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方澈見到方緣,急忙上前。


    林逸則是愣在原地。


    發生什麽了,方澈把自己叫到小巷子,畫個圈就“嗖”的一聲過來了,傳送陣嗎?


    你有這本事,還要去找武王府幫忙!


    林逸不知道方澈怎麽想的。


    方緣好像知道兩人遲早要來一般,對著扒在囚門上的方澈,笑著說道:“小澈,你是不是喝酒了。”


    從剛才傳送帶來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林逸,對方澈師徒倆的對話無語至極。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倆擱這嘮家常呢。”


    “唉,又沒什麽大事,別那麽急嘛。”


    對於方緣的玩笑,林逸沒有一點興趣,他快速走到過道處,觀察有沒有獄卒之類的。


    方緣看著林逸的行為,淡淡開口:“放心,沒人。知道你們要來,地牢所有人都被我弄睡過去了。”


    聞聽此言,林逸才略帶遲疑地來到方緣麵前。


    明明帶著鐐銬,方緣卻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身上的衣物也是一塵不染,哪裏有一點“囚犯”的模樣。


    見此情景,林逸問道:“你不是去武王府偷皮相了嗎,怎麽被抓進牢裏了?被發現了?”


    “是啊。師父,你怎麽在牢裏。”


    對於方澈的問題,林逸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剛才到現在這麽久了,你都跟你師父說了些什麽廢話呀。


    “小澈,乖,去門口幫師父把把風,我和李道友有些事情要說。”


    方澈乖乖點頭,向著通道口走去。


    林逸則是一臉震驚看著方澈,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師父都說人全弄暈了,還用得著你望風。


    見方澈走後,方緣對著林逸,緩緩開口道:“小澈心思單純,以後可不要欺負他。”


    林逸撇了撇嘴,道:“我可不敢。”


    說實在的,林逸都懶得欺負方澈,純純一個傻白......男的沒有“甜”。


    “話說回來,到底怎麽回事,別跟個謎語人似的,有話快說。”說完,林逸還不放心地補充一句:“說大白話!”


    方澈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緩緩起身,身體好似透明一般,穿過沉重的鐐銬。


    “沒多大事,我不是去偷......額,不對,是拿回皮相,路上感應到一道熟悉的氣息,便追了過去。”


    “追人追到牢裏了?”林逸有些不解。


    “額,不是。”方澈隨意揮了揮手,繼續說道:“等我趕到現場的時候,隻留下了受害者。”


    說著,方緣抬手在半空顯化出一道畫麵。


    畫麵中心,一個被剝去皮膚的人,如同被剝去外殼的蟬,橫吊在房梁上,隨風輕輕晃動。


    那人的皮膚被剝得極為幹淨,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肉殘留。肌肉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鮮紅,仿佛被鮮血浸透,層次分明,宛如一幅解剖圖。


    然而,最讓人膽寒的,還是那將受害者掛在房梁上的東西——一根細長而扭曲的腸子。它的一端從受害者的肚臍處切開,另一端緊緊纏繞在房梁上,仿佛在嘲笑著生命的脆弱。那腸子上還殘留著幾滴鮮血,顯得格外刺眼。


    饒是擁有法醫的記憶,林逸也對這種場麵感到吃驚。


    林逸從震驚中回過神,問道:“你幹的?”


    “怎麽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


    方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可看到林逸露出一臉不信的神色,方緣徹底急了,想叫,但又怕聲音太大,順了順氣,說道:“不是,我到現場後,達瑪茹已經走了,在現場的我就被突然出現的官兵抓了。”


    見到方緣破防的樣子,林逸十分滿意,但接觸到自己未知的領域,便還是問道:“達瑪茹是什麽?”


    “一種以人皮為食的妖怪罷了,吃的人皮越多,實力越強。我已經追著她很久了,上次重傷跑掉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她。”


    林逸聽後,上下打量了一下方緣,道:“那你還帶在這幹嘛?不趕緊去抓他,這裏根本不可能關得住你吧!我剛才還看見鐐銬在你手裏跟空氣似的。”


    “內個,我也知道,我的名聲不錯,要是逃獄的話,影響不太好。”方緣有些不好意思。


    林逸則是瞪大了雙眼,吃驚地看著方緣:“你是腦子發燒燒糊塗了?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林逸是壓根沒想到,這話會從方緣嘴裏說出口。


    “這不是有你和方澈嘛。”方緣掏出兩個卷軸,道:“一個是答應你的《聿懷練氣訣》,另一個,是剛才送你們來的那個傳送陣的描繪方法。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抓住對手,還我一個清白的,對吧。”


    方緣一副“我相信你”,並加油打氣的模樣讓林逸覺得,方緣腦子確實有點病。


    雖然這麽想,但林逸雙手還是自覺伸向兩本卷軸。


    可隻拿到了練氣訣,傳送陣被方緣收了回去,一副處理完這件事再給你的模樣。


    麵對這種情況,林逸隻得再次選擇“打工”。


    臨走之前,林逸看了一眼牢裏的方緣,道:“確定不出來?”


    方緣搖搖頭。


    “你為什麽把書篋放到我房間,是不是早就算好了一切。”


    “碰巧丟在那裏罷了。”


    林逸無奈,道:“這麽做,是為了讓方澈曆練一下自己吧,畢竟他不可能一直靠著你。”


    方緣還是沒有說話,林逸隻得走向出口。


    方澈見林逸過來,趕忙上前說道:“走吧,李大哥,我們去抓達瑪茹,給師父證明清白。”


    林逸一愣,方澈怎麽什麽都知道。


    見林逸一臉疑惑的神情,方澈解釋道:“李大哥,我又不是聾子,這裏那麽點大的地方,你和師父的對話,我又不是聽不見。”


    ......


    “李大哥,我們來這裏幹嘛。”方澈看著蓋著一片片白布的屍體,有些不知所措。


    林逸看著天真的方澈,開口說道:“廢話,屍體在仵作這裏,不找到屍體,怎麽看有沒有線索啊。”


    林逸戳著方澈的腦門,語重心長地教育著對方。


    很快,兩人便找到方緣說的受害人,林逸掀開白布,一股腐爛的,難以言喻的屍臭味襲來。


    方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眼中充滿了驚恐和厭惡。


    他捂住口鼻,試圖抵擋那股令人窒息的惡臭,但最終還是無法承受,轉身跑到一邊,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


    林逸站在屍體旁,盡管那股腐爛的屍臭味依然濃烈,但他的臉上卻表現出一種近乎冷漠的無所謂。


    雖然剛在方緣那裏見過屍體時,有些許震驚,但林逸畢竟擁有法醫的記憶人格,還見過雲大夫的屠宰室、千機門的屍山,甚至他自己還挖過墳,這已經算是小場麵了。


    而且,想起自己最早的師父雲大夫,同樣都是師徒,差別怎麽這麽大。


    他俯下身,開始仔細觀察起這具屍體。


    然而,從頭到腳用眼睛看,用元神查,除了能判斷人皮是被剝的,不是溶解掉的,林逸什麽都沒看出來。


    方澈惡心的症狀正在緩解,為了自己的麵子,林逸“毅然決然”作出選擇——他要解剖屍體了。


    “李大哥,你幹嘛!”緩過神來的方澈,阻止了拿刀的林逸。


    從書篋之中拿出毛筆,方澈在屍體上空畫出一道符文,一道畫麵出現,正是死者死前的場景。


    “你還會這個?”林逸一臉吃驚地看著方澈。


    雖然方澈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方澈所表現的手段,都是林逸沒有見過的,如果讓他和方澈打一架,他還真不一定打的過方澈。


    林逸對成為真正的修士越來越憧憬。


    “啊,李大哥,你說這。”方澈反應過來,對著林逸解釋道:“這隻是畫皮術的基本操作。”


    “畫皮術還能幹這個?”林逸一臉驚訝,他以為畫皮就是武王臉上那幾樣。


    “當然了。畫皮術是很複雜的,而且能力很多,除了畫皮,還可以醫治傷口、憑空繪製符篆、構建陣法,還有......”


    至於方澈後麵說了什麽,林逸已經沒有心情去聽了。


    現在的他越聽越心塞,想到自己看不起,還親口拒絕方緣送的畫皮術,林逸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說完,兩人看向畫麵,隻見一個看不清的黑影一閃而過,受害者就被吊在房梁變成現在這樣了。


    這能看出什麽。


    而方澈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小澈,你看出什麽了。”林逸問道。


    方澈回答道:“確實是達瑪茹的手筆,和她之前的殺人手段一樣。”


    然而,就在這時,林逸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趕緊將屍體原先的白布蓋上,把方澈拉到暗處躲了起來。


    又是幾具被剝了皮的屍體送了進來。


    待官兵走後,兩人檢查了剩餘幾具屍體,一樣的結果。


    “小澈,怎麽樣,有辦法找到達瑪茹嗎?”


    “不能。”


    ......


    連續三天,林逸和方澈仿佛陷入了無盡的追尋之中。


    他們不斷地尋找著達瑪茹的蹤跡,然而每一次都是徒勞無功。


    別說抓到達瑪茹本人了,就連她的影子都未曾捕捉到。


    第一天的時候,他們還抱有一些希望。


    每次趕到新的屍體出現的地方,總能發現達瑪茹剛剛離開的痕跡。


    屍體尚有餘溫,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發生的恐怖事件。


    隨著時間的推移,達瑪茹似乎也逐漸察覺到了他們的追蹤。


    她變得更加狡猾和謹慎,行動也更加隱蔽。


    第二天開始,屍體出現的頻率明顯減少,而且每次趕到現場,都隻能看到已經冷卻的屍體,像是剝完皮很久再丟在這裏,嘲笑兩人一般。


    到了第三天,連屍體都沒了,隻有人口失蹤案接連發生。


    在這種情況下,方澈有些垂頭喪氣,不知如何是好。


    但林逸在三天裏,卻有不一樣的收獲。


    不是關於達瑪茹的,而是關於金淩天和那個瓷人的故事的。


    首先是金淩天,落水那天,他並不是自己失足,而是跟花魁們開玩笑,誰會跳水救他,他就替誰贖身,並娶她為妻。


    而花魁們並不知道金淩天的身份,不知道他已有妻室。


    但也沒人敢下水。


    另一件就是關於金淩天妻子柳欣欣的,瓷人的傳說,並不是金淩天拿出來跟方澈消遣的,而是坊間本就流傳的。


    並且,武王府內是傳的最凶的。


    而傳言中,柳欣欣便是瓷人。


    根據林逸自己調查的消息,王府裏的下人,除了柳欣欣院裏的,都認為柳欣欣身形纖細,肌膚蒼白,跟瓷器一般。


    並且她的動作僵硬而機械,甚至每當她轉身或抬手,都能聽到一種輕微的“哢嚓”聲,就像瓷器在摩擦。


    但是柳欣欣並不是故事中的富家小姐,也是一名花魁,被金淩天贖進府的,隻不過武王病重,沒辦法管他。


    林逸看著有些焦急和懊惱的方澈,開口說道:“現在就一個地方沒有調查過了。”


    “哪?”


    “你半夜喝酒的小院。”


    ......


    就在兩人匆匆趕往小院的路上,一陣突如其來的火光衝天而起,打破了寧靜的午後。火勢迅猛,烈焰狂舞,仿佛要將整個天空都吞噬。濃煙滾滾,夾雜著木材燒焦的味道,刺激著人的鼻腔,令人心生恐懼。


    兩人見狀,心中一緊,不敢有絲毫耽擱,加快了腳步。


    當兩人終於抵達小院時,隻見一片混亂的景象。房屋被熊熊大火包圍,火舌肆虐,吞噬著一切。柳欣欣倒在地上,一身狼藉,衣衫破碎,頭發淩亂,臉上滿是淚痕。她無助地哭泣著,聲音淒厲而絕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方澈急忙上前,林逸來不及阻止,隻得任其扶起柳欣欣。


    “嫂子,怎麽了!”


    “淩天,淩天為了救我自己還在屋子裏。”柳欣欣哭得滿臉絕望。


    林逸這次攔住了想要不顧一切衝進去的方澈,拿出點睛筆,以“水”字撲滅了大火。


    “李大哥,你也會畫皮術!”


    林逸沒有去管方澈的問題,而是衝進廢墟之中,帶出了金淩天的屍體。


    柳欣欣抱著屍體大哭,方澈也在一旁暗自落淚,為好友的逝去感到難過。


    隻有林逸發現了不對,雖然屍體徹底燒焦了,但林逸看出,屍體死前被剝了皮,柳欣欣在撒謊,她可能就是達瑪茹!


    然而,不等林逸做出行動,一群官兵突然衝出,將三人團團包圍。


    原本這群人在林逸眼裏不值一提,他現在想立刻解決掉柳欣欣,可耐不住方澈死活不讓他傷害普通人,三人全部被帶走。


    ......


    不一會兒,林逸和方澈分別被關到方緣的兩邊,三人成為鄰居。


    方緣一臉平淡的看向兩人,道:“你倆也被抓了?”


    “我不是被抓了,而是被你徒弟‘送’進來的。”林逸一臉不賁。


    說實在的,達瑪茹是方緣師徒倆的麻煩,跟自己沒有關係。


    方澈則是一臉歉意,說道:“對不起師父,辜負了你的期望。”


    “沒事,對了,小澈,你的書篋呢?”


    “被官差暫時收走了。”


    林逸對師徒倆都有些無語了,現在還想著書篋,自己拿到傳送陣圖就走,才不想在牢裏待著。


    像是想到什麽,林逸問了一句:“你們的書篋裏到底有什麽?”


    “畫皮的工具,生活用品,還有師父一直以來畫皮收集的皮相。”方澈掰著手指點著。


    林逸則是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皮相也是人皮,更何況方緣畫皮這麽多年,不知道攢了多少皮相。


    如果柳欣欣是達瑪茹,書篋又不在他們三個手裏,結果......


    “方緣,柳......”


    “柳欣欣不是達瑪茹。”方緣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緩緩開口,“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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