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永壽宮娘娘,薨了!”


    晴天霹靂!


    皇帝身體有些搖晃,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


    還是自己聽錯了?


    永壽宮,誰薨了?


    報信的奴才跪在地上流著淚,一臉哀痛的再次提醒,“皇上,是永壽宮皇貴妃薨了!”


    “放肆!居然膽敢詛咒皇貴妃!”


    皇帝覺得這個死奴才真是活夠了,在九五至尊麵前也敢出口惡言,忍不住心裏的怒氣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看著翻滾幾圈又爬起來的奴才,皇帝覺得還不解氣,又是一個快步上前想去打……


    魏嬿婉這會兒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今日自己和皇上調情皇貴妃的宮人來報,結果皇上當時興致正好就把人趕走了。


    現在好了,人居然真的死了!


    自己就要真的完蛋了。


    往後但凡皇上想起今日之事,每次想起今日就是因為和自己廝混才氣死了皇貴妃,那自己還有什麽好果子吃?


    都是因為和自己調情才見不到皇貴妃最後一麵。


    自己為什麽總是這麽倒黴呢?


    而皇帝這會兒已經是瘋魔了,隻覺得這些奴才騙人,自己的如懿怎麽會死呢?


    她每每讓人來請自己都不過是生病了不想吃藥,她不過是想自己了,這次肯定也是如此的。


    “皇上起駕,永壽宮!”


    李玉的徒弟這下子也是傻眼了,皇貴妃娘娘因為嬿婉到死都沒能見皇上一麵,怕是到頭來……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姘頭,盡忠覺得自己剛看上的這個又要無了。


    永壽宮現在已經哭做一團了,海蘭這會兒躺在偏殿假裝暈著。


    皇帝到了永壽宮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永壽宮掛上了白布,來來往往的奴才們都是麵露悲色。


    “皇貴妃呢?怎麽不出來接朕?”男人不想接受這個現實,也接受不了。


    “皇上,娘娘她……”尋眉哭得淚流滿麵,聽到皇上還問皇貴妃,也哽咽著說不出話了。


    自己伺候了皇貴妃這些年也算是入了心的,這會兒麵對生命的逝去也忍不住哭成了淚人。


    “如懿!如懿!”


    皇帝一路跌跌撞撞的往裏頭走,感覺有些頭重腳輕,好在被身邊的太監及時扶住了。


    “如懿……”


    “如懿!”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灰敗的如懿,皇帝心裏的僥幸徹底不見了,顫抖著伸出手貼到口鼻處,“如懿,你起來瞧瞧朕……”


    沒了氣了?


    “如懿,朕來了,你快起來瞧瞧朕,你快起來和朕耍耍小性子,朕都依你……”


    搖晃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


    皇帝悲痛欲絕,忍不住淚流滿麵,這究竟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懲罰朕?


    難道,就因為今日……


    想起自己當時趕走永壽宮的奴才,還說了那般讓人傷心的話,皇帝覺得自己簡直痛苦得快要窒息了。


    如懿!


    她究竟是帶著怎麽樣的不甘和不舍離開人世的?


    她走的時候,心裏有沒有……有沒有怪自己呢?


    “如懿,你這麽狠心,就這樣棄我而去……”


    哭了一會兒皇帝覺得不對啊,這舒妃人呢?她死哪兒去了?怎麽不在永壽宮支應著?


    “舒妃呢?舒妃!”


    “皇上,舒妃娘娘她悲傷過度,已經是撅過去了!”


    “哼!”


    尋眉看自家主子臉色不好,忍不住替舒妃說了幾句好話,“皇上,舒妃娘娘祈求滿天神佛,願意折壽二十年換皇貴妃娘娘的好轉,結果……”


    “舒妃娘娘她一時接受不了,這才撅了過去。”


    皇帝聽到她居然願意折壽二十年驚呆了,不過嘴上還是不肯饒人,“那還不趕緊叫她醒來?如懿的後事離了指望她還有誰?”


    如懿在時和她交好,如今如懿已經去了,讓她處理這些身後事也能讓她走得安心些。


    “皇上……”海蘭早就聽到他讓自己起來幹活了,這會兒假裝幽幽轉醒扶著葉心過來。


    “舒妃,你這是……”


    皇帝轉頭看她還以為見鬼了,這臉白得跟那話本子裏的白無常一般。


    嚇死個人了!


    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生了重病的是她呢。


    “皇上,姐姐生前飽受折磨,為了讓姐姐走得安生些是不是多請幾個大師替她辦場盛大的法事。”


    皇貴妃位同副後,可到底不是皇後,規製不一樣,想辦大的當然是以皇後規格來辦。


    皇帝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封如懿做過一天皇後,如今人已經去了,就算是事兒給她追封又有什麽意思呢?


    唉!


    “如懿……傳朕旨意,晉皇貴妃烏拉那拉氏為後……”


    追封烏拉那拉氏做皇後,眾人也沒有意外。


    純妃婉嬪私心裏覺得這孝晟皇後去得有些不是時候,這大冬天的守靈,大人還罷了,這小阿哥怎麽受得了呢?


    可是皇後喪儀是奉皇命,不容置喙,要是誰怠慢了,一頂不孝不敬嫡母的帽子扣下來,孩子以後也就完了。


    永珹倒是無所謂,本就是外族血脈不可能有什麽以後,純妃的六阿哥可是好不容易才回宮的,萬萬不能再有什麽閃失了。


    海蘭看著跪了一地的女人孩子有些佩服,這些人真是厲害,這麽能忍啊。


    結果人還是不經誇的。


    如懿的喪事還沒完,宮裏就病了好幾個,大阿哥永璜進宮守靈演得太過了,不過兩日滴水未進就倒下了。


    純妃母子也是受不住這嚴寒病倒了。


    皇帝心裏不滿這些不中用的人擾亂了如懿的喪儀,想要讓他們老老實實起來守著。


    幸得好太後瞧著他這樣趕緊出來製止了,“皇家雖然重規矩,可也不能不盡人情,純妃母子病成這樣,若是出了什麽事兒豈非衝撞了了如懿的喪儀?”


    也不是多喜歡純妃母子,就是單純的賣個人情罷了。


    自打宮外的女兒病過一場差點死了太後就有些收斂了權欲,開始積德行善了。


    皇帝想了一會兒覺得太過苛責也不好,若是當真出了事如懿說不得會被千夫所指,幹脆算了,“罷了,既然病得這般重,就讓她們好生養著吧。”


    如懿的喪儀魏答應這個皇帝自認為的罪魁禍首是要恕罪的,什麽天兒冷不冷,壓根兒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魏答應被折騰得死去活來,要不是幹過些粗活兒身體好,這會兒怕是已經下去陪孝晟皇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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