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城肯定地搖頭,“不會。倒是你和小寶,這段時間不要亂跑,我會讓保鏢暗中保護你們的。”


    秦溪點頭,末了又問了一句,“那這件事尊老參與了嗎?”


    傅靳城深深看了她一會兒,才答,“應該沒有。”


    他沒查到文尊的動靜。


    秦溪稍微放了心,沒有就好。


    第二天,秦溪直接去馮笑家找她,結果被她父母告知這兩天她沒回去。


    她才後知後覺想起馮笑這段時間應該都跟阮皓混在一起。


    這兩人,在同一天跟她和傅靳城鬧掰?


    怎麽想,怎麽覺得怪異。


    不過她暫時不想再追去,今天她出來還要見一個人。


    秦溪右轉駛入通往文家別墅的單行道,就看到一輛銀色的賓利停在了一個路口,而且一個穿著銀灰色西服的年輕男人正一手插袋,一手夾著煙,站在車頭前沉思。


    聽聞動靜,側頭朝她這邊看來。


    溫雋的臉上落滿了陽光,但是那雙眼底卻陰沉不見底。


    錢城。


    秦溪認出他時,他也認出了秦溪。


    秦溪本打算直接開過去,不想錢城卻先一步走出來,正好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得不停下。


    見他還徑直邁步朝駕駛室走來,她又不得不搖下車窗。


    “錢總,您這是做什麽?”


    錢城站在車窗邊,前一秒還陰沉的眼睛此刻盛滿了笑容,一如傳言那般溫文如玉。


    “秦溪,你是來找尊老的?”


    “不然呢?”這條路不就是通往文家別墅的嗎?


    “正好,我找尊老有事,介意同行嗎?”


    秦溪不傻,縱然他笑得十分溫柔,她也猜得到現在尊老多半是不想見他。


    不然他也不會在這裏憂愁。


    “抱歉,我介意。”


    錢城沒料到他會拒絕得那麽幹脆,用食指彈開了煙頭,沉沉吐出一口氣。


    秦溪聞到了煙味,不滿地蹙眉。


    錢城注意到她的表情後,立刻道歉。


    秦溪不在意地搖頭,“錢總要是沒其他的事,請你讓一下。”


    “等等。”錢城反手攀住了她的車窗,從包裏掏出一個u盤遞給她,“請你幫我把這個交給尊老,可以嗎?”


    秦溪看著那個銀光閃閃的u盤,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可以。”


    她不想摻和到他們之間的事裏。


    錢城臉色微變,這次態度強硬了些,“秦溪,這件事關係到尊老的名聲,你確定要拒絕我?”


    秦溪轉頭看他,褪去了溫和外裝的他,有了錢家人特有的強勢與蠻橫。


    雖然傅靳城偶爾也會這樣,但他的強勢跟他不同,他依仗的是傲氣,而錢城依仗的卻是滿腹的心機。


    “u盤裏的內容是什麽?為什麽會影響尊老的名聲?”


    見她的態度總算緩和了,錢城輕輕笑了,“這個,你要問尊老,我不能代他回答。”


    秦溪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接下來了。


    “好,我答應你。”


    她伸手接過錢城手裏的u盤,手正在往回收時,卻猝不及防地被人握住了。


    她氣惱地喝道:“錢城!”


    錢城卻依然笑著,“秦溪,你終究會回到我身邊的。”


    “你做夢!”秦溪咬牙。


    錢城卻笑得眉目飛揚,仿佛是這件事胸有成竹。


    秦溪用力收回了自己的手,飛快地將車窗搖了起來。


    窗外的錢城也自動地往旁邊走,把路讓了出來。


    秦溪一腳油門轟過去,將他遠遠甩在身後。


    等秦溪的車消失在視野,他才輕輕抬起握過她的那隻手,那裏還殘留著她的溫暖。


    然後五指緊緊收攏,似是要將那點微弱的溫暖強行留住。


    文家別墅門口。


    “小溪,你終於來了。”


    接到秦溪的電話,急匆匆趕出來的森特看到站在門口的她十分激動,連忙把她拉進門。


    秦溪知道他希望自己經常來,但是沒想到他會那麽激動,心裏有些小小的內疚。


    “尊老在家嗎?”


    “在的在的,這段時間尊老都在家休息,沒出門。”


    秦溪聞言,不由又問,“尊老的咳嗽好些了嗎?”


    “好了大半,不過這種話你要是親口問他,他會更高興。”


    秦溪笑了笑,沒有接話。


    文尊沒有在客廳,也沒有在書房,而是一個人坐在草坪上自己對弈。


    涇渭分明的棋盤上已經落了大半的黑子和白子,乍眼看去時,雙方都是平分秋色。


    察覺秦溪來了,文尊側過頭,溫和地看著她,“小溪,坐。”


    森特立刻把秦溪按在了文尊對麵的位置,“我不懂這個,小溪你來正好,可以陪尊老走一局。”


    秦溪連忙搖頭,“我不行,我對這個一竅不通。”


    森特卻不管,直接把她撂在這裏就找了個借口走了。


    “不懂沒關係,憑感覺下也行。”


    秦溪聽聞文尊的話,暗暗歎氣,“那……好吧。”


    她執白子。


    不出意外,五個回合,秦溪就敗北了。


    看著黑子幾乎遍布了整個期盼,白子隻剩下屈指可數的幾個在死撐。


    她不想做困獸鬥,於是放下了手裏的白子,無奈中壓抑著點點鬱悶,“尊老,我輸了。”


    文尊卻淡淡掃她一眼,沉聲道:“不到最後,你怎麽知道自己會輸?”


    秦溪心口一震,有道理。


    可看向那幾乎被黑子吞噬的棋局,她又動搖了。


    心煩意亂下,她隨意放了一個位置,死馬當活馬醫吧。


    然而就是這一子,讓文尊的臉色突然一緊。


    緊接著,他放鬆的腰背立刻直起,眼神比之前更嚴肅,也更熠亮。


    他的反常,讓秦溪暗暗一驚,難道自己隨便一放就讓白子起死回生了?


    在她心懷期待的時候,文尊“啪”地一聲又放下一子。


    這一次,秦溪的白子徹底封死,沒了出路。


    秦溪:“……”


    文尊注意到她臉上的情緒越來越明顯,這才出聲,“你剛剛落的那一子很妙,但如果再偏一點,你就吞下四周的七顆黑子。”


    秦溪立刻看向他放的位置,雖然她不同規則,但也看出了點門道。


    “落子不悔。”


    所以,她不後悔。


    文尊聽聞她的話,收拾棋子的動作一頓,臉色重新緊繃,“小溪,你還是無法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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