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林逸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林逸原本以為方緣和方澈雖然看起來有些不靠譜,但也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遇到的正常人。


    可現在......


    林逸瞥向一旁一臉從容的方澈,對於方緣像食人花一般的腦袋,他好像沒有一點波瀾,仿佛習慣了一般。


    難怪自己伸出龍頭觸手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害怕。


    林逸不自覺挪了挪自己與方澈的距離,他不知道方澈會不會又是什麽詭異的樣子。


    現在,林逸已經基本確定,這個世界的修士基本都是不正常的。


    方緣慢慢合上自己的頭顱,一臉雲淡風輕的看向林逸,道:“好了,解決了,咱們談談吧?”


    “談什麽?”林逸的頭上不禁冒出冷汗。


    “嗯,按理說,我得給你說好的傳送陣,但你沒有證明我的清白,所有不能給你。另外你打壞了我的頭發,還把小澈帶到這麽危險的地方,歐,對了,你之前明明讓你看著小澈,你還放任他去喝酒......這樣算下來,100兩金子不過分吧。”


    方緣表現地像一個精明的商人,一一計算著林逸對他造成的損失。


    方澈的臉尷尬得像猴子屁股一樣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逸則是鬆了口氣,方緣這不正經的模樣,才讓人放心。


    錢不是問題,林逸不差錢,不過他也沒想到,方緣這麽會算計的人會缺錢。


    從武王府畫皮開始的那一刻起,一切便如同精心布局的棋局,步步為營,絲絲入扣。


    放任方澈去喝酒,支開自己,留下假的書篋,再到用紙人替身假裝入獄,實際偷偷換掉城裏所有人,最後引出人皮鼓。


    方緣的模樣騙過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徒弟。


    “對了,城裏的人呢?”林逸付完錢後,試探性的向方緣問道。


    方緣掏出一幅畫,上麵畫滿了城中的景象,隨著方緣將畫拋向空中,一道道流光從畫中飛出,武王府外的居民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再次變成繁華的城市。


    林逸看著這驚為天人的一幕,眼巴巴地望向方緣。


    方緣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開玩笑道:“畫皮術你就別想了,反正你看不起。”


    林逸很想立刻回答看得清,但方緣不給他機會,帶著方澈直接向城外走去。


    “有緣再見吧——”


    ......


    深夜,確定方緣已經離開的林逸,來到了武王府,在武王世子的房間中,打開一條密道。


    柳欣欣就被關在裏麵。


    看到通道打開,柳欣欣感到欣喜,她為了躲避追捕,逃到密室裏,卻不料把自己反關在裏麵。


    可柳欣欣又感到疑惑,這個密室隻要她知道,又是誰來了這。


    看見來人是林逸,柳欣欣愣住了,她沒想會是林逸。


    突然,柳欣欣像是想到什麽,滿臉期待地望向林逸身後。


    “別看了,方澈和他師父已經離開了,你也別期待是他回來找你,他隻把你當嫂子。”


    林逸的話,明顯讓柳欣欣臉上露出慌張,但她還是強裝鎮靜,問道:“李大哥,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說著,柳欣欣便想離開。


    就在柳欣欣來到密室口時,林逸緩緩轉身,淡淡開口:“非要我把話明說嗎,金淩天?”


    “柳欣欣”一聽這話,趕忙加速向外逃離,卻被林逸抓住手腕,丟進水池裏。


    “柳欣欣”的臉磕在水池邊緣,沒有傷口,反而像瓷器一般產生蜘蛛網般的裂痕,流出一股股黏土,將清澈的池水汙染。


    “你見過他了?”


    林逸點點頭。


    原來剛出地牢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混亂的景象,而一旁的黑巷子,反而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家夥,竟抓住一隻達瑪茹子體,往一個瓶子裏塞。


    林逸一眼就覺得這家夥不是好人,直接從背後按住腦袋,搜魂。


    當林逸走出巷子時,巷子的角落裏,隻留下一個雙眼無神,口流涎水、胡言胡語的“傻子”。


    結合那人的記憶,林逸什麽都明白了。


    瓷人壓根不是柳欣欣,而是金淩天,柳欣欣隻是金淩天拿到外麵替自己吸引“火力”的。


    瓷人的故事是被改寫的,所謂富商,實際是王府,在結合初見金淩天時他在花船上吟誦的詩句,已經可以確定,金淩天女子加上瓷人的雙重身份。


    至於小院那具屍體,是真正的柳欣欣,因為金淩天比較消瘦,身形也與柳欣欣相似,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出來。


    “我知道你對方澈有意,但你為什麽要剝了柳欣欣的人皮,讓之前燒製你的瓷人師傅過來為你換皮?”這也是林逸沒有想通的。


    金淩天慘然一笑,緩緩開口:“身為女兒身,卻每日扮成男子,稍微做的不對,我就要迎接武王妃無盡的責罰,你知道不斷碎裂重組的痛苦,我經曆了多少嗎?”


    “但後來,我遇見小澈。”金淩天像是回憶起什麽美好的時光一般,開口道:“小時候,我受到的唯一關心,來自小澈,之前在花船上,我其實已經打算放棄生命了,小澈又出現了,可我沒法坦明自己的身份,我不敢,我怕小澈知道真相後,會把我當成異類。”


    “你知道嗎?小澈看向柳欣欣的時候眼裏有光,所有隻有變成柳欣欣,我才能留在小澈身邊,我......”


    金淩天此時就像一個為愛瘋狂的家夥。


    林逸無奈地搖了搖頭,打破了金淩天的幻想:“方澈一直知道你女兒身的身份。”


    “什麽!”


    “作為方緣的徒弟,你是男是女他會分不清?況且,方澈並不喜歡柳欣欣,當時隻是普通人對美的事物第一次見,而產生的短暫好感罷了。”


    林逸的話,猶如一把重錘,擊碎了金淩天的“瓷心”。


    “不!我不信!”金淩天痛苦地捂著腦袋,叫道:“我要去找小澈。不,不,你要幹什麽!”


    金淩天一臉驚恐地看向林逸背後伸出的龍頭觸手,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剛從那個瓷人師傅那裏弄到燒瓷人的方法,還有畫皮坊的換皮法,你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我不能浪費啊。”


    林逸如同惡魔般的聲音結束,金淩天便被吞進了觸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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