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微涼。


    醫院的住院部禁止了家人的探視,整棟大樓的燈雖然還亮著,但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寧小姐,您的燒已經退了。不過您的身體底子較差,加上這段時間比較辛勞,思慮過多,所以還需要靜養,還是通知一下您的家人吧。”


    穿著病號服的寧笙歌搖頭,“不用了,家人那邊抽不開身,我不想他們為我擔心。再說我還有專業的醫護照顧,沒事的。”


    醫生見勸說無用,隻好不再說。


    等醫生出去後,寧笙歌望著空蕩蕩的病房,想起今天下午默安給她打電話說,爸爸已經因為心髒病突發住院了,所以暫時沒辦法趕過來。


    她就難受極了。


    如果不是秦溪突然回來,這一切不會發生!


    小城更不會因為雪鎮的事跟自己置氣,不僅否認了訂婚,還對寧家下了手。


    秦溪,都是秦溪!


    所以,她絕對不許秦溪幸福!


    “砰——”


    一聲巨響從旁邊傳來,緊接著一股冷風灌了進來,風聲在寂靜的病房內回旋,發出了低低的嗚嗚聲。


    聽著有些驚心。


    她緩緩朝門口看去,見隻穿了一件黑色襯衣的傅靳城正扶門站著,眼裏的悲傷立刻轉給了驚喜。


    “小城!”


    然而傅靳城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喜色。


    他寒著臉,走到寧笙歌床邊,用著十分沉冷的聲音問道:“你懷孕了?”


    寧笙歌因為他的話瞬間變了臉色,“你……你怎麽會這麽問?”


    傅靳城再問,“你懷孕了!”


    寧笙歌的心都揪緊了,“我隻是最近太辛苦了,不是懷孕。”


    “那你為什麽要說謊!”


    傅靳城瞳孔一縮,如針尖紮著她。


    “我怎麽會說謊?”


    “寧笙歌!別逼我對你動手!”


    寒涔涔的語氣,讓寧笙歌臉色唰地一白。


    她仰頭看著滿臉慍怒的他,這才微微鬆了口。


    “小城,如果你是說秦溪來看我的事,那我沒有說謊。那天,秦溪偶然來醫院看到了我,我當時正在嘔吐,所以旁邊的護士才問了我一句是不是懷孕了。正好被她聽到而已,真的不是我說的。”


    “你是在逼我調監控?”


    傅靳城卻不信,秦溪不是多疑的人。


    如果不是地到了確切的答案,她不可能那麽失態的衝到傅氏來找自己。


    寧笙歌沒想到如今的他對秦溪竟然那麽信任,信到完全不相信自己了。


    事實如何,還能瞞得過監控?


    她收起了柔弱可欺的神情,換上了一副恬淡安寧的模樣。


    “小城,我沒想到你現在對秦溪的話也深信不疑,如果知道我可能就不會這麽說了。”


    傅靳城聽她這麽說,臉色一凜,“寧笙歌,你是在找死!”


    寧笙歌臉色微變,看著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自己從未認識過的人。


    哪怕當初她背著他找人生下了小寶,他生氣取消了婚約,也不曾這麽說過她。


    如今為了秦溪,他能這般寡情。


    “小城,從我第一次遇到你,從你第一次緊緊抓住我的手的時候起,我就一直在飛蛾撲火。”


    提及第一次兩人相遇,傅靳城眼神再變。


    在他還是個六歲小男孩的時候,因為不諳水性不小心跌入了水池,當時大人們都在其他地方聊天,沒人發現他跌到水池了。


    在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一個小女生出現了,她看起來很小隻但是力氣卻很大,硬是勾著他的脖子把他從水池裏推送到了池邊,最後還拚盡了力氣把他推上岸。


    而自己卻因為力竭差點溺水,幸好當時有人看到了他們,跑過來救起了他。


    他當時被匆匆送走後來打聽才知道救他的人是寧笙歌,因為救他她還生了一場大病。


    兩人的緣分也始於此。


    這也是當初得知寧笙歌背著他做了不該做的事,他還是沒對寧家下手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為你救過我,現在南城早就沒了寧家的位置。”


    寧笙歌聽他這麽說,渾身都在泛寒。


    看著自己傾心愛了近二十年的人,曾經有多放在心上,如今就有多痛。


    “你為了秦溪可以對我趕盡殺絕,可是秦溪呢?她又為你做過什麽?”


    傅靳城黑瞳猛然一縮。


    “你的愛對她來說不過是一份無足輕重的露水情緣而已,否則當初她怎麽會隻在意自己的感受,完全看不到你在想方設法地保護她,一氣之下就遠走他國。一去就是半年,如今回來也不是為你,而是為了跟你搶奪小寶的撫養權。這樣的人,有什麽值得你在意的?”


    這些話都戳中了傅靳城的痛點,使得他的臉色難看至極。


    看到他很是心傷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寧笙歌心裏的氣更重。


    甚至還有些恨鐵不成鋼。


    “小城,你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甘心被這麽利用!秦溪跟其他女人沒什麽不一樣,雖然她不要錢,可是她也借著傅太太的身份為自己牟了不少利,如今搶小寶也不是真的要他,隻是想從你這裏索取更多而已。你為什麽就是看不清楚呢?”


    傅靳城的下頜線緊繃,整個五官鋒利如出鞘的劍刃,棱角都刻著滲人的冷芒。


    “該怎麽做,我自己有分寸,不需要你的提醒。”


    寧笙歌見他還是執迷不悟,心痛至極。


    自己在他跟前守了二十年,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最後不過是為了能留在他身邊,使了點手段,就被他排斥至今。


    而秦溪呢!


    誤會他,拋棄他,傷害他!


    他竟然還放在心尖上,疼著護著愛著。


    何其諷刺!


    想到這裏,她不禁冷笑,“你還要自欺欺人嗎?你因為不相信這件事來醫院質問我,可是秦溪卻因為我的話去質問了你。你們存在著本質的區別,如果你自己真的清楚,你就不會那麽氣急敗壞。”


    “夠了。”


    寧笙歌卻覺得不夠,“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我立刻消失,但是我不會的。從秦溪質問你開始,她就不信你了。而且,以後我還會成為你們的心結,導致她越來越不信你。”


    傅靳城一個箭步衝到她麵前去,咬牙切齒道:“你還跟她說了什麽?”


    寧笙歌見他那麽著急,不氣反笑,“小城我得不到你,那其他女人也不可能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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