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擒虎大戰夏侯惇,不可謂不精彩。


    一位是曹魏名將,在魏國武將中也是老資格,是最早跟隨曹操的幾個人,頗具威望。


    相比較夏侯惇在魏國的名望,韓擒虎的名聲低調了一些,那是因為韓擒虎跟隨楊霜,還沒有發跡。而韓擒虎的本領,絕對不遜色於夏侯惇。


    隻見兩人駕著馬,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


    雙方將士看得目不暇接,不敢眨眼,生怕錯失精彩的環節。


    楊霜也是緊盯著兩人,心中好奇這兩位名將誰強誰弱,畢竟前世的他倆根本沒有機會比試。


    兩人交戰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進行到白熱化,一招一式,鬥得不可開交,雙方精神高度集中,似乎誰慢上一拍,或者有一絲疏忽,都將敗下陣來。


    兩人足足纏鬥了一刻多鍾,已經大汗淋漓。雖然已經過了處暑節氣,但天氣還有燥熱。汗水打濕兩人的衣衫,更加考驗雙方的戰鬥力。


    而此時,兩人的差距才慢慢呈現出來。


    韓擒虎的進攻速度和力度開始大於夏侯惇,夏侯惇慢慢處於劣勢。


    看到這一幕,楊霜放下心來。


    韓擒虎比夏侯惇年輕,拳怕少壯,不是沒有道理的。另外,韓擒虎在前世能位七十二名將之一,夏侯惇沒有當選,也說明了韓擒虎的能耐。


    隨著韓擒虎越戰越勇,夏侯惇的劣勢越來越明顯,雖然夏侯惇心中不甘,但事已至此,的確是自己技不如人,所以夏侯惇沒有繼續糾纏,一招虛晃,騙了韓擒虎,然後調轉戰馬朝自己的陣營奔去。


    韓擒虎沒有追擊,而是勒馬大笑。


    笑聲讓魏軍將士羞愧,士兵們感覺臉上無光。


    戰前鬥將最能振奮人心,而敗的一方則軍心易亂。幸好魏軍軍心比較穩固,夏侯惇的失利並沒有讓軍心動搖。


    而後,魏軍敲響戰鼓,密集的戰鼓響起,魏軍正式進攻。


    楊霜也帶兵返回後方,把前方戰場交給了韓擒虎。


    隻見韓擒虎命人揮舞戰旗,矩陣突然裂開,竟是一群將士驅趕著牛群,足足二三十頭。


    並且,在牛的屁股上,還拴著專門研製的鞭炮。


    韓擒虎看著衝殺的魏軍騎兵,氣勢洶洶,宛若一道箭簇射來,立即大喝一聲:“點火!”


    隨著韓擒虎一聲令下,鞭炮被點燃,頓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而後牛群受驚,開始往前衝擊。


    發狂的牛群氣勢洶洶,夏侯惇也沒想到隋軍這麽雞賊,竟然用牛群禦敵,不過他並擔心,區區二三十頭牛,就算發狂跑來,帶來的傷害也寥寥。


    更何況他們所出的位置是平地,而不是兩側是山脈的山道,所以這種類似於火牛陣的對敵方式,並不算是什麽好套路。


    另外,牛尾巴上發出聲音的東西是什麽?


    夏侯惇有些疑惑。


    還有,牛身上掛著的布袋裝的什麽?


    楊霜用牛群進攻,豈會不知道牛群進攻的局限性?


    之所以讓牛群進攻,隻是讓牛群當運輸兵器的載體,畢竟楊霜並沒有修造拋石機等遠程攻擊的兵器,所以臨時找些牛來應應急。


    在牛身上,綁著布袋,袋子裏放著火藥和霹靂彈,牛尾巴上的鞭炮連接著引線,引線連接著袋子的火藥,隨著牛群靠近魏軍,魏軍正以為能輕而易舉的躲過牛群進攻的時候,布袋的火藥爆炸了。


    首當其中,就是作為載體的牛,直接血肉飛濺,緊接著,霹靂彈爆開,無數鐵珠子被炸飛,射向了四周的魏軍。


    魏軍騎兵隻穿輕甲,不是重甲騎兵,而且皮甲也隻是保護胸口、肩膀等主要位置,麵對密集的鐵珠子,中彈者哀嚎呻吟,直接墜馬。


    二三十頭牛皆是如此,在魏軍大軍中炸出一朵朵血腥之花,恐怖的場麵讓這些見過世麵的將士也感覺幹嘔,更不要說從未見過火藥之威。


    夏侯惇領兵在前,也被射來的鐵珠子擊中,幸好他穿著重甲,鐵珠子打在了他的胸口,並沒有擊穿鐵甲,但是鐵甲上有深深的圓形凹陷,由此可見鐵珠子的威力之大,尋常血肉根本無法抵擋。


    等這一切結束,魏軍的箭簇陣蕩然無存,軍心徹底大亂。


    未知往往是最可怕的,魏軍習慣了冷兵器的交鋒,從未麵對過熱兵器,所以軍心不亂那是不可能的!


    而在魏國軍心大亂的時候,隋國敲響了進攻的鼓聲,韓擒虎、張須陀開始進攻,此時軍心大漲的隋軍嗷嗷大叫,朝著魏軍殺去。


    交鋒正式開始。


    很顯然,軍心大亂的魏軍根本不是隋軍的對手,夏侯惇想力挽狂瀾,也無計可施。


    無奈之下,夏侯惇隻能鳴金收兵,帶兵往潤州城內撤去。


    隋軍緊緊咬住對方,追到潤州城上的弓弩範圍之內,才停止了追擊,然後撤軍,丟下滿目瘡痍的戰場,和橫陳的屍體。


    這場戰爭從早上開始,不到中午就結束了。


    最後以魏軍大敗而結束,三萬多兵力損失了一萬多,隻能乖乖地逃回潤州城。


    城內頓時如喪考妣,軍心和民心一片低迷。


    夏侯惇和龐德商議對策,由於龐德坐鎮城池上,距離較遠,隻能聽到模糊的爆炸聲,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回事。


    所以龐德連忙詢問夏侯惇。


    夏侯惇有些失神,他想著那衝來的牛群無故炸開,血肉漫天飛舞中還夾雜著射來的鐵珠子,一股對未知的恐懼油然而生,讓他汗毛聳立。


    而後,組織了一下語言的夏侯惇才把經過告訴給了龐德,並且把鐵甲上被鐵珠子打中的痕跡給他過目。


    龐德看後,震驚不已。


    許久,龐德沉聲道:“大隋擁有的這種兵器到底是什麽?竟然如此可怕!如果他們能大規模使用,那...”


    他沒有說完,但夏侯惇明白他想說什麽。


    “隋軍這種兵器,很可能改變從古至今的對戰方式!”夏侯惇深沉道。


    龐德歎息點頭。


    夏侯惇隨後叫來衛兵,自己修書一封,把今日戰役的敗績詳細寫清楚,然後讓他拿著鐵甲,八百裏加急,快馬加鞭趕回皇都,稟告陛下。


    而後,潤州城戒嚴,不在主動進攻。


    ......


    潤州城距離皇都並不遠,衛兵快馬加鞭趕回了皇都。


    魏國兵部尚書得知夏侯惇首戰兵敗,立即將書信和鐵甲送入宮內。


    曹操正被腦疾折磨,忽聞敗績,甚是憤怒,連忙將主要的心腹叫進宮來。


    眾人來到後,曹操揮揮手,內侍官將夏侯惇的書信拿了下去,讓眾人觀看,同時一名內侍官捧起鐵甲,在後麵跟隨。


    荀彧、郭嘉、賈詡等人都瀏覽了書信,麵露駭然,在看到鐵甲的凹陷,更是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色。


    “諸位,可有什麽感想?”曹操揉著額頭,感覺腦袋裏的痛覺一陣一陣的,非常強烈。


    幾位文臣麵麵相覷,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還是曹操點名問道:“奉孝,你向來足智多謀,你說!”


    郭嘉抱拳道:“陛下,夏侯惇在信中表明,隋朝明王掌握的神秘兵器可以爆發恐怖力量,能將一頭牛的肚子爆開,並且發射圓形的鐵珠子,威力驚人,殺傷力極大,隻有裝備重甲,才能抵禦。由此可以看出,這種兵器是一種近距離的兵器,如果雙方離得較近,這種兵器作用就不大了,因為也會誤傷隋兵。”


    曹操點了點頭,示意郭嘉繼續說。


    郭嘉接著道:“不過夏侯惇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以臣之見,必須讓夏侯惇多次進攻,不要怕犧牲,盡快搞清楚這種兵器的真麵目,若是能獲得一些,也利於我們的推算,並且盡快造出來。”


    “是啊陛下,當務之急,必須弄到這種兵器。”荀彧附議道。


    曹操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他立即擬旨,命人快馬加鞭送給夏侯惇。


    隋朝的神秘兵器,宛若一頭烏雲,盤旋在所有人的頭上。


    賈詡眼觀鼻,腦海中還回憶著鐵甲上的凹痕,連鐵甲都能打出這麽深的凹陷,那打在人的身上可想而知。


    郭嘉雖然說得沒錯,這是近距離的兵器,但是賈詡卻覺得沒有那麽簡單。不,應該是確定沒有那麽簡單。


    賈詡雖然沒見到楊霜,但好歹收到過他寫的信,他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通過信中文字的字裏行間,賈詡可以斷定楊霜是個縝密且陰險的人,凡是都會留有後手。換言之,夏侯惇所見到的神秘兵器,是楊霜想讓他看到的。


    故而,夏侯惇根本沒了解神秘兵器的真實情況,便把猜想稟告了魏皇。


    這也許就是楊霜的計謀,通過夏侯惇,向魏皇傳遞消息。


    “此子有趣!”賈詡在心中暗暗笑道。


    就在這時,曹操的腦疾痛得更厲害,躺在龍椅上發出痛苦的哀嚎。


    一直在殿外候著的太醫連忙進殿,又是針灸,又是按摩,但是這次效果極差,曹操痛得翻白眼,隨後竟然昏了過去。


    這可是大事,所有人都慌了。


    禁軍先將曹操搬離這裏,移到偏殿的床榻上,然後讓太醫好好醫治。


    可是這幾位太醫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他們明白,陛下醒不了,他們死定了。陛下能醒來,他們還是死定了。


    前後都是死,以至於太醫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隻能咬牙進行之前的操作,按摩、針灸......


    可是這次似乎痛得比較厲害,曹操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


    許褚和典韋已經封鎖了大殿,禁止任何人走動,包括賈詡等人,也都必須呆在這裏。


    萬一陛下駕崩,這些人都是見證。


    而讓眾人沒想到的是,太子曹昂竟然求見陛下,不過卻被典韋攔住了。


    曹昂大怒,喝道:“孤乃是太子,有事求見陛下,讓開!”


    “陛下有要事,不見任何人!”典韋隻忠於曹操,其他人根本不理睬,就算對方是太子。


    曹昂早就發現禁軍封鎖了宮殿,意識到陛下出事了,所以他才要見曹操。


    此時看到典韋這般傲慢,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曹昂頓怒,這就要硬闖!


    殿內的郭嘉和荀彧聽到了爭吵聲,合計後,隻能讓相國荀彧出麵,去安撫太子。


    與此同時,郭嘉和賈詡商量後,派禁軍把華佗請來了。


    華佗為曹操醫治後,並展開了治療,折騰到傍晚時分,曹操才悠悠醒來。


    醒來後的曹操有些茫然,還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直到看清周圍環境,才明白自己還活著。


    而後,郭嘉、荀彧把發生的事稟明,曹操心有餘悸,然後態度放得很低,詢問華佗:“華神醫,朕還能活多久?”


    華佗沒有隱瞞,說道:“陛下的腦疾越來越重,這是腦中的病灶越來越大,已經壓迫了其他部位。最好的辦法就是開顱。如果不開顱,陛下的腦疾隻會越來越嚴重,並且昏迷的次數和時間越來越長。”


    “這麽嚴重?”曹操臉色難看,可是一想到要打開腦殼,曹操就一個激靈,不敢去嚐試。


    “神醫可有藥物延緩腦疾?”曹操問道。


    華佗沉吟道:“小人沒有十足的把握,隻能嚐試一下。”


    “好!那就麻煩神醫了!”曹操激動道。


    殿內的其他人看到陛下狀態不佳,便沒有繼續打擾,紛紛起身告辭。


    出宮的路上,所有人的步伐都比較穩重。


    陛下這樣的狀態,又能堅持多久呢?未來魏國走向什麽發展,充滿了未知數。


    與此同時,太子東宮。


    曹昂被相國荀彧勸回東宮,並非一無所獲。


    他已經猜到陛下因為腦疾而出了嚴重症狀,可以說這次的症狀是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了。


    所以這對曹昂而言,是一件大事。


    此時東宮大殿內,還有一個人。


    這名中年男子看起來其貌不揚,但是一雙眼睛極其銳利。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中庶子的司馬懿,也是曹昂的心腹。


    “司馬大人,父皇他腦疾加重,你怎麽看?”曹昂連忙問道。


    司馬懿正色道:“殿下,你今日和典韋發出衝突,有些不明智,因為陛下醒來,一定會得知此事,到時候必會訓斥殿下。不過嘛,有弊也有利,這次知道了陛下的情況加重,而根本陛下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同意開顱的。所以依屬下來見,陛下會用藥物減緩病情!”


    “此乃一個天賜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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