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微捂著鼻子的走過髒亂的小區門口。


    那氣味,她忍不住咳了起來,這一咳肺都要咳出來。


    “夫人,要不然我先進去看看吧?”阿力看於微咳的痛苦的樣子,皺了皺眉道。


    於微搖了搖頭,用力的捶了下胸口,等咳嗽停下來,她加快腳步的往小區裏麵走。


    最裏麵一棟的車庫房。


    於微停下腳步,大步往敞開的車庫房裏走進。


    垃圾遍地,惡心發臭的味道。


    她趕緊捏著鼻子,在走了幾步之後,停了下來。


    車庫門口搭建了一個簡易廚房,車庫裏麵則放了二張破舊的床。


    而床上躺著被於小辰打斷腿的那個男孩,他們的年齡差不多相仿。


    男孩看到於微來了,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於微不廢話,直接問道:“於小辰是你們家逼死的嗎?”


    說到於小辰男孩連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如果不是你們逼死於小辰的,那麽,你們就會理直氣壯的來找我索賠,不是嗎?”於微目光微微轉冷,利刃般朝著男孩射去。


    男孩還是用力的搖頭,解釋著:“是,是我姐說不要你們賠的,說傅北淮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至於小辰為什麽會自殺,我也不知道啊。”


    “傅北淮不是你們惹的起的?你們當初不是膽子很大不願意撤訴,想要傅北淮給你們很大的一筆錢?”於微記的很清楚,這些話還是傅北淮親口跟她說的。


    男孩繼續搖頭:“那些事都是我姐姐幫著處理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姐呢?”於微胸悶的厲害,深呼吸的問。


    “我出了院就沒見過我姐了,我們家以前的房子賣了給我治腿了,現在就我和我媽租住在這裏,我媽天天去外麵撿廢品,於姐姐,對不起,在不追究小辰責任之後,我不該聽我姐姐的,後來又重新追究小辰的責任,還害他被關起來,最後自殺了,可現在我也這樣了,我媽撿廢品的養活我,我們也過的很痛苦啊。”男孩眼淚鼻涕一大把哭著。


    於微用力的咬著唇,胸痛的說不出話來。


    她出了車庫,剛好拿著蛇皮袋撿廢品的婦人回來了。


    她一見於微,揚起那一蛇皮袋的廢品就要朝於微砸過來。


    阿力連忙拽起那蛇皮袋一甩,那一袋子的瓶瓶罐罐灑落的滿地都是。


    婦人撒潑的坐到了地上,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大聲嚷嚷的哭著。


    “都是你們,害的我女兒失蹤了,我兒子成了個廢人,你們這些殺千刀了,不得好死啊……”


    傅北淮剛開始聯係的是她的女兒,把平靜解決了的事,掀起誰也承受不起的風雨。


    但她的女兒後來又反咬傅北淮想要更多的錢。


    她女兒怎麽敢反咬傅北淮,誰給她的膽子?


    她現在失蹤了?因為於小辰死了,她不得不失蹤?


    想到這,於微心髒劇烈的顫抖。


    所以,找到她,就會知道是誰在監獄逼於小辰不得不自殺死的。


    於微沒理婦人,抬起發軟的雙腳,她的頭已經開始疼了,一直低燒導致她腦袋昏昏沉沉的連視線都模糊了,她快堅持不下去了,直到坐上車,她還花了好長時間緩和。


    看來,她還是要找機會去林誌澤那開些特效藥。


    “夫人,您不舒服嗎?”阿力開著車,從後視鏡看著一臉痛苦煎熬的於微,有些擔心的問。


    “身體虛弱而已。”於微淡淡的回答。


    阿力哦了一聲,把車開的很平穩。


    回家的路上,於微又給花錢找人那邊去了個電話,讓他們找那家的女兒,林小玲。


    這次找人的錢打過去,她又身無分文了。


    到時候去醫院開個藥都會沒錢付,她努力想著,還可以賣什麽換錢。


    於微一進大廳,便聞到煙味。


    她好不容易不咳,這會一聞到煙又咳了起來,還咳出了血,滿嘴的鐵鏽味。


    傅北淮沒想到於微這麽受不了煙味,連忙打開客廳的排氣散,邊往大廳門口走:“我去外麵散散煙味。”


    於微沒回答,她伸手用力的捂著嘴巴。


    這次的咳嗽比哪次都來的強烈,她怎麽也停不下來。


    “夫人,喝點水。”傭人給於微端來溫水。


    於微接過,可一喝到嘴巴裏,這一咳,水帶著咳出來的血灑的到處都是。


    傭人被震驚到,結結巴巴的道:“夫人,我,我去給你買藥。”


    傭人剛走到門口,去外麵散煙的傅北淮回來了。


    “先生,夫人咳出血了,我,我去給夫人買止咳的藥。”傭人慌慌張張的道。


    傅北淮盯著咳的腰都彎下去的於微:“我叫醫生過來。”


    於微搖頭,指了指樓上。


    “藥在樓上!”傅北淮疾快的往樓上走去。


    他第一次進入於微的房間,一股子的藥味充斥他的鼻息。


    他拉開抽屜,看到了一大抽屜瓶瓶罐罐的藥,他疑惑,是林誌澤那天開的嗎?沒細看,他拿出一罐止咳的大步衝下樓。


    “你吃的是加大分量的?”傅北淮看著於微塞了一大把藥放進嘴巴裏,擰著眉頭問了句。


    “我有遵醫囑。”於微咽下那加大分量的藥,總算不咳了,回答了一句。


    “你真的隻是身體虛弱?”傅北淮有些好奇,這次問出了口。


    “不然呢?”於微冷笑,接過傭人遞的毛巾,擦了擦嘴角的血漬。


    傅北淮沒再多問,人就算生病也人之常情,反正不都在吃藥嘛。


    “對了,我要出差幾天,還有嫣然。”


    “走好。”於微扶著欄杆的往樓上走,她已經無所謂他們之間有什麽苟且。


    傅北淮深深的看了眼吃力扶著欄杆往樓上走的於微。


    沒再說什麽,轉身出了門。


    他把阿力帶走了,家裏的傭人倒是留下了,沒有遣走。


    一連幾天,於微什麽藥都吃了,低燒還是不退。


    她很清楚,自己不能這麽強撐著,她的癌細胞肯定又擴散了,以前症狀開的那些藥壓不住了,必須去開更加強效的藥。


    可強效的藥不是能隨便開的。


    如果不是林誌澤,她根本開不到這種藥。


    可是,她害他害的夠慘了,怎麽好意思跑去醫院找他開藥。


    她更怕被傅北淮看見她又見了林誌澤,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飯後,於微跟傭人說出門散步,穿了件大衣的走到公共電話廳,撥通了林誌澤的電話,那邊很久才接。


    “對不起啊。”電話一接通,於微徑直道。


    “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隻是你的病情如果不化療……好吧,醫院引進一批罕見的特效藥,我想辦法弄給你。”林誌澤的聲音很沙啞。


    於微的眼眶泛紅,林誌澤是最為她著想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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