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天四劍重聚可以,但嬴治,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做?”


    帝晨兒有些擔心什麽,而且這種感覺令他多有後怕。


    嬴治將醉仙葫蘆也送到了帝晨兒的身邊,之後再沒有多說一句話。


    而是將小師妹的屍體艱難的背在身後,就這麽一步一步的遠去。


    武邴恬也在這時抱起了戰死的眉心痣孟鏽譽,握著後者的赤劍,緊跟而去。


    這一場天劍仙山的戰鬥,無疑是他們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結局,似乎都並非大家心中所想。


    看著他們皆是遠去,群英散去,帝晨兒一人靜靜的躺在這狼藉廢墟裏,看著那藍天白雲。


    在那同天劍仙葉無鋒一戰的最後時刻,帝晨兒聽到了舅舅的聲音,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舅舅的妖丹是留給他的東西。


    因為那並不是舅舅想要留給他的一個念想,而是舅舅的一次助長,是實力的突飛猛進,直接突破十六道劫痕通天境的平步青雲,亦是玄天怒最後掌乾坤的完全領悟。


    隻是體內仙妖二氣的差距太大,陰陽鎖帶來的萬火焚身之痛帶給帝晨兒的折磨就越痛。


    現在的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斷息。


    但他還是在堅持著,用最後頑強的意誌堅守著自己一定要活下去的信念。


    為了舅舅!


    也為了自己!


    許久後,當帝晨兒顫顫巍巍爬起身來,將長生譜收納起來,抱起三柄縱天四劍,看著地上的醉仙葫蘆,臉色憂鬱,久久沒能釋懷。


    記得當初在上方山小院的時候,玉憐怡帶著桂花糕而來,那時候帝晨兒問過她,能不能將醉仙葫蘆‘賣’給自己。


    他也明確的記得,這醉仙葫蘆是玉憐怡的娘親,送給女兒的禮物,是很重要的東西。


    帝晨兒不禁握緊拳頭,若是最後的時刻,沒有玉憐怡的出現,沒有她找到舅舅的妖丹,那麽現在死掉的,也就是自己了。


    玉憐怡以命換命,記得她也說過,她的這條命,是帝公子給的,所以……


    她又將這條命,在最危機的千鈞一發之際,還給了她總是掛在嘴邊的帝公子。


    “走好……”


    帝晨兒彎腰去撿起醉仙葫蘆。


    可是還未等他的手觸碰到醉仙葫蘆,突然就有一杆長槍自他眼前破雲穿刺而過,斬下了他的鬢發,插在了地麵。


    這是一杆猩紅的長槍,正發出顫顫嗡鳴。


    “那個葫蘆,本大聖可是先看上的,不知你這位荒山妖王,可否將它送給本大聖?”


    一個銳利狂妄的聲音突然自半空中出現。


    帝晨兒看著險些就能要了自己性命的長槍,眼睛裏露出了森森殺意。


    抬頭看去,那天上已不知在何時懸停著六道身影,皆是背對著太陽,讓帝晨兒一時間看不清楚他們的麵貌。


    但很明顯,他們是妖!


    這六妖在明知道他就是荒山妖王的前提下,還要射出這麽一記囂張跋扈的叫囂長槍,這明顯就是挑釁。


    就在帝晨兒搞不明白這六妖到底是什麽來路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自那六妖中的一妖身上傳出。


    “三弟,不得無禮!諸位賢弟還不速速隨我麵見妖王!”


    帝晨兒眉頭刹那間緊鎖起來,聽這個聲音……


    是牛青!


    有了牛青的這聲催促,六妖齊齊墜落,此時帝晨兒才終是看清了這跟隨牛青而來的其餘五妖的模樣。


    一個額頭生有珊瑚龍角的長髯魁梧男人徑直走到帝晨兒的麵前,眼神譏嘲蔑視的俯視著他,繼而拔出了那杆險些要了帝晨兒性命的猩紅長槍。


    這妖繼而目中無人似的,撿起了醉仙葫蘆,掛在了自己腰間:


    “荒山妖王,在下覆海大蛟魔王,夔傲天,恰好想要找一飲酒的葫蘆,既然找到了,也就多謝荒山妖王賞賜了。”


    帝晨兒眸生殺意,“本王有說過,將這醉仙葫蘆送你?”


    一個背生青羽雙翼的俊俏英武之姿的男人,緩緩走上前來,譏笑道:“既然荒山妖王並沒有說過,那這葫蘆既然掛在我二哥腰間,那就是我二哥的物件,也就無需謝過妖王賞賜了,二哥呀,你還真是多此一舉。”


    兩妖對視一眼,狂妄笑出聲來。


    “二弟三弟不得無禮!”牛青大跨步走上前來,將他們二人拉至身後,趕忙躬身拱手道,“妖王,他們兩個生性狂妄了些,還望妖王……”


    “牛青,你這兩位拜把子兄弟好生的狂妄啊!”帝晨兒冷冷打斷了他的話。


    牛青一怔,“屬下這就訓斥他們!”


    “大哥,你還怕他作甚?”一絡腮胡魁梧男人按著腰間的大環刀走上前來,眼神依舊輕蔑,且不懷好意,“今日恰好七弟不在,咱們在這裏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他,再入那妖王山,推你做那妖王,到時候若是誰敢不服,就讓他們問過你四弟手中的,這移山大聖的寶刀如何?”


    “四弟不許胡說!”牛青顯然有些慌張起來,不敢直視帝晨兒的那雙眸子。


    另外一纖瘦的書生模樣大笑道:“四哥,何需問過你手中的刀,單是交給五弟,隻需吹一口氣,就能將他們給震得五髒俱裂呀。”


    還有一妖始終沒有說話,但是那雙手已經握緊了那兩柄短戟。


    “諸位賢弟莫要胡鬧!”牛青跺了跺腳,震住了場子,猛地轉過身去訓斥道:“這種話乃是大不敬,日後莫要再酒後胡言,二弟,快些將那葫蘆還給妖王,莫要任性胡鬧!”


    “我說大哥呀,你還怕他作甚?”覆海大聖夔傲天持起長槍便指向那妖王,“一不做二不休,做掉他,咱們稱王,豈不美哉!?”


    “你……”


    “你們好大的膽子!”帝晨兒突然沉沉一喝,“本王想起來了,花果山七大聖,什麽平天,覆海,移山,通風……嗬,真是可笑至極。若是你們今日不來找本王,本王他日也要去找你們。”


    “找我們作甚?!”那絡腮胡的移山大聖按著大環刀喝問道。


    “找你們作甚?”帝晨兒輕嗬一聲,“難不成,還是請你們去妖王山為王?”


    “那感情好啊!”書生模樣的通風大聖爽朗大笑起來。


    牛青被他們五人弄的根本下不來台,一時心中有些焦急無措。


    帝晨兒冷冷一笑,“牛青,帶著你的人速速滾蛋,若是再讓本王看見你們,死。”


    牛青心頭一震,沉下了臉色,似是在做著什麽猶豫的決定。


    他環顧了所有兄弟的眼睛,皆是從他們的眼中讀取到了一個答案。


    而此時,帝晨兒也正用那雙銳利的眼睛盯看著牛青的一舉一動,見到了他,開始漸漸的握緊了拳頭。


    這是一個試探。


    帝晨兒心中有數了,但也將自己逼入了最危險的局麵。


    無論麵前的這其他五位大聖的實力如何,僅是一個牛青,就足以將現在的他給輕而易舉的殺死。


    “大哥,我來替你殺他!”


    那覆海大聖持起猩紅長槍便朝著帝晨兒的麵門刺去。


    而此時,牛青並沒有阻攔,而且帝晨兒隻能在等死。


    可就在這命懸一線之際,忽然一聲龍吟震懾,帝晨兒長鬆口氣。


    “何方妖孽竟如此大膽!”


    一聲沉和震蕩四野,一座大山自天上而起,一杆長槍懸空而立。


    牛青猛地瞪大眼睛,迅速出手抓出了那杆僅距帝晨兒麵門一寸之距的猩紅長槍。


    當六妖抬頭看去時,已有眾多妖兵將這裏團團圍住。


    為首之人正是那冷麵寒槍南宮寒,從其身上所散發出的強大威懾力,令得六聖皆是咽了口唾沫,露出肅穆之容,再不敢多有挑釁譏嘲。


    而此時,帝晨兒也清晰的感覺到,在南宮寒身後所出現的那座大山,正是氣運之力!


    現在的南宮寒,實力亦是變強了許多。


    數道流光從天而降,墨天恒率先落在帝晨兒的身側,將其攙扶起來,“妖王,可還無恙?”


    “好的很,別嚇的一哆嗦,精神了不少。”帝晨兒笑嗬嗬看了一眼牛青。


    待到南宮寒沉沉落地,帝晨兒指了指那覆海大聖腰間別掛著的醉仙葫蘆,南宮寒長槍一挑,槍尖直接逼停在那覆海大聖的脖頸下,後者是一動不敢動。


    這也算是給了牛青一個虛晃一槍的將功補過的機會,他也順利接住了這個機會,親手將醉仙葫蘆雙手奉上。


    “本王看上了一個劍匣,就在那裏,誰人可替本王取來?”


    “屬下願往!”牛青躬身拱手,順著帝晨兒所指的方向,將奇無單的劍匣給取了來,心情忐忑。


    見到這家夥還是這麽的聽話,帝晨兒嗤笑一聲,繼而便讓屬下在此地搜刮起戰場。


    這一戰,收獲頗豐,畢竟也是天劍仙山的根基,所留之物亦是好東西頗多。


    這一整理戰場,就是足足三天的時間,帝晨兒一直在休養生息,陰陽血的強大治愈力,讓他三日後便足以行動自如,哪怕此時再對上這狗屁的六大聖,也不虛他們絲毫。


    也得知了袁淼已經帶著南宮家前往了妖王山,帝晨兒也就放心了許多。


    最後,在一行人的護送下,帝晨兒背著老叫花子,前往了冀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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