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陽光融化空中的烏雲,連續下了十天的雪停止了,各處的宮人都忙著掃除積雪,整理好東西,接到命令是前所未有的忙碌,宮中多年沒有辦過喜事,雖然是迎娶妃子而已,由於呂素柔的身份特殊,規格要高一點,還有年初三沈七七的送親事宜,就連小桂子也是忙碌到腳不沾地,伺候蕭霽景的時間也少了。


    沈七七在玉凝宮畫著漫畫,對外麵的事情漠不關心,內務府送來的送親所穿的衣裳放在一邊,月靈在收拾東西,整個宮裏都是靜悄悄的,月靈見到實在太安靜了,墨炎去世,楚流雲設計,蕭霽景娶親,發生了太多的事,沈七七一直都是沉默的時候多。


    而很快她就要嫁給楚流雲了,月靈當然清楚,沈七七不願意,但是她如今似乎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月靈歎息著,放下手裏折著的衣裳,走到沈七七身邊。


    “公主,要是你不想,我們可以去求求皇上,他一定會答應你,不用你嫁給楚流雲的。”


    沈七七正在凝思,被月靈打斷了思路,對月靈的善良,沈七七笑了笑,對她搖搖頭:“月靈,我一定要嫁給楚流雲,就算我不想,皇上也不會同意,事到如今,如果我不嫁給楚流雲,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平息,我倒是想先把你和祁昭的婚事辦了,就是祁昭說他這兩年都不能辦喜事,你真的能等上兩年?”


    沈七七握住月靈的手,本來就小巧的臉,因為擔心沈七七,兩頰都陷進去,看不到肉了,沈七七也是心疼。而祁昭那邊很嘴硬,就是要等上兩年。不管沈七七用何種理由和借口,祁昭就是不願意,說兩年就是兩年。


    “隻要祁昭願意娶我,兩年就兩年,我的事不要緊,就是擔心你,皇上還沒有立後就先娶妃,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月靈知道沈七七不願意繼續剛才的話題,不想勉強,隻能就眼前的事和沈七七說話,隻盼著能和沈七七說說話,分散沈七七的注意力。


    沈七七沒有說話,外麵傳來小桂子的聲音,極為疲憊,礙於沈七七的身份,需要他親自通傳,而也由於他是大內總管,不需要宮人入內通報沈七七就可以直接通告沈七七:“啟稟長公主,請您參加過禮儀式,三公主和賢王都已經到場,請長公主移駕,前往長華宮。”


    “哎呀,我都忘了,昨晚內務府送衣裳來的時候就說了,衣裳都給備下了,忘記了,怎麽辦?”月靈一拍自己的腦袋,最近受到沈七七的影響,情緒低落,很多事情都是轉頭就忘了,眼下就錯過了這麽一件大事,尷尬地望向沈七七,沈七七倒是無所謂。


    “趕緊更衣就是了,過禮儀式,就是把聘禮和嫁妝交換的儀式,皇室的成員參加就可以了,不是正式的婚嫁場麵,不用緊張,要是忘記了皇上和呂素柔婚禮的日期才是大事,小桂子,本宮等會就過去,你進來一下。”


    沈七七對蕭霽景的怨氣未消,可畢竟兩人感情深厚,如果自己嫁給楚流雲,以後蕭霽景就是一個人了,身邊唯一可以信任依靠的人,隻能是小桂子了,一念及此,她改變主意,要月靈出去把小桂子帶進來。


    小桂子手上拿著的拂塵都放下了,一張褐色的臉布滿疲倦,連續好幾天,每天隻睡了一個多時辰,眼圈都是青色的了,沈七七望著小桂子,想到了某樣國寶,拚命抿住嘴唇,才沒有發出笑聲,月靈覺得小桂子仿佛老了十歲,還在心裏想著,以後不管如何,要熬夜的話,一定要把護眼膏塗上。


    “不知道長公主有何吩咐?”小桂子不知道沈七七在拚命忍笑,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過了一會,見到沈七七還是沒有表示,他才開口。


    “小桂子,以後你要照顧好皇上,皇上身邊隻有你了,不管皇上做的如何,你對皇上總是忠心,我很欣賞你這點,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希望你對皇上的忠心,永遠不變。”沈七七從坐著的書桌下麵的抽屜拿出一份文書,遞給小桂子,小桂子詫異地接過文書,細看上麵的文字,頓時牙齒輕碰,不敢相信,再看了一次,上麵還寫著自己的名字,他的手顫抖了。


    抬頭望向沈七七,嘴唇翕動,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倒是沈七七,不想為難他,自己開口說了:“這是送給你家的土地,你孤身一人進宮多年,當初是因為家貧才進來,這些年,你給家裏的好處不多,爹娘過得也不是很好,我命祁昭買下了五十畝的地,還有一處宅子,送給你的家人,以後,他們就衣食無憂了,你在宮裏也不用擔心了。”


    沈七七的話說到小桂子的心裏去了,雖然是蕭霽景的心腹,但是天月本身的資源不多,蕭霽景也是近來才親政,以前都是墨炎在掌管朝政和國庫,小桂子都是每個月領取俸祿而已,送給家裏的東西也不多,家裏多有埋怨,可小桂子也是有苦難言,俸祿他一個錢都沒有花,都給了家裏,可這件事,就連蕭霽景都不知道。


    “不,長公主,我不能要你的賞賜,我對皇上的忠心,不用你試探,我就算死,也是皇上的人,就算皇上做的事是錯的,我也會按照他的命令去做。”小桂子的心被狠狠打上一拳,又清醒了,把文書放回在沈七七的書案上。


    沈七七很欣賞小桂子的態度,除了蕭霽景,任何人的賞賜都無法打動他,蕭霽景不管怎樣,身邊有小桂子,她就可以放心了。沈七七沒有收回文書,反而再拿出一張紙,是收據,白銀千兩,寫收據的人是小桂子的父親,小桂子看到了,臉色頓變,對沈七七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眼神變得銳利。


    “長公主,要是你想我背叛皇上,絕無可能,你要是想對皇上不利,首先從我的屍首過去。”小桂子的手握成拳,眼神爆出火花,剛才的疲態一掃而空。


    “小桂子,你瘋了!敢對長公主無禮!”月靈也發覺小桂子的異常,向前一步,小桂子散發出的氣息,刮在月靈臉上,竟然出現一道淡淡的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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