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實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


    這五個官兵沒回去,到了白天江州那邊肯定會有所察覺。


    到時候若是看到他們在這裏,可就麻煩了。


    這會天還沒完全亮,可再沒有喊什麽累,害怕了。


    畢竟山裏豺狼虎豹再可怕,也比不上那些官兵駭人。


    陳武在靠近江州的時候,想提議繞路而行


    他知道江州有那個要抓人挖礦的永王,他深知就算他們知道一切,就算將事情戳破到眾人麵前,也無可奈何。


    畢竟以他們的力量抗衡永王,就等於與朝廷作對,不亞於以雞蛋撞擊鵝卵石的可笑。


    他們既然已經脫險,就不要再跳進火坑。


    江淮月什麽也沒說,懶散的靠著一旁的大樹,閉上了眼睛,淡然出聲道:


    “我們一個也走不掉。”


    陳武大驚失色:“什麽!”


    “難不成是我們被發現了?”


    江淮月這才看了陳武一眼,“我們這麽多人,就算事情真不是我們做的,永王會放過我們替他挖礦的機會嗎?”


    “這附近的水患剛退,百姓死傷無數,能替他挖礦的本就少之又少。”


    “永王能在這短暫停留,是領了皇上的聖旨來這裏賑災的,他在這裏這麽久,卻什麽也沒看到,他能這麽輕易就走嗎?”


    “那必定是找盡一切能為他做事的人,早日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難不成隻要手路過的人永王都不會放過。”


    “對了。”江淮月衝著陳武打了一個響指。


    “除非我們這麽多人都會飛,否則就沒辦法逃過去。”


    眾人聽了江淮月的話感覺到十分的不敢置信。


    江淮月倒是十分淡然,畢竟她本來就是想要在江州停留的。


    江州如今水患剛過,不出三日江州城內就會疫病肆虐,她的自動醫療器械已經升級完成了,不用怎麽辦。


    還有永王,江淮月已經想到了一個最佳的解決辦法。


    江淮月想到了原書女主沈寧,這可是熟人,不見見怎麽行?


    流放隊伍中的眾人與江淮月的想法是大相徑庭,他們剛剛遭那一劫這會可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有人提議道:“那既然路過江州附近就會被抓去,不如我們現在就跑!”


    眾人紛紛附和。


    江淮月抬頭遠遠看了一眼。


    “現在可跑不掉了。”


    陳武順著江淮月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不遠處有十幾人正騎馬趕來。


    那些官兵拿著大刀來到眾人的麵前,沉聲道:


    “王爺有令,江州城內賑災施粥,路過的人皆可前去。”


    流放隊伍中有膽子大的想拒絕。


    那人話說的顫顫巍巍的:“大人,我們不餓,不去行不行。”


    那官兵冷笑一聲,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大刀。


    “你敢駁王爺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你要不然先問問我手中的大刀!”


    那人嚇得立刻腿軟跪在地上。


    “大人饒命,我去,我去!”


    那官兵才收了自己手中的大刀,吩咐其他的官兵。


    “將他們帶回去,去給王爺報喜。”


    這話那裏書想他們吃粥,分明就是想把他們抓去江州。


    可抓他們的人是永王,沒有敢說不。


    江淮月悠閑的走在隊伍裏,蕭之遙有些擔心的晃了晃江淮月的胳膊。


    “大嫂,永王真的要把我們都抓去挖礦嗎?”


    江淮月安慰意味的拍了拍蕭之遙的手,衝著蕭之遙揚起來一個笑容。


    “有大嫂在呢,不怕不怕。”


    他們想讓我們去挖礦,還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能耐,有沒有這個機會個時間。


    江淮月看著此刻已經飛遠的信鴿,滿意的點了點頭。


    壞人還是要壞人來磨。


    這永王在這裏目中無人,可在京城可不是一人獨大,他可是上有同樣疑心重的皇帝,下有同樣囂張跋扈的萬貴妃的兒子瑞王。


    他可是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永王呢。


    此次皇上單單派永王來賑災,還幾次在朝臣麵前誇讚永王,已經足夠讓瑞王嫉妒,恨的牙癢癢。


    若是讓他知道永王在這裏做的是這種事情,恐怕他做夢都能笑醒。


    流放隊伍跟著那官兵很快到了江州城內,那些官兵將他們引到一處馬棚,讓他們在這裏等著,就消失不見了。


    江淮月從進到城內的時候就感歎不已。


    她帶著流放的眾人躲過了水患,可城中遭遇水患百姓個個家中還有倒灌的水,這城中的房子也也被衝毀了不少,大街上有不少無家可歸了流民。


    死了的暫且不論,單是活著的城中百姓,個個麵黃肌瘦,走在街上如同鬼魂一般遊蕩著找吃的。


    跪在地上的乞丐比百姓還多,個個淒慘無比,比那些個在礦洞裏的也好不到哪裏去。


    怪不得江州的疫病肆虐的時候幾乎全程都死絕了。


    城中的百姓都是這般狀態恐怕都不需要疫病就撐不過這幾日。


    而朝廷派來賑災的永王卻將那些個錢糧都吃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單單是這樣還覺得不夠,永王恨不得榨幹百姓身上的每一滴血。


    江淮月心中五味雜陳,即有憤恨也有感傷。


    當權者隻為自己的利益罔顧人命,而最底層的百姓如同草芥。


    江淮月正想著如何給這些人應有的報應,站在遠處卻遠遠聽到有人高聲喊道:


    “永王到!”


    江淮月抬頭看過去,隻見那永王坐著步攆,身著明黃色華服,麵帶柔和的笑容的出現的眾人的麵前。


    若是不了解的,定當以為永王也許真的為可百姓考慮的王爺。


    可他坐的每一件事情都無一不在彰顯著他的野心。


    永王坐的步攆是隻有皇上在皇宮中才能坐的,身上穿的明黃色華服更是階躍。


    江州算不上小,就算皇帝出行也不會坐步攆,而永王卻絲毫不顧及那些抬著步攆的百姓,像是他們生來就是他的奴隸一樣。


    而永王的身邊,是一個模樣格外嬌俏的女子,她不似永王那樣張揚,看著那些百姓的臉上有些驚訝,心疼,可這些表情也不過是轉瞬即逝。


    畢竟在沈寧的心裏,這些不過是她帶著這些人富貴之前必須要經曆的。


    隻不過是短暫的吃這些苦,等到金礦挖出來了,這些百姓一定都能跟著一同飛黃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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