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


    頗有宿醉經驗的蘇安從酒店床上爬起,簡單衝了個澡,洗漱一番,又蹭了一頓酒店的早餐,便開啟了直播。


    剛開播,直播間的人數就蹭蹭地往上漲,短短幾分鍾,就達到了五萬人左右,而且還在往上攀升。


    “叮——”


    信息的提示音響起。


    蘇安心中一動,啟動車子的動作停下了,打開了手機信息。


    “……您的銀行賬戶,收到20萬元的轉賬……”


    跟著這條信息同時發來的,是譚警官的消息。


    “小江,獎金已經發到你的銀行賬戶上,你記得看看,這次繳獲毒品多虧了你的幫助,以後若是遇到麻煩,盡管找我。”


    蘇安回了一句感謝的話,便退出了威信。


    “兄弟們早上好啊,之前警方獎勵的20萬獎金到賬了,比我想象中還快。”


    和直播間的水友打了聲招呼,蘇安扭動電動車鑰匙。


    【開播暴擊啊!】


    【我尼瑪,蘇哥醒來就有二十萬到賬,我醒來就一連串的欠賬!】


    【打工人的破防從早上開始。】


    蘇安看到彈幕,剛想說點什麽,手機來電話了。


    是一直蹲守在平台後的工作人員打來的。


    “蘇先生您好,我們是平台的工作人員,昨晚給你致電打擾到你,實在抱歉,我們此次給你來電,是希望你能代言廣告商提供的產品,在接下來的直播中多多宣傳產品,具體的合同我們已經擬定好,請問你現在的地址在哪?我們好派工作人員上門,將合同和商品一起交給你。”


    代言產品?


    那應該有不少的傭金吧!


    蘇安思索兩秒,開口道:“代言產品可以,但是前提是不要耽誤我收廢品,而且我也不接受需要長時間講解的產品。”


    “沒問題,我們會根據你的要求為你挑選合適的產品,合同和商品我們會根據你的時間,為你安排工作人員送達。”


    掛斷電話後,蘇安將常住的酒店名字發給了節目組。


    發地址時,他忽然覺得一直住酒店不是事,學校宿舍也不想回,也許該買套房子了。


    至於代言產品,蘇安倒是無所謂,他的直播本就不是靠觀眾觀看和打賞賺錢,靠的都是撿漏,觀眾會不會不喜歡廣告,從而退出直播間,他並不在意,反正他又不靠觀眾賺錢,相比起來,代言費還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收起手機,蘇安按下了車裏的喇叭。


    “收廢品!回收各種廢品,收紙收銅收廢鐵,通通都收!”


    開著電動三輪,蘇安這次是往南走,和之前的路線完全不同。


    不知不覺,他開到了清江最大的醫院旁邊。


    這裏人流湧動。


    到處都是小餐館和水果攤販,以及一些醫療器具和生活用品。


    窄窄的街道上擠滿了人。


    到處可見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在家人的陪同下吃著早飯,坐在輪椅上呼吸新鮮空氣。


    蘇安騎著電動三輪,一路上開的十分艱難,時不時就要停下禮讓行人。


    直到一家小型超市的老板娘叫住了他。


    “小夥子,你是收廢品的?我這裏有廢品,你過來收。”


    “來了!”


    蘇安應了一聲,車頭一轉,將車子停在了小型超市的旁邊。


    跟著老板娘進了超市裏麵:“我這裏有不少進貨的箱子,堆在店裏都快放不下了,擺著也不好看,你來的正好,幫我把這些箱子都處理了。”


    蘇安四處打量。


    這是一家小型超市,裏麵不但有各種食物,還有許多生活用品,真是應了那句話。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跟著老板娘來到了超市最裏麵的角落。


    老板娘道:“這些紙殼都是要賣的,你都收走吧。”


    “好。”


    蘇安應了一聲,視線落在地上的紙殼上。


    基本都是一些紙殼,雖然多,但是整理起來並不麻煩,花不了多長時間。


    “張姐,在忙啊?”


    身後響起一道討好的男聲。


    老板娘臉上閃過一絲嫌棄,轉過頭招呼道:“小付啊,你又有什麽事嗎?”


    話語聽上去像是在關心,但是語氣卻是十分不耐煩。


    小付是個三十四五的男人,身材幹瘦。


    眼裏都是紅血絲。


    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小付討好的露出一個笑容,使勁搓了搓手掌道:“張姐,最近書店的生意不太好,一直賺不到錢,我老爸的退休金也被我花完了,現在連飯都吃不起了,你看能不能先借我點?等下個月我爸的退休金一到賬,我立馬還給你!”


    老板娘臉上嫌棄之色更重,撇嘴道:“立馬還給我?你還欠我三千塊錢,現在都還沒還我呢!”


    男人保證道:“下次,下次一起還!”


    老板娘壓根不信,她翻了個白眼道:“小付,你這話我聽了不下五遍,耳朵都起繭子了!”


    說著,她歎氣道:“錢我也不指望你還了,但我看在和你爸多年鄰居的麵上,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一直癡迷網上賭博,書店也不好好經營,每個月就等著你爸的退休金一到賬,你就拿去賭,賭的妻離子散,房子都賣了還賬,你還要賭!你爸都七八十歲的人了,因為要還你的賭債,現在被迫住在一個破舊的小房子裏,你就不感到羞愧?”


    小付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就不大好看:“張姐,你說我家裏的事幹什麽!你要借就借,不借算了,我去找別人借。”


    老板娘恨鐵不成鋼道:“你以為我想說?還不是看在你爸的麵上,而且這街上認識的人都被你借了個遍,你以為還有人會借給你?都賭了那麽多錢了,你怎麽還不明白,網上賭博就是無底洞!”


    “誰說的,我隻是運氣不好,這把肯定能翻盤!你不借就算了,等我贏了大錢,別想我還你錢。”


    小付怒氣衝衝,轉身就想離開。


    忽然,他注意到了角落裏整理廢舊紙殼的蘇安。


    打量了蘇安兩眼,小付眼珠子一轉,衝蘇安道:“收廢品的?剛好我書店裏還有不少紙箱,我書店就在旁邊,你等會過來一道收了!”


    說完,他招呼也不打,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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