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怔那樣好麵子的一個人,說出去的話哪還有什麽收回來的道理,更別提是跟江淮月道歉,他更是說不出口。


    不過見自己的母親和妹妹都因為江淮月來指責他,他的表情算不上好,扭過頭看向另一邊。


    李氏看著他們三房起了內訌高興的合不住嘴,直接抱著她那個大包裹走到他們一家人身邊,還頗為讚賞的拍了拍蕭怔的肩膀。


    “我就知道我的侄子是明白事理的,知道是什麽人害我們至此,你若是聽話,以後幫著二伯母做些事情,二伯母不會虧待你的。”


    蕭怔雖然討厭江淮月,卻也沒想著投靠李氏,二房一家實在也算不上什麽好東西,他不動聲色的躲開李氏,並未說話。


    蕭嬌嬌也跟著李氏招搖,“是啊,哥,你若是能替我們做些事情,我母親不會虧待你的。”


    二房李氏覺得自己什麽都好,就是身邊沒一個男人,她的夫君挺著一個大肚腩比懷胎十月的女人還笨重,這一路上那麽辛苦,她拿那麽東西,確實需要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來幫著他。


    蕭怔將板車上的蕭衍,理了理班車上少的可憐的行囊,並沒有什麽情緒,“多謝二伯母好意了,我這一路上還要推著我哥,實在幫不了你了。”


    就這樣被蕭怔拒絕,李氏狠狠咬了咬牙。


    沒銀錢,沒吃食,看他們三房還能這樣清高多久。


    到時候還不是要來跪著求她。


    官差看此時前來看望的親屬都走的差不多的,便想著上路。


    他們跟著這些罪人流放也是有指標的,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將他們押送到瓊州,路上的時間本就緊張,更不能多耽誤。


    若是到了時間沒能將這些人送到,他們可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想到這裏,為首的官兵陳武就高揚著手將鞭子狠狠的抽在地上,“別看了,都準備上路!”


    陳武話音剛落,便看到城門內遠遠駛來了一輛馬車,離得很遠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眼尖的看出是侯府的馬車。


    不知道是誰喊出聲:“是順陽侯府的人來了。”


    江淮月沒忍住看了一眼傳出聲音的位置。


    不知道他在燃什麽。


    順陽侯府的人能來確實是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他們先前說那些話就是打定了主意順陽侯府的人不會來,才敢嘲諷江淮月。


    如今居然真的來了。


    陳武也叫停了隊伍,想著順陽侯府能給他些銀錢。


    此刻就連先前說話不好聽的餘氏都沒忍住分了一個眼神給江淮月。


    她是長輩,她就算說話再難聽江淮月也不能記恨她。


    江淮月也很詫異,他們找到衣服穿了?


    馬車駛到城門外停下,全部的人都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馬車內的出現的人。


    誰知,馬車簾子掀開,隻從裏邊下來了一個小丫鬟,還扔給了江淮月一枚銅錢。


    她握著手上的一張紙念道:“如今你遭了難,你也別怪為父心狠,給你一枚銅錢,就此斷絕父女關係,以後江淮月是生是死都與順陽侯府沒有關係。”


    江淮月看著此刻趾高氣昂的小丫鬟,能囂張成這個樣子,恐怕也是他那個渣爹授意的了。


    李氏本來還擔心順陽侯府給江淮月送了錢她就拿捏不住了,誰知順陽侯府送來的竟然是斷親書。


    她再也沒掩飾臉上的笑意,大笑出聲:“順陽侯府還真是狠心。”


    江淮月聽著遠處傳來的急促的馬蹄聲,輕呼了一口氣,笑著對上那小丫鬟的眼睛。


    “這一枚銅錢你還是撿回去給你們家侯爺用吧。”


    畢竟進了大牢還需要打點人。


    那小丫鬟聽江淮月這樣嘲諷自家侯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想開口罵回去,身旁有人騎馬停在一側,對著她亮了亮自己的刀。


    “此次國庫被盜皇上徹查京中各府,順陽侯府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藏龍袍,是想要造反嗎?”


    “府上一幹人等皆要嚴加審問,現在都要跟我去大牢。”


    小丫鬟聽到那官兵這樣說,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們府上明明也遭了盜賊,怎麽皇宮失竊的事情還能牽扯到他們身上。


    不過那官兵並沒有給小丫鬟說話的餘地,直接將人帶下了馬車,連車夫一起帶走了。


    眾人不禁唏噓,感歎這江淮月是好運氣,雖說嫁到王府就要流放是淒慘,可是也好過在侯府受審吧,恐怕順陽侯府的所有人不脫一層皮根本沒辦法出來。


    國庫失竊的事情實在算的上是大事,眾人站在城門外沒忍住出聲討論起來,究竟是誰有這麽大膽子,這麽大的本事能潛入皇宮盜走國庫的東西。


    一旁站著的官差雖說也好奇,可這件事情也不是他需要關注的,他的任務就是將這一幹罪人帶到瓊州,


    這樣想著,陳武又狠狠的甩在地上一鞭子。


    “看什麽看?都給我趕路!”


    眾人都被陳武的一鞭子嚇了一大跳,生怕這一鞭子打在自己身上,絲毫不敢停留,拿上自己的東西就跟著大部隊走了。


    蕭衍的腿被打廢了,照規矩是可以推板車的。


    三房如今就蕭怔一個健全的男丁,這推板車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蕭怔的身上。


    可蕭怔自小就是在王府嬌生慣養著長大,如今也不過隻有十六歲,在府上也隻知詩書,並不通武。


    那給他們用板車本就粗糙,推著十分笨重,上麵還躺著蕭衍這樣一個直逼一米九的成年男子,


    蕭怔推著就費力,可看著蕭之遙和辛玉蘭拿著包裹走的很慢,又讓她們將東西放在班車上他來推著。


    眼看著蕭怔推著板車漸漸掉隊,跟在最後麵的另外一個官差劉生一鞭子打在蕭怔的身邊,厲聲威脅道:“快走!快走!不準掉隊!”


    “走著慢是想挨鞭子嗎?”


    蕭怔咬著牙,努力趕上進度。


    江淮月看著那鞭子就差一點打在蕭衍身上,生怕官兵誤把蕭衍打死了。


    她如今是蕭衍的新婚妻子,她可不想就這麽成了寡婦。


    她放慢了腳步走到了蕭怔的身邊,直接將自己身上背的包裹扔在板車上。


    蕭怔氣不打一處來,難道江淮月看不出來自己已經很累了嗎?


    再說他憑什麽幫這個掃把星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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