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


    馮笑剛到,就被等在門口的阮皓拉到外麵的花園去了。


    馮笑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太好看,連忙解釋,“怎麽了?我不是來晚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你先別生氣。”


    阮皓確定這個距離不會打擾到傅靳城,這才放開了她,“我不是生氣。”


    馮笑看看他望去的方向,又看看他,“是不是出事了?”


    阮皓當即挑眉,“你不知道?”


    馮笑無辜眨眼,“我該知道?”


    “秦溪,昨天沒跟你見麵?”


    “沒有啊,她之前是想過要約我來著,後來因為我有事所以讓她改天了。怎麽,難道我沒見她就出事了?”


    阮皓沒想到秦溪連馮笑都沒見,一時猜不透她的想法。


    馮笑這才說起自己遲到的原因,“我今天是特意去了溪溪公寓那邊這才遲到的,但是我去看的時候,溪溪那邊沒回應。我聽了聽,裏麵像是沒人。”


    “那你知不知道秦溪如果不在南城,會去哪裏?”


    馮笑搖頭,“我沒聽過溪溪想去的地方,不過你可以再問問元元,溪溪除了我應該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說不定溪溪找了她幫忙呢!”


    阮皓拍手,他怎麽把文元元這麽重要的人忘記了。


    於是,立刻拿出手機聯係文元元。


    然而連續打了兩次,對方的手機都不在服務區。


    馮笑見他麵色不虞,小聲問,“是不是不在服務區?”


    阮皓驚疑,“你怎麽知道?”


    馮笑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我來的時候聯係過她了,就是不在服務區。溪溪也是,完全聯係不上。怎麽會那麽巧!所以,我在想她們倆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阮皓同意她的想法,正要再說。


    一道冷沁沁的聲音毫無預兆地插了進來。


    “秦溪跟文元元在一起?”


    阮皓和馮笑同時被驚到,齊齊回頭看傅靳城,心瞬間懸了起來。


    “老傅,我們隻是猜測。”


    “對對,傅總,這是我們不成熟的猜測。”


    傅靳城冷著臉看著阮皓,“去查機場航班,最好再留意一下私人飛機。”


    調查很快有了結果。


    “我們查遍了當晚出發的航班,沒有核對到文元元和秦溪的信息。但是機場有一處辦公處是隻針對部分人辦理手續的,但是我的人沒權限查那邊。”


    傅靳城聽問阮皓的話,直接拿起手機打電話。


    對方的回複比阮皓查的還要快,立刻就掃描出了秦溪的出入境資料。


    並將整個表格都發到了他郵箱。


    傅靳城立刻點開郵箱查收,鎖定了秦溪的目的地後,他彷徨已久的心終於稍微落了定。


    “秦溪出境了,目的地是f國。”


    阮皓和馮笑聽聞這個消息,都震驚了。


    “溪溪出國了?她怎麽都沒跟我說過?f國,她去那邊做什麽?”


    “對啊,嫂子在這裏長大,怎麽突然就去國外了?上麵有提到去幾天嗎?”


    傅靳城搖頭,視線一轉,落在了頁尾,眼神倏地轉冷,“文尊。”


    “文尊?”阮皓再度驚訝,“這不是文元元的親叔叔,被設計界的人成為尊老的大神嗎?秦溪怎麽會跟他一起?”


    傅靳城也是滿腹的疑惑,秦溪與文家的交集僅限於與文元元,平白無故文尊為什麽會答應帶她走?


    馮笑弱弱補充,“既然是元元的叔叔,那肯定元元也在。如果是這樣的話,溪溪會不會是想出國透透氣,所以才走了?”


    阮皓盯著傅靳城,“老傅,你覺得呢?”


    傅靳城表情仍然凝重,“如果隻是出去散心,她不會不跟我說一聲。”


    馮笑驚聲道:“難不成溪溪是被綁走的?”


    阮皓無語,“你覺得呢?”


    馮笑尷尬一笑,“好像不太可能。”


    這時,管家通報道:“少爺,陳律師來了。”


    三人都有些意外。


    “傅總,阮少,你們都在。”陳律師進來後,看到傅靳城和阮皓在,但是秦溪卻沒在,心頭沉了沉。


    傅靳城看他的神情就猜到不對了,“陳律師,出什麽事了?”


    陳律師沒有直麵回答,而是迂回地問,“傅太太,在家嗎?”


    傅靳城眼神一定,黝黑的眼瞳將所有光都壓在了眸底,“她不在。”


    陳律師這才從包裏拿出之前收到的快遞,“這是我今早收到的快遞,裏麵有傅太太給您的親筆信。”


    阮皓和馮笑直接被這個意料不及的轉折震住了。


    傅靳城定定看了快遞幾秒,雖然還是那副冷淡漠然的表情,可是緊緊抿起的薄唇卻泄露了他的緊張與恐慌。


    他慢慢抬手,接過了快遞。長指輕易地將裏麵的東西取出來,在攤開第一個離婚協議時,他的呼吸狠狠一沉。


    觸及末頁,秦溪那清晰如刻的字跡,他的心狠狠一痛。


    阮皓和馮笑也看到了他手裏的東西,兩人均是色變。


    “這……”


    “別吵!”


    傅靳城疾色打斷,又打開了秦溪的親筆信。


    信不長,卻句句裂肺。


    話不多,卻字字鈍心。


    傅靳城:


    我所經曆的黑暗,已經成為了我生命的底色。你說,隻要心朝著光明的方向,黑暗就會被拋在身後。可是如果我隻是靠著你的攙扶前行,那些黑暗就會伴隨我一生。我不是個勇敢的人,沒辦法親口對你說再見,所以用了這樣的方式。


    我知道你會怒我怨我,甚至恨我,可是我不得不這麽做。未來太長了,我不想活在一片的否認與質疑中,我需要成長需要經曆也需要獨立。而且,我和你本就不合適,這次我拖累了你,連累了傅家,是我對不起你,希望未來有時間能補償你們。


    希望脫離了我,你能擺脫黑暗,重新回到屬於你的巔峰。


    也請你帶我轉告小寶,媽咪對不起他,請他慢慢成長,做個勇敢的孩子。


    最後,希望你能尊重我最後的決定。


    秦溪。


    看完這封信後,傅靳城感覺心口像是被一個鈍器狠狠劃傷,痛得發不出聲來。


    氣氛沉靜到壓抑。


    阮皓、馮笑和陳律師都不敢說話。


    直到傅靳城筆直的身形突然傾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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