跑過去。


    跑著跑著,她好像看到了一團光,刺的她睜開了眼。


    視線恍惚的她看到了正給她檢查的林誌澤。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喉嚨就像被什麽堵住,發不出聲音。


    她想伸手,手就像不是她的,根本挪動不了分毫。


    “別急,你才剛醒,有個過程。”林誌澤檢查完所有,一切正常之後鬆了口氣的回答。


    於微隻好點了下頭。


    林誌澤親自換吊瓶,直到藥水順利的進入她的身體裏,他看了眼時間,才道:“試試說話?”


    “我……”於微沙啞的擠出這個字。


    林誌澤點頭,伸手示意其他的人離開。


    於微也吃力的扭過頭,看向重症監護室的門口。


    她記得,她好像聽到傅北淮跟她說話了,可現在,傅北淮人呢?


    所以,他怎麽可能會來喚醒她,他應該在陪譚嫣然吧,她算什麽???


    “你的病,他知道了。”林誌澤眉頭緊皺的道。


    於微迷茫的看向林誌澤,重複問:“他知道了?”


    “是的,他知道了,你有什麽打算嗎?”林誌澤繼續問。


    他不想於微一直活在傅北淮編織的痛苦裏,他想要於微快樂。


    “他,有說什麽嗎?”於微再問,眼底帶著一絲期待。


    “他說,他沒有離婚的打算。”這也是傅北淮的原話。


    於微喉嚨發疼,剛剛每說一個字從喉嚨卡出來的疼痛,這會又加劇了。


    傅北淮說他沒有離婚的打算,是打算?


    歸根究底,不過是因為譚嫣然需要用她的骨髓,她在他的心裏,還是個有用的人!!!


    “算了,和他離婚,接受化療,用所剩無已的生命去照顧我爸媽還和我弟弟,才是我僅此能去做的事。”於微輕輕的說完,疲憊閉上了眼。


    所剩的生命裏,她應該做值得的事。


    而不是飛蛾撲火。


    “好,這一路,我這個醫生為你保駕護航。”林誌澤吸了吸酸疼的鼻子,又彎腰給於微掖了掖被子,閉上眼的於微又睜開眼,像想到什麽似的道。


    “林誌澤,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林誌澤擰了下眉頭的等著於微接下來的話:“你說。”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得了肺癌,就讓他覺的,我隻是得了普通的病,住院幾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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