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秀是一個雲集了f國名流和名媛的高級場所,這裏的人都是極為守禮極為克製的人。


    在看到有人站起來後,大家的議論聲立刻就停止了。


    因此,寧笙歌的聲音如一顆落在場內的鞭炮,響亮有力,擲地有聲。


    文尊和維安的父親立刻朝她看去。


    貝拉和維安先是一愣,而後才看著她。


    秦溪最後看向她,眼神透著濃濃的探究。


    寧笙歌是一個勝負欲很重的人,可同時她也是一個懂得把握分寸,絕不會冒險做任何對自己不利事情的人。


    可是,現在她卻那麽失禮地站起來了,還口出狂言說這個設計有問題。


    不論是從材料還是從設計上說,這個設計都是極為優秀的。


    連對自己作品都還有兩分不滿的文尊都沒挑剔出毛病。


    這樣的設計,堪稱完美,她怎麽還敢這麽說?


    可寧笙歌在這種場合也是不可能說謊的,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她有足夠的把握或者證據證明自己。


    可她要證明的又是什麽?


    在詭異的寂靜中,寧笙歌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但事關她自己,她沒有選擇。


    她拎著裙擺,先是向四周的人傾身致歉,然後才挺胸走上台。


    張思思見她衝自己歉意頷首,理解地往旁邊走了兩步,把話筒交給她。


    寧笙歌站在話筒前,麵對著全場的人。


    也讓全場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那些視線有不解、迷惑、驚奇、意外,也有不滿、鄙夷、生氣、嘲諷。


    但是她並不在意。


    她壓住內心的情緒,以鎮定的姿態站在台上,含著歉意跟大家解釋。


    “很抱歉,以這種失禮的方式掃了大家的興致,在這裏我致以我最誠摯的歉意。但我不不得不這麽做,還請大家諒解。”


    可能是猜到會有人不接受,她立刻又把話接上了。


    “之所以冒失地打斷這個展示,是因為14號設計作品跟我的設計作品,太相似了,讓我沒辦法再冷靜。所以,在這裏我懇請維安小姐能答應我將我的設計作品與這個設計作品一起登台,讓大家來評判。”


    眾人嘩然,太相似了?


    這裏的作品都是經過維安的手挑出來的,每個作品都是同一個風格裏的最優者,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意外。


    秦溪也覺得奇怪,貝拉說過維安是個很挑剔的人,隻用最好的。既然是這樣,為什麽還發生這種事?


    維安的臉色在寧笙歌的話後變得很不好看,甚至還惱怒地瞪了貝拉一眼。


    被她看著的貝拉有些犯難,卻沒有怒,隻是心虛地低頭。


    看到這裏,秦溪臉色微變。


    正要收回視線時,卻見文尊突然回頭看自己,眼神含著明顯的怒意。


    她怔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做表情,就見他慍怒地收回了視線,不再看她。


    她滿臉問號,這是怎麽了?


    “好,我答應你,把你的作品提前放上來吧。”


    寂靜中,維安的聲音矜貴冷淡地響起。


    得到授意後,張琴立刻讓工作人員把寧笙歌的作品找出來。


    工作人員還沒走開,就有另一道聲音清晰傳來。


    “我拒絕這種無禮的要求。”


    清亮的男音,像是一記砸入安靜湖麵的石頭,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大家都朝後麵看去。


    在眾人的視線中,一道穿著西裝,五官英挺的男人身影站了起來。


    看清楚對方的臉,不少人都愣住了。


    “咦,這不是淩廉嗎?不是已經被封殺了嗎?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是啊,以前我可喜歡他的設計了,但後來聽說他是抄襲的,我就沒買過了。他不是已經離開這裏了嗎?”


    “這次的珠寶秀可不是一般人能混進來的?他能出現在這裏,難道是他是被維安小姐邀請來的?”


    “怎麽可能!維安小姐可是尊老的幹女兒,淩廉又是被尊老親手封殺的,她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大家對他的出現在這裏的好奇蓋過了他之前提出的反對意見。


    淩總監?!


    秦溪看到他,也愣住了,這是怎麽回事?


    驀地,她想起之前維安看貝拉的眼神,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這件事怕是貝拉安排的。


    隨後又想起尊老的眼神,暗暗歎氣,大概他以為自己也參與其中吧。


    看到淩廉出現在這裏,文尊的臉色猶如被人當中打了一記耳光那般鐵青。


    維安父親看到不對,立刻維護維安,“尊老,這件事可能有問題,我之後會派人查清楚的。現在,我立刻讓人把他趕出去。”


    秦溪聽聞維安父親的話,正準備說話。


    貝拉就已經先開了口。“不行!”


    她的反對,讓文尊的臉色更難看了。


    貝拉小小看了文尊一眼,見他沒說話,可那眼神卻像是會生吞她似的嚇人。


    立刻別開頭,硬著頭皮解釋,“淩廉已經在這裏了,而且寧小姐也提出了意見,大家現在都等著一個解釋,這會兒把人趕走不妥。”


    維安父親一聽,看看四周的人,也覺得有道理。


    今晚本該是他寶貝女兒的成年禮,沒想到卻鬧出這種事。


    他也有些不高興。


    自己的女兒什麽性子,他自然清楚。沒有她的首肯,淩廉絕對進不來。


    維安見自己父親臉色不好,再看文尊也是一臉鐵青,怕僵持下去自己的成年禮會淪為笑話,便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秦溪。


    她聽貝拉說過秦溪對尊老的重要性,現在除了她沒人能勸說尊老。


    貝拉也跟著看了過去,現在能救淩廉的也隻有秦溪了。


    秦溪見他們一個個全把眼神壓在自己身上,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之前做這件事的時候不說,現在卻逼著她來善後。


    她不敢看文尊那張難看的臉色,悄悄瞄了森特一眼,這個時候看森特的眼色行更安全。


    收到她詢問眼神的森特衝她輕輕點頭。


    表示這件事可以試試。


    秦溪深吸了一口氣,趁沒人注意到偷偷拉了一下文尊的袖口,低聲道:“爸爸,今晚是維安小姐的成年禮,鬧出這種事如果不及時處理,之後處理起來就麻煩了。”


    她說到這裏,語氣一頓,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穩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而且這件事對我也很重要,寧笙歌栽贓過我很多次,如果這次能讓她栽一下,我也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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