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跑車,在寂靜的夜空中飛速行駛著。


    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的被錢城縮短了一半。


    “滋~”


    車子剛剛停穩,寧墨安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車。


    錢城望著她踉蹌的動作,皺了皺眉頭。


    他快步跟了上去,生怕寧墨安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


    “媽!”


    寧墨安朝著急救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麗姐看到她橫衝直撞的樣子,急忙將她攔了下來:“墨安,你冷靜點。阿姨正在手術呢,現在不能進去。”


    她看著寧墨安的眼中充滿了憐惜。


    這兩年,麗姐是看著寧墨安過來的,她可憐這個漂亮善良又努力的女孩子。


    寧墨安急的團團轉,她緊緊的握住麗姐的手腕,擔憂的詢問道:“麗姐,我媽她到底是怎麽回事,醫生不是說沒有什麽大的問題嗎,為什麽突然就不行了呢。”


    她說著說著,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嗚嗚嗚……”


    寧墨安像是一頭身在迷霧之中的小獸,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麗姐望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歎了口氣:“墨安,你先別著急。等阿姨出來,我們再說,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情況。”


    她輕輕拍打著寧墨安的後背,眼中劃過一絲心疼。


    錢城從未見過寧墨安哭的如此傷心的樣子,胸口微微發堵。


    麗姐眼尖的看到錢城的存在:“這位先生,你是墨安的朋友吧。我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麻煩你幫忙照顧墨安一下。”


    麗姐是這所醫院裏的護士,因為看寧墨安可憐,所以平日裏沒少照顧她們母女。


    被喚道名字的錢城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嗯。”


    錢城五味雜陳的望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寧墨安,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動作僵硬的伸出手,想要拍一拍寧墨安的後背,安慰她兩句。


    然而,還沒等錢城有所動作。


    寧墨安便突然間撲了上來:“嗚嗚嗚,怎麽辦?錢城,你告訴我,我媽媽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她抬起哭紅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錢城,其中寫滿了期待。


    此時的寧墨安就像是風雨中漂泊無依的小船,需要一個可以安心停靠的港灣,而錢城便是那個唯一能夠帶給她依靠的人。


    錢城望著她的眼睛,頓時升起一種責任感:“對,會好起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撫摸上了寧墨安的後背。


    寧墨安順著他的力度,將下巴枕在錢城的肩膀上,微微抽泣著。


    她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像現在這般無助過了。


    寧墨安緩緩的閉上眼睛,隻感覺身心俱疲。


    在錢城的安慰下,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寧墨安輕輕推開錢城,擦了擦眼角的淚珠:“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髒了。謝謝你剛才安慰我。”


    她又恢複了那副疏離的狀態,和錢城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這種疏離感,讓錢城很不舒服。


    “既然要感謝我,那就幫我將衣服洗了。”


    語畢,錢城脫下衣服,塞入了寧墨安的懷抱之中。


    他的動作十分迅速,寧墨安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手裏的西裝外套。


    寧墨安寂靜了三秒,咬了咬嘴唇:“機洗會將衣服弄壞的,你還是讓專門的人去處理吧。”


    若是以前的寧墨安,肯定高興的抱著回家了。


    但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條件去處理這件昂貴的西裝,就像是現在的她是落難的烏雞,配不上錢城這隻高貴鳳凰。


    她作勢要將錢城的外套還回去。


    錢城危險的眯了眯雙眸,按住了她的手:“沒事,你可以選擇用手洗。”


    他的動作是那麽的霸道,根本不給寧墨安拒絕的機會。


    寧墨安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怔了一下,隨後無奈的應下:“那好吧,就當是感謝這兩天你對我的幫助,我把衣服處理好,從此與你兩不相欠了。”


    她輕飄飄的話語,卻讓錢城心裏很不舒服。


    他不明白,寧墨安為什麽非要跟他將關係撇的如此幹淨。


    “你先洗幹淨,再說別的事情。”


    錢城的語氣也隨著心情的變化,降低了三分。


    寧墨安望著他突然間陰沉下來的麵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


    她正想開口說些什麽,急救室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了。


    醫生快步走了出來,後麵跟著一群小護士,推著病床上的寧母。


    寧墨安頓時忘記自己想要說什麽了,匆匆忙忙的迎了上去。


    “媽!”


    寧墨安望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母親,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忍不住紅了眼眶,看向一旁的主治醫師:“醫生,我媽媽怎麽樣了?”


    錢城也跟了過去。


    “病人的情況突然惡化,好在手術進行的及時,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接下來還是要小心照顧,具體什麽時候能醒來,還是要看病人自己的意誌力。”


    寧母是自己選擇自殺的,她的潛意識不願意自己再繼續活下去,這也是她遲遲不肯醒來的原因。


    聽到醫生這麽說,寧墨安的心裏不知道是何滋味。


    喜的是,母親脫離了危險。


    悲的是,母親或許這輩子都無法清醒過來了。


    寧墨安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被護士再次突入重症監護室,正準備跟上去,醫生卻突然叫住了她:“寧小姐,你等一下。”


    寧墨安點了點頭,停在原地。


    “醫生,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她的話音剛落,醫生便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票據。


    上麵寫的是寧墨安這段時間欠醫院的錢,遲遲沒有交上,馬上就要帶最後期限了。


    醫生知道她的困難,歎了口氣:“寧小姐,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


    他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寧墨安卻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不願意讓錢城看到她現在過的如此窘迫。


    寧墨安異常激動的直接將票據奪了過來,強顏歡笑的打斷了他的話:“醫生,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我會想辦法把錢盡快交上去的。”


    她雖然在笑,眼睛裏卻一片黑暗,看不到絲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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