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對程瀟的想法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希望程瀟能夠拋棄自己心裏的陰影,可是他又知道程瀟很難做到,他現在隻希望程瀟能夠接受趴那才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讓潘阿彩的眼睛有事,一定不能前功盡棄。


    “這種事有什麽好看的,我覺得是就是了,不用別人幫我看。行了,我們出來了就算了,你去告訴阿彩讓她不要再想著我了。等眼睛徹底休養好就回去日鳳城吧。”程瀟不想提起這個話題,那些青樓女子的話還在耳邊回蕩著,她不能讓自己不完美的一麵出現在他那才麵前,更不能忍受潘阿彩看向自己的失望的眼神,那種失望的眼神在淩遲著自己。


    白先生正想繼續訓斥程瀟,忽然他改變了口氣,再裹緊身上的披風,繼續開口。


    “程瀟,其實你就是擔心阿彩知道你斷了一條腿坐在輪椅裏,然後可能將來無法有孩子,對不對?如果阿才都不介意這些事情呢,他隻想陪在你身邊,隻想和你在一起,那麽你能不能接受他,你也不要在那裏矯情啦,這裏隻有我和你,你就痛痛快快的說吧。”


    程瀟整個人出神的坐在輪椅裏,身子稍微往前傾,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他整個人都在出神。白先生又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程瀟才聽到。


    “難道這兩點還不夠嗎?就是這兩點就已經能令人畏懼卻步了。阿彩嫌棄我,我不會怪他的,這是應該的,他應該得到更好的照顧,有更好的丈夫,而不是一個廢人。還有就是隨時會麵對的非險失去性命。我還是那句話,他應該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你去告訴他吧,就說他真的要流淚就流淚吧。我遲一點等到她的情緒安穩以後,再根據她的眼睛給她配藥,就是要辛苦一點了。為何他就是不聽我的話呢?我有什麽好我根本配不上他。”


    程瀟的眼神無奈而又淒涼,他當然希望擁有幸福,可是他不能把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尤其是潘阿彩,他隻希望潘阿彩能夠幸福。


    “你有哪裏不好,在我的心裏你百般好千般好,萬般好,哪個男人都比不上你,除了你我看不上任何一個男人,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程公子,你為何要把自己說的如此低下,我才應該是低下的那個人。”


    潘阿彩的聲音從門邊傳來,程瀟驚呆了,他那才怎麽會跟著他們過來?而白先生聳聳肩攤開手。他剛才轉眼之間看到潘阿彩躲在門後麵偷聽他們的對話。他才知道潘阿彩跟在他們後麵偷偷過來。他果然極為聰明,很注意的沒有弄出任何聲音,憑借對白先生還有程瀟的氣息的熟悉,循著氣息偷走過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過來的?”程瀟對潘阿彩的出現大為震驚,他望向潘阿彩的臉上依然纏著紗布,手抓著門框,不知在那裏站了多久,程瀟猛然醒覺過來,剛才白先生所說的話正是為了潘阿彩,他要讓潘阿彩聽到自己的心聲。


    “程公子,你沒有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不管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喜歡你,你就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吧。”潘阿彩雙手往前伸摸索著進來,他的動作也是非常自如,她的眼睛看不見已久,他已經學會了在朦朧行走。


    “你不要過來,就算你過來也沒有用,就算你流眼淚也沒有用,我不會和你在一起,我不喜歡你,我說了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你就不要在這糾纏了,我的心上人不喜歡我和其他的女子在一起。剛才我說的都是和白先生的玩笑話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們之間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了,你死心吧。”


    程瀟的口氣變得更為冷淡。仿佛他和潘阿彩之間的鴻溝有十萬八千裏,永遠不可跨越,他感覺他看到潘阿彩向著他的方向走過來,他急速轉動輪椅退開在一邊判他才撲了一空。白先生立刻拉住潘阿彩,如果不拉住她,隻怕會向前摔倒。


    “我不信程公子,如果你真的有心上人,真的在乎她,為何這些日子以來你在我身邊日夜照顧我,雖然你不言不語,甚至刻意掩蓋你的氣息,可是我仍然感覺到你就在我的身邊,如果不然我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就是擔心你離開我,所以才沒有說出來,如今我不能夠在我就要。重建光明的時候失去你。程公子求求你了,我隻是想留在你身邊而已,不要趕我走。你真的不喜歡我也不要緊,你就當來了一個丫頭而已,我不會用你的一絲一毫的東西的,要是需要我還可以賺錢來把錢交給你,你愛怎麽用就怎麽用,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負擔的。”


    潘阿彩對著程瀟所在的方向發出悲鳴,她的聲音仿佛是月夜裏的寂靜的潭水,忽然起了波瀾,使人為之心動,也為之悲傷。


    而隨著她的悲鳴,她的眼中出現了水浸白先生大驚失色,潘阿彩哭了,他望向程瀟卻看到程瀟的輪毅空了,程瀟竟然雙手按住輪椅的扶手,從輪椅上麵躍起,整個人撲到潘阿彩身前用手點住潘阿彩的穴道,潘阿彩立刻失去知覺倒在地上,而程瀟也整個人摔在了地上,倒在潘阿彩身邊。


    “這樣有意思嗎?程瀟?你覺得這樣啊才就會放棄對你的心意嗎?你這樣根本得不償失。與其如此,你還不如讓他直接看到你的樣子,如果他真的不能接受他就拒絕你,這樣還更好。但是我覺得他一定會接受你,是你自己不能接受自己罷了,程瀟麵對現實醒醒好嗎?阿彩是喜歡你的,她不會介意的。”


    白先生沒有伸手扶起程瀟,而是冷眼看著程瀟自己艱難的扶著旁邊的椅子爬向他的輪椅。眼看程瀟就要爬到他的輪椅。白先生反而一手推開了輪椅,程瀟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抬起頭惱怒地注視著白先生,白先生對他搖搖頭,眼中滿是懇求,他是在為潘阿彩求程瀟,希望程瀟能夠接受潘阿彩,讓潘阿彩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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