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自己實在太困了,聽著聽著又睡著了,沈七七的話令她想起昨晚的遭遇,蕭清怡心慌了,臉上閃過慌亂的神色,沈七七立即知道自己交代月靈做的事做好了,她望著蕭清怡的眼神更加冷酷嚴厲。


    “有沒有聽到喬嬤嬤在深夜回來看你,想和你說說心事,她死得這麽慘,她給本宮留下遺書,說一定不會放過讓她自盡的人,你要是真的不怕,就當著喬嬤嬤的靈位再說一次。”沈七七逼視蕭清怡,蕭清怡慌了,這句話正是昨晚夢中聽到的話,和沈七七說的分毫不差。


    蕭清怡不知道,喬嬤嬤隻會認字,不會寫字,她給沈七七的遺言都是那些跟著自盡的宮女轉述給沈七七的,蕭清怡信以為真,臉都青了,當時月靈也在場,她也記下了。


    沈七七望了一眼月靈,月靈用力抿住嘴角,不讓自己的笑意溢出,蕭清怡的臉色越難看,她就越高興,月靈回來以後,聽到玉凝宮的宮女和太監紛紛向自己訴苦,她看不過去,指使祁昭就是為了給大家出口氣,沈七七還立即就用上了,真是大快人心。


    沈七七還拿出一封信,從裏麵抽出信紙,一字一頓地月靈要祁昭半夜對蕭清怡說的話,一字不落,一字不錯地念出來,蕭清怡的臉比春天的草地還要青。她的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裙擺,身子僵直,沈七七把信紙在她的麵前揚了揚。


    祁昭受到信號,他的手指微動,極小的石頭從祁昭的手指連接飛出,擊中蕭清怡的膝蓋三處地方,蕭清怡受痛,腿彎下來,跪倒在地上,正對著喬嬤嬤的靈位,楚風再出手,把放置在屋頂的白綾拉下來,打開的白綾落在蕭清怡的頭上,蓋住了蕭清怡。


    “啊!!!救命,鬼啊!救命!”蕭清怡的聲音尖利到可以刺穿在場的人的耳膜,蕭清怡伸出手亂抓,想拉開蓋在頭上的白綾,其實白綾極輕,就是楚風選了打開比較大張的白綾,蕭清怡害怕加上心驚,手指亂動,頭又亂擺,找不到白綾的邊緣,她想把白綾從頭上拉下來,拉來拉去也是找不到盡頭,她更加心慌,拉扯之下滾落在地,不住嚎叫,聲音慘厲。


    “祁昭。”沈七七冷冷地看著蕭清怡在麵前打滾,自己把自己裹在白綾裏,她的聲音叫到嘶啞,漸漸她的聲音鬼哭狼嚎一般。


    祁昭在蕭清怡身邊看著,防止她滾到沈七七身邊,直到蕭清怡叫不出,祁昭才把白綾從蕭清怡身上拉開,蕭清怡臉上潮紅,氣喘籲籲,眼睛血紅,瞪著沈七七。


    “我不怕……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不過就是玉凝宮而已,我想住哪裏不行。”蕭清怡勉強回神,她還是不想在沈七七麵前認輸,她的心已經亂了,她抓住自己的衣領,狠狠瞪著沈七七。


    沈七七在心裏再次點讚自己的侍女,月靈果然是一心為自己著想,沈七七翹著雙手,站著欣賞蕭清怡的恐慌,祁昭看準角度,蕭清怡無力站起,正好對著喬嬤嬤的靈位跪著。


    “隨便,你隻能住在這裏,你給我好好陪著喬嬤嬤,喬嬤嬤的魂魄一定很喜歡和你在一起。”


    沈七七隨手又拿過一段白綾,對著蕭清怡揮過去,隨之揮落的還有所謂的喬嬤嬤的遺書,蕭清怡頓時嚇到又說不出話,竟然連滾帶爬地跑出偏殿,沈七七冷然注視蕭清怡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隨著蕭清怡離開的還有賢王指給蕭清怡的侍女,她們對蕭清怡也沒有好感,不過迫於命令才守著蕭清怡。


    “要走的人都走了,嬤嬤,你看到了嗎,放心,我會為你報仇,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你累了,煙兒很平安,很好,不用擔心。”沈七七走到喬嬤嬤的靈位前,輕聲對著靈位說話,她的眼前浮現喬嬤嬤慈祥溫和的臉,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令沈七七想起自己的母親,喬嬤嬤在原主的心裏,是如同母親的存在,以前作為大草包在皇宮生存的蕭浣煙,如果不是喬嬤嬤,還不知道要遭受多少委屈,沈七七在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為喬嬤嬤報仇。


    蕭清怡連撲帶摔出了玉凝宮,又氣又急又羞,心裏有愧,她侮辱喬嬤嬤是為了氣氣沈七七,喬嬤嬤的死她沒有多少愧疚,倒是沈七七用白綾使她覺得喬嬤嬤的鬼魂,沒有放過她使她更痛恨沈七七。


    沈七七是她的夢魘,她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沈七七身上,沈七七成為她的怨念,成為她怨恨的象征,不管是什麽事,隻要是不好的事,她就推到沈七七身上,認為都是沈七七的錯,沈七七才是造成她悲慘生活的罪魁禍首。


    她吞不下這口氣,也不想吞下這口氣,她想起自己手裏握住賢王的把柄,她從地上爬起來,身上沾染的灰塵都沒有拂去,站起來就徑直走去賢王的清月宮,賢王奪權以後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蕭清怡不知道為何賢王如此喜歡桂花,她住到玉凝宮以後,賢王就命人在玉凝宮種滿了桂花,她對桂花不算喜歡也說不上討厭。


    如今見到桂花就想起玉凝宮,就想起沈七七對自己的侮辱,她恨不得把桂花樹全部都砍了,她走到清月宮,早就有人去通報賢王,賢王知道蕭清怡的到來,他收起正在寫的奏章,在正殿接見蕭清怡,蕭清怡披頭散發地進來,臉上還帶著糊掉的胭脂水粉。


    蕭清怡的容貌比較像先皇,先皇的臉孔方正板直沒有繼承到蓮太妃的美貌,她的容貌都是靠妝容修飾出來,如今被淚水衝掉的胭脂糊了一臉,她猶不自知,碳灰製成的眼影把眼眶下方塗上一層厚重的黑色,使她看起來就如同從地下爬上來的一樣,賢王的眉心緊緊蹙起。


    賢王的容貌承襲他的母妃,他雖然兩鬢斑白,隻要掩藏好眼中的惡意和凶殘,他依然是溫文爾雅,儒雅高貴的王爺,必要的時候,他可以扮得很好。他此刻就很好地隱藏自己對蕭清怡的厭惡,忍住想把蕭清怡的頭壓在水裏狠狠清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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