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暗中老瞎子並沒有顯露身形。


    隨著四麵八方二胡樂再次響起,一道道音符化作破空的風刃,朝著千止的方向絞殺而去。


    ......


    “吱呀——”


    受千止指派的幾名僧人做好部署,領頭的青衣僧人信心滿滿地推開了那扇門。


    即便在佛門也參與過不少血腥場麵,撲麵而來的濃重氣味也是嗆得不輕。


    月光透過門楣,照在麵前龐然大物的身上。


    青衣僧人微微眯起眼,看清對麵的樣貌時,不禁咽了口唾沫,腳也不自覺後退半步,才堪堪開口:


    “阿彌陀佛,施主打攪了。貧僧乃佛門弟子青海,此行是為清王爺金清山而來。還望施主告訴其下落,畢竟施主也不希望與我佛門交惡吧。”


    青海並未發現對方的真實身份,感應到對方不尋常的氣息,青海也沒有一定的把握直接將其拿下。


    千止正在與老瞎子纏鬥,青海隻希望對方識時務一點。


    “嗬嗬~”清王爺輕笑兩聲,道:“你們既然找我,怎麽不知道我的身份啊?”


    青海聞言一愣,他見過清王爺的畫像,眼前這龐然大物比古山師兄還要誇張,怎會是清王爺。


    “轟——”


    大門直接被關閉,青海趕忙回頭,脖頸瞬間被黑暗中某種鋒利的物體劃開。


    無數蠱蟲順著噴湧鮮血的口子鑽進血肉之中,徹底阻絕青海的生機。


    青海連想清楚是怎麽回事都沒有機會。


    幾隻成人體型的蠱蟲,嘴裏叼著躲在其餘地方的僧人屍體,來到蒙麵人苗珠麵前。


    苗珠簡單細數了幾下屍體,朝著蠱蟲們發號施令,蠱蟲瞬間四散開來。


    清王爺開口道:“珠兒,怎麽了?”


    苗珠抬起頭,對著清王爺的腦袋道:“王爺,有一個僧人不見了。”


    “不管他了,珠兒,把他們的屍體遞給我,我夠不著。”


    ......


    被安排遁入地下的僧人,感應到同門皆喪命後,嚇得向地底更深處遁去。


    不管不顧奔逃的他,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遇到什麽。


    ......


    千止身姿挺拔如鬆,手持禪杖仿佛蘊含了千鈞之力,每一次舞動都伴隨著空氣被撕裂的轟鳴。


    音浪與風刃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千止困於其中,卻也被禪杖一一阻擋。


    二胡的哀鳴不絕於耳,每一個音符都像是戰場上急促的戰鼓,激勵著無形的兵馬向千止發起一輪又一輪的衝鋒。


    然而,千止還是鎖定了老瞎子隱藏的位置,直奔那塊看似空曠、實則暗藏老瞎子身影的地帶而去。


    千止身周的金光卻如同不滅的護盾,風刃與音波打在其上,隻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漣漪,隨後便消散無蹤,隻留下淡淡的痕跡,證明著它們曾經的存在。


    那禪杖在空中劃出一道璀璨的金色軌跡。


    就在這一刹那,時間仿佛凝固。


    一柄短小精悍的短劍,劍光如電,精準無誤地擋住了那勢大力沉的一擊。


    隨著短劍挑飛禪杖,老瞎子的身形也顯現出來。


    千止看清老瞎子的模樣,微微一愣,道:“這......補天閣的第二世,你也練了這門功法,我還以為你全指望香火一途呢?”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充滿了震撼與不可思議。


    老瞎子的身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雙手依然保持著拉二胡的姿態,但樂曲卻已戛然而止。


    原本佝僂的脊背竟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脊骨逐漸從背部凸顯、飛出,宛如龍脊般半懸浮於空。


    額外的骨骼、血肉以脊骨為中心,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般瘋狂生長,每一寸肌膚下都湧動著勃勃生機。


    那原本持劍抵擋禪杖的手,是全新生長出來的一隻手臂,肌肉線條流暢,力量感十足。


    隨著身軀的逐步完善,老瞎子的頭顱與脊骨之間的連接悄然斷開,仿佛舊有的束縛被徹底打破。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身體框架,其上大腦、顱骨、皮膚、五官等一一迅速成型


    最終,站在千止麵前的,已不再是那個蒼老盲眼的老者,而是一位手持短劍、風度翩翩的少年。


    “不錯,比你年輕的時候帥一點,你現在應該不瞎了吧?怎麽,要不要等你穿件衣服再打?”


    麵對千止的調侃,年輕的老瞎子道:“不用,早點結束也好。”


    說完,老瞎子手持短劍,向著千止襲去。


    禪杖與短劍的一番簡單交鋒,老瞎子不知道是不是新的身體還不太適應,一時竟落入下風。


    被擊退後,千止再次調侃:“你這劍道不太行啊,還不如拉二胡呢,怎麽?我等你換個武器?”


    “誰說我打算用劍道跟你打啊?”


    年輕的老瞎子嘴角彎過一絲弧度。


    二胡聲再次響起,老瞎子褪去的身軀猶如時光倒流的人形繭一般,背部裂開的口子緩緩閉合,再次拉起二胡。


    四周的景物如同被冬日之神輕輕一揮,瞬間轉換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奇幻世界。


    老瞎子的身影隱沒在風雪之中,聲音再次從四麵八方傳來:“《風雪戀》,試試?”


    ......


    外城廢墟與戰火中,常天星再次被掄飛到骨鍾之上,被扯斷的左腳緩慢地愈合著。


    力量的比拚,進入“紅毛”狀態的常天星完全不是肌肉古溪的對手,體表的紅色也有些黯淡。


    古溪那肌肉覆蓋的身體,即便在戰鬥中,被常天星劃出一道極深的血痕,很快又被暴起肌肉覆蓋。


    猖狂的古溪高舉自己的雙手,聲帶仿佛也被肌肉擠壓,嚎嚎地嘶吼著。


    踏碎腳下微不足道的阻礙,古溪再次奔向常天星。


    “來了來了,快。”


    躲在暗處的瓷人催動林逸留下的符篆,當古溪踏入指定位置時,腳下的地麵瞬間坍塌,流沙一般的土質,讓古溪碩大的身軀無處施力,陷了進去。


    兩隻瓷人抓住機會,手中箭符,火符等等,如同不要錢一般,一股腦全部投擲在古溪身上。


    然而,攻擊類符篆即使打出傷口,古溪身上蠕動的肌肉瞬間便會將傷口覆蓋。


    率先扔完符篆的瓷人一號,忙與瓷人二號商量:“不行,這家夥的肌肉太出生了,咱倆自爆怕是頂多留道疤吧?”


    瓷人二號一邊忙著丟符篆,一邊道:“那就把常天星這小子帶走,主人應該快回來了,想辦法再拖一陣,實在不行再自爆吧。”


    聞聽此言,瓷人一號當機立斷,貼上疾行符,瞬行至常天星身邊。


    可當他剛準備扶起常天星時,常天星身體上的紅蟲率先纏住瓷人一號的身體,將其拉到身前。


    瓷人一號還沒反應過來,常天星的牙齒已經咬向瓷人一號的脖頸。


    瓷人一號這才反應過來,常天星把自己當食物。


    可自己是瓷人,對方怎麽可能吃得了。


    果不其然,確定瓷人一號是沒法食用的東西後,直接撒手丟在一邊。


    此刻,瓷人一號終於能開口:“好了,我不能吃,之後再給你找吃的,你現在.......”


    瓷人一號還沒說完,常天星的目光再次定格在古溪身上,嘶吼著向其奔去,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這下不僅瓷人一號懵逼了,瓷人二號也被這操作整不會了。


    正好瓷人二號的攻擊型符篆也已經用完,一陣煙霧後,上半身插在肌肉上的箭符,全部被蠕動膨脹的肌肉震出。


    流沙符和沼澤符也失去作用,古溪的四肢和大半的身軀被束縛在大地之中。


    然而,這並不算什麽。


    肌肉爆棚的古溪隻是略微掙紮,地麵立刻龜裂。


    眼見其即將掙脫,常天星從天而降,雙腳踩在古溪的肩膀上,一雙拇指再次捅進古溪的眼眶。


    古溪吃痛,立刻劇烈掙紮,地麵瞬間坍塌,古溪的身體露出,四肢得以解放。


    就在古溪準備抓向常天星時,卻像硬化劑一般,滿身隆起的肌肉開始抽搐。


    下一秒,原本不斷膨脹遊動的肌肉,竟如同過敏一般,泛起一個個拳頭大小的紅瘡。


    緊接著,紅瘡破裂,紅蟲回歸常天星的身體。


    古溪壯碩膨脹的肌肉像泄了氣的皮球,瞬間癟平。


    常天星也順勢再次將古溪的腦袋連同脊骨一同拔出。


    這次不同的是,體表紅蟲愈發鮮紅的常天星,雙手生生捏碎了古溪的頭顱。


    似是覺得不解氣,又怕這家夥再次複活,常天星踏碎了古溪的每一根骨頭,紅蟲榨幹了他的每一寸血肉。


    見識完這血腥的一幕,兩具瓷人也有些吃驚:“合著我們自作多情了,這家夥自己準備好一切了。”


    話音未落,詭異的墮月如同幽靈從瓷人的頭頂飄過。


    下一秒,兩具瓷人瞬間雙眼失神,癱倒在地。


    矗立的巨大金色骨鍾,在墮月的照耀下,也紛紛失去其庇護的作用。


    當從常天星頭頂晃過時,常天星身體上的紅蟲一陣騷動,紅蟲形態並未有所改變,隻是將常天星的目標再次換回了千止。


    待常天星與墮月一同離開後,一支軍隊緩緩挺進了皇都。


    ......


    在風雪戀領域內,千止仿佛置身於一場無盡的冬日噩夢之中。四周,由風雪凝聚而成的雪人、雪屍、雪女如同被賦予了生命,源源不斷地向他撲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和不容小覷的力量。


    千止身形矯健,每一次揮動禪杖都伴隨著金光閃爍。


    他身上的金光此刻卻已黯淡無光,布滿了細密的裂痕,如同破碎的琉璃。


    風雪無情地侵蝕著他的身體,每一片雪花、每一道風刃都仿佛攜帶著老瞎子的意誌,企圖將他徹底擊垮。


    千止的黃衣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顏色,被白雪覆蓋,變成了一襲素裝,與這茫茫雪原融為一體。頑強的生命力與不屈的意誌。


    老瞎子的短劍如影隨形,化作淩厲的劍光直取千止要害。


    千止擋住一次次攻擊,看起來遊刃有餘,實際已經開始喘著粗氣。


    即便如此,千止依舊調侃年輕的老瞎子,道:“不錯,眼睛不瞎了,身手確實利索不少。不過這麽冷的地方,你不穿件衣服。”


    “這麽多年不見,你的話確實變多了。現在這種情況,你還話怎麽多。”老瞎子的身影依舊未完全顯現,聲音從四處傳來:“不過,那辛苦練就的法相去對付我一具假身,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終於,千止的禪杖被老瞎子劈斷,身上的金光瞬間碎裂,被老瞎子一腳踹飛。


    “這麽多年了,佛門一點長進都沒有嗎?”


    “老瞎子,你話也挺多的。”千止丟棄已經斷成兩截的禪杖,緩緩爬起身,道:“佛門的部署,實際上你們應該一清二楚才對,至於你們的應對,有什麽效果呢?”


    千止說完,整個風雪戀秘境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周圍的溫度瞬間恢複正常。


    千止原本有些凍僵的身體也恢複活力。


    老瞎子的遺蛻與年輕第二世的身影也顯現出來。


    遺蛻孤獨地拉著二胡,聲音不再響徹四麵八方。


    “墮月?”老瞎子第二世抬頭,望著飄來的圓形物體,有些吃驚。


    千止注意到老瞎子的反應,也是明白過來:“看來金清山也沒對你說實話啊。”


    ......


    “來了。”躲在房間裏的清王爺,也感應到墮月降臨對他們這些非佛門修士產生壓製。


    “呃——”清王爺麵容扭曲,表情痛苦,一隻略顯透明的混濁龍爪,從內向外剖開了清王爺碩大的身軀。


    被撐起的腸子猶如水管般粗細,從龍爪撕開的口子裏流出。


    沒有跟著變粗的手臂想將腸子塞回去,卻無能為力。


    苗珠吃驚地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不敢動彈。


    此刻的清王爺說是像一個孕婦,實際更像一個巨大的卵。


    龍爪劃出的裂口,幾乎從胸腔到肚臍之下,一隻由龍運組成的真龍,終是破肚而出。


    龍運仰天長嘯,衝破屋頂,撲向那一輪墮月。


    僅僅是身體被強行撐到近十餘米的清王爺,也是終於支撐不住。


    靠秘法增生拉長的脊柱,失去支撐以後,即將崩斷。


    苗珠趕忙出手,兩隻甲蟲模樣的蠱蟲煽動翅膀,像衣架般及時吊起清王爺的身體。


    幾隻蠱蟲纏繞流出的內髒,將其塞回清王爺的體內,並起到填充物的作用。


    一隻巨大的蜈蚣當作縫針,百足將清王爺身上巨大的裂口閉合起來。


    外界,飛翔在天空的龍運,散發出實打實的龍威。


    龍運直指那輪墮月,飛到其麵前張嘴將其吞下。


    老瞎子則死死盯著千止,一旦對方有所動作,自己立馬阻止。


    然而,千止對於龍運吞月,無動於衷,沒有任何慌亂,反而有所期待。


    龍運透明的身體,隨著墮月的進入,那墮月仿佛被消化一般,如同烈日下的雪糕,化作一攤如同淤泥的液體。


    那液體如同血肉或皮膚一般,瞬間遍布龍運全身,將透明的龍運染成青黃色。


    龍運的外形也發生變化,逐漸變得像墮龍一般,最後在空中爆炸。


    那液體如同雨水般滴落在地。


    千止欣賞完這一幕,朝著老瞎子鼓了鼓掌,道:“辛苦你拖了我這麽久,我就不陪你演了,告辭。”


    千止說完,緩步朝著清王爺所在的屋子走去。


    失去墮月的壓製,老瞎子的修為瞬間恢複。


    老瞎子第二世閃身,化作一道殘影,遺蛻也重新拉起二胡。


    千止麵前的景象再次變換,不一會便進入烽火連天、屍橫遍野的戰場。


    馬蹄聲、殺喊聲、二胡聲如滔滔江水般襲來。


    千止雲淡風輕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腳下一個巨大的“卍”字印浮現。


    周圍的領域秘境瞬間坍塌消失,老瞎子也口吐鮮血,倒飛出去,撞碎一棟房屋被掩埋在廢墟之下。


    千止冷哼一聲,朝著老瞎子的方向,道:“這麽多年,沒長進的是你李君吧,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嗎?”


    醒來的清王爺,第一眼看清苗珠後,急忙道:“珠兒,快走,離開內城,這裏馬上就......”


    “王爺要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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