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記得來到烤雞店以前見到一個小的饅頭鋪子,那裏確實很多人,她按照記憶,和提著燒雞的祁昭回到饅頭鋪子,果然,鋪子前麵剛才排著隊,現在還是有人在排隊。


    饅頭兩個一文錢。


    這種價錢算是很便宜了,大家的手裏都提著食盒,要不然就是提著一個籠布做成的包袱,提著不少的饅頭回去,沈七七站在一邊,心情不知道為何變得沉重,她見到一個老婆婆,拉著一個小孩子,排在隊伍的中間,手裏拿著一塊籠布,她決定等著老婆婆買完饅頭。


    饅頭鋪子雖然小,隻有三個人在營業,可由於經營簡單,就是饅頭,一個人在鋪子裏麵做饅頭蒸饅頭,一個負責收錢,一個負責把饅頭撿起收拾好給客人,分工明確,動作迅速,排隊的人不到一會就可以拿到饅頭,隊伍行進很快。


    很快就輪到了那個老婆婆,老婆婆從腰帶裏摸出五個銅板,遞給裏麵的人,裏麵的人收了錢,很快就遞出十個饅頭,沈七七眼尖,雖然沒有看見夥計的模樣,可她見到,夥計遞給老婆婆的饅頭不隻十個,應該有十二個,老婆婆接過饅頭,就拉著小孩子走了。


    “奶奶,我想吃肉,我們好久沒有吃肉了。”孩子走了兩步,咬著手指,吸著口水,他盯著老婆婆手裏的饅頭,舍不得離開一點。


    “我們哪有錢買肉,就這些饅頭,還是每天每人隻能吃一個,如今還沒有回到家,你先吃一個,回去就不要說給你爹娘聽,免得又責罵你。”老奶奶疼愛孫子,從籠布裏拿出一個饅頭給孩子,孩子放在嘴裏,囫圇吞棗地不到一會就吃光了。


    在老奶奶打開籠布的同時,沈七七數了數,夥計給了老奶奶十二個饅頭,應該是看老奶奶可憐,才會多給兩個饅頭。


    “你啊,要吃慢點,吃那麽快,味道都沒有出來就吞了,多可惜。”老奶奶點點孫子的額頭,已經舍不得再拿出一個給孫子了。


    “反正都是饅頭,都是沒有味道的,不像肉,聞起來都香。”吃完了饅頭,孩子還是流了一地的口水,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吃肉了。


    “不是饅頭香,是這個香吧?”沈七七把手裏的燒雞放在孩子麵前,孩子的眼睛都直了,口水不住地流下來,他的手一把就接住了燒雞,老奶奶見狀趕緊想攔住孫子,把燒雞給回沈七七,沈七七對老奶奶晃晃手裏的燒雞。


    “老奶奶,我還有一個燒雞,正好朋友說不來了,多了一隻,就給孩子吧。”沈七七對老奶奶笑說,還拎起手裏另外一隻燒雞。


    “哎呀,這是賽香樓的燒雞,這個燒雞可貴了,我沒錢給你的,趕緊給回別人,奶奶沒錢給別人。”老奶奶想把燒雞拿回來還給沈七七,無奈孩子拿著燒雞就不想撒手,把燒雞緊緊抱在懷裏。


    “奶奶,算了,我也吃不了那麽多,要是放著也是壞掉,就當做送給你們的,不要錢,不要為難孩子。”沈七七擺擺手,她看出就算老奶奶想給錢,也給不了,她從腰帶摸出錢摸了很久,她身上沒有多餘的錢。


    老奶奶聽說不要錢,手也停了,她的鼻翼也煽動了好幾回,想來也是好久沒有吃肉了,沈七七暗想自己找對人了。


    “老奶奶,你家裏幾口人,怎麽買這麽多饅頭?”沈七七見到時機到了,趕緊接著問。


    “我家五口人,每人每天就吃一個饅頭,其餘的都是吃雜糧,不要說燒雞,就連肉都很少吃,他爹娘每天都出門幹活,天不亮就去,天黑透了才回來,我一個老人家要看著孩子,隻能是隔天才出來買饅頭。”


    老奶奶一邊說,一邊歎氣,沈七七注意到老奶奶身上的衣衫襤褸,看樣子老奶奶過得不是很好。


    “奶奶,你家裏兩個賺錢,應該過得不錯才是,為何還要如此辛苦?”沈七七覺得奇怪,兩個大人賺錢,怎麽會沒錢賣肉?


    “唉,前些日子說是要交給官府的錢多了,要是不交就要把房子交出去,我們沒有田產,隻有一處小房子,為了保住房子,隻能是拚命幹活了,我也幹不了活了,帶著孩子給他爹娘減輕負擔,如今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動不動就要交錢交錢,我們老百姓怎麽會有那麽多錢叫,唉…”


    老奶奶邊說邊歎氣,沈七七聯係剛才的燒雞店的人說的話,她猜到了,她再和老奶奶說了幾句,老奶奶的話裏都是對沈七七的感激,她家已經很久沒有吃肉了。在說話期間,一邊的孩子早就忍不住了,想拉著奶奶回家吃燒雞,沈七七也趁機脫身走了。


    “公主,看來如今的賦稅加了很多,賢王管理朝政的能力有限,不能給老百姓安穩的生活,隻會一味敲詐百姓的血汗,長此以往,對天月的統治不會有任何幫助。”祁昭走在沈七七身後,他在沈七七和老奶奶說話期間,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和之前見到的已經不同了,很多茶館和酒館已經是門庭冷落了,以前的門庭若市已經是無法想象了。


    “我想看看皇叔的奏章,祁昭。”沈七七望著老奶奶和孩子的背影,孩子隔著油紙,把燒雞放在鼻子下麵,甚至伸出舌頭在舔著,老奶奶疼惜地打了一下孫子,想必是要孫子留著回家等父母回來再一起吃。


    白樺在家裏已經請假說身體不適不想上朝,白夫人以為白樺真的身體不適,命人請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給白樺看病,被白樺趕了出去,白元蘇倒是看出門道,要白夫人不能打擾白樺。


    白樺從宮裏回來以後,每天都要沐浴三次,還是覺得自己的身上很髒,第一次在聽雨的幫助下逃過了蘇沁雪的蹂躪,第二次,他沒有能逃脫,蘇沁雪要在保持清醒的狀態下行事,白樺覺得自己全身都髒了,自己見到自己都想吐,他知道蘇沁雪已經是賢王側妃,不是完好之身,但是想不到蘇沁雪如此厲害,一個時辰,他差點就下不了床。


    蘇沁雪簡直就猛獸下山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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