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雷迪卡很滿意,如果都是薩利滿這樣的莽漢他這次的三十萬美元就花的太冤了。這個攝魂者所說與自己的分析不謀而合,能夠坐上安全主管這個位子沒有頭腦肯定是不行的,相反他很有頭腦否則也不會取代原來的安全主管坐上這個位置。


    “這個案件由刑偵調查部部長負責,據說她是個精明的人,她有她的行事方法,我們要另辟蹊徑爭取提前找到劫匪。我們分成兩組,一組是我和薩利滿,負責通過入侵道路監控係統查找劫匪的去向,另一組是攝魂者和古奇,負責查找薩馬勒的下落。”說著他取出四個通訊器交給眾人,叮囑有問題隨時聯係。


    離開別墅,秋暉對古奇說道:“我覺得去找薩馬勒的事應該交給警方辦理,他們比我們更方便,我們不如先去事發現場看一看,畢竟警方的勘驗結果我們沒辦法得知,隻能實地看看。”


    古奇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的出來他雖然退役但沒有放鬆訓練,到了這個年紀依然身材有型,他的話不多而且表情很嚴肅,應該與長期的軍隊生涯有關。


    古奇聽了秋暉的話自覺對這件事毫無頭緒就聽從了秋暉的建議兩人乘坐出租車趕往拉菲米亞大街。


    桑切斯舉著佳能單反相機一邊走一邊拍攝周圍的建築物,他的行為看上去就像一名觀光遊客,而且他在酒店辦理入住手續時也看似無意的向前台服務生打聽周圍有什麽曆史建築或景點。可事實卻是他那雙按動快門的手指更適合按動起爆器,因為他就是劫匪中炸開運鈔車的老二!


    劫匪搶劫運鈔車後沒有逃走反而下榻在距離現場不遠的四星級酒店,這個做法不得不說是個絕妙的燈下黑,當老大告訴他用這個辦法時他也感到驚詫,隨即被他的奇思妙想所折服。他們四人是個團隊,除了老四薩馬勒剛剛加入不足兩年外,其他三人在一起合作已經四年了,在團隊剛剛成立之初老大就明言不允許相互泄露自己的身份,這樣做能最大程度的保護成員的安全,所以他隻知道對方叫老大,並沒有其他個人信息。老大是團隊的靈魂,自從四年前他們第一次合作成功搶劫一輛隸屬於托斯布雷安保公司的運鈔車後,就無條件遵從老大的吩咐,因為在那次搶劫中老大表現的如同一位先知,他的算無遺策讓其他人歎為觀止。此後基本每一年都要進行一次“活動”而活動的報酬足以讓他們舒舒服服的過上幾年。兩年前,隊裏的老四在劫持穆琺莎珠寶公司運送黃金飾品的行動中意外身亡,他們不得不重新考察並招募了薩馬勒。


    桑切斯一邊回想著一邊拍攝周圍的街景,他需要在這裏至少再住一天就可以返回聖地亞哥自己的住處,然後經過三個月的蟄伏後開始放浪奢華的生活。在酒店他的房間中,那個大號行李箱裏有大約五億比索,昨天晚上他克製不住激動的心情足足清點了三遍。不過他應該不是四人當中拿到錢最多的人,老三雖然現鈔少了一些但幾乎所有珠寶、黃金都被他拿走,他也是唯一一個敢不聽從老大命令的人。


    老三加入團隊比桑切斯晚一個月,他從加入之初就表現出有些桀驁不馴,不過老大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不得不屈服。四年前老四的意外其實和老三有關係,當時老大發出撤離命令後老三因為貪圖現場沒有被裝完的黃金而延誤了整個團隊的撤退速度,被警方死死咬住,做為提前被分配為掩護組的老四忠於自己的職責,一人壓製警方十餘人,最終被趕來的特警擊斃。事後老三幾乎被老大打死,還是自己出麵才留下他一命。從那之後老三改變不少,但是這一次他又違背老大不讓攜帶黃金珠寶的命令,雖然沒有造成什麽惡劣後果但老大應該還會教訓他。


    桑切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背著攝影包返回酒店,在街角與前來勘察現場的秋暉和古奇擦身而過。


    秋暉已經查勘了現場情況,他發現拉菲米亞大街上的監控設施比較完備但很多小巷子就沒有被監控覆蓋。他帶著古奇又去了發生火災的巷子,並去巷子中一間雜貨店鋪詢問了案發當天的情況,店老板在拿到秋暉遞給他的兩百美元後痛快的說:“那天巷子口的一個住宅發生火災,但是火勢不大聽消防員議論房間裏麵沒有什麽家具,起火的房間更是簡單隻有一個鐵桶而已,不過鐵桶中發現了沒有燒毀的武器,警察帶走了那些證物。”


    “你有沒有看到那些劫匪的樣子?”秋暉眼睛一亮,看來這個店老板當天就在這裏應該能知道些什麽。


    店老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鈔票,搖了搖頭。秋暉又掏出兩百美元放在他手裏。


    “當時我店裏沒有顧客,所以我就抽空整理貨架,那聲爆炸響過之後沒多久就有四個人進了巷子,我開始以為是躲避的行人可是透過玻璃我看到他們都帶著白色的骷髏麵具,嚇得我趕緊藏好。他們看了一眼我店裏應該發現沒有人就離開了。”店老板回想那天還心有餘悸。


    “他們有什麽特征嗎?”秋暉聽店老板所說的信息並不是什麽有價值的就追問道。


    “我當時嚇死了,沒看到什麽特別的,不過後來我等了一會發現沒有動靜就想去把店門關上,無意中見到巷子盡頭的房間中走出四個人,他們都拖著一個大號行李箱。”


    “你看清他們的長相了嗎?”秋暉敏銳的察覺到這條信息的重要性。


    “沒有,他們出了巷子就分開了,沒看見他們的臉。”老板想了想回答道


    “行李箱的樣子你見過嗎?”秋暉問出了最想知道的信息。


    “就是那種很大的箱子,比32寸的還要大,黑色,皮質或者仿皮。你知道的,前段時間我準備自駕遊就仔細研究了行李箱的行情所以懂得一些。”店老板用手比劃著說。


    離開雜貨店,秋暉和古奇來到巷子盡頭的街道,這條大街與拉菲米亞大街平行,但沒有拉菲米亞大街寬闊所以繁華程度也差了許多。秋暉打開手機地圖看到這條大街名叫夕陽大街,他雙指拉動放大地圖,隻見地圖上標注周邊有酒店、餐廳、地鐵、交易市場。秋暉吐出一口氣喃喃說道:“看來隻能靠監控幫我們找到這些人了。


    此時,距離康賽普西翁兩百公裏的特木科市,羅溫端著一杯葡萄酒坐在自己別墅落地窗前的搖椅上望著窗外落日餘暉心思卻在複盤搶劫智利銀行運鈔車的整個過程。這次行動總體上非常順利,由於有薩馬勒做為內線,給他們的行動帶來極大的便利,那些押運人員幾乎沒有形成抵抗就被擊斃。撤退時因為提前部署好撤離方式,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暴露。如果說有什麽不如意的地方隻有老三在劫持現場拿走大量珠寶黃金讓他有些擔憂。他深知這些東西想要出手就必須有特殊的途徑,這些途徑就增加了暴露的機率。這也是為什麽他一再強調要拿那些舊鈔的原因,隻有舊鈔才是最安全的。


    他吸了一口蒙特四號雪茄,感受其中濃鬱的香草和可可香味,不禁感歎現在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六年前,他成功晉升托斯布雷安保公司安全主管,在此之前他在托斯布雷公司工作了四年,他的敬業精神和嚴謹的工作態度贏得高層的欣賞。晉升安全主管後他兢兢業業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兩年中他沒有休過假,並且每天都在加班。他完善了公司安保流程,給公司在業界贏得了美譽,然而四年前胡雷迪卡的到來改變了他的命運,因為胡雷迪卡與智利銀行的高層關係十分融洽,為了拿下智利銀行這個大客戶他們提升胡雷迪卡成為安全主管將自己降為副主管。


    羅溫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找到公司高層卻被告知這是董事會的決定必須無條件執行,此時他才明白,一個吃苦任勞的員工遠遠不如一個有關係的員工,於是一怒之下他辭職離開。回到自己遠在聖地亞哥的老家,他越想越氣,自己在托斯布雷公司前後工作了六年時間,最後竟落得如此結局,他要出這口惡氣,他要報複!


    他通過之前在托斯布雷工作時的一些關係要到了一些人的資料,其中就有老二桑切斯、老三塞萬提斯和老四卡布裏。這些人大多是退役的軍人或者獄警、毒販,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賦閑在家生活潦倒不太盡如人意,所以在自己的蠱惑下很快組成了四人小隊,他們利用羅溫熟悉托斯布雷公司安保流程的便利,順利劫持了一輛該公司的運鈔車。那一次每個人都分的幾十萬美元,從那一刻起,他們便一發不可收拾。


    此時胡雷迪卡應該焦頭爛額了吧,羅溫想,接連兩次出現運鈔車被劫持即使胡雷迪卡和智利銀行關係再好也不能平息公司高層的怒火。他走到書房的書架前伸手在一本厚重的大英詞典上推了一下,一陣機括響動,然後書架緩緩移動露出一扇門,羅溫推門而入。


    門後是一間狹小的走道,這條暗道是羅溫的逃生通道,通道的出口在與他相隔五十米外的另外一棟稍小一些的房子中,那是他以假身份購買的第二套房產,每天他化妝成老人坐在這套房子的門廊下時而打瞌睡時而和藹的和身邊經過的人打招呼,晚上他回到自己的別墅中享受奢侈的夜生活。有的時候他都會產生錯覺,好像自己被分成兩半,一半是中年富豪一半是暮年老人。誰都不知道,老人的房間中堆滿了挖地道運出的泥土,而且他的院子也比其他院子要高很多。


    秋暉與古奇回到胡雷迪卡的別墅時,胡雷迪卡正在電腦上查看監控錄像。下午他找了一名熟悉的黑客幫他破解了警察局一名高級督辦的個人密碼,這樣他就可以利用這個賬號密碼查看現場的監控錄像。


    秋暉默不作聲的站在胡雷迪卡背後,電腦上正在播放拉菲米亞大街槍戰的畫麵,起初出現的是三名骷髏麵具人,然後就是槍殺引導車的過程,隨後他們來到運鈔車旁,人數從三人變成了四人。


    秋暉指著雖然帶著骷髏麵具但身上穿著托斯布雷製服的劫匪說道:“可以肯定薩馬勒就是劫匪的內線。”


    胡雷迪卡點點頭沒有說話,電腦上畫麵很快就進行到劫匪撤退的片段,果然他們進入的正是秋暉去過的那條巷子。


    “巷子裏沒有監控。”胡雷迪卡查找了一番說道。


    “看一看巷子出口的夕陽大街。”秋暉說道。


    胡雷迪卡愣了一下手指在電腦上找到夕陽大街的攝像頭卻發現巷子出口周圍的六個攝像頭都出現故障標誌。


    “看來他們早有準備,我敢打賭,如果時間回溯兩天前這些監控都還是完好無損的。”古奇在一旁說道。


    “沒關係,雖然增加了一些難度但並不妨礙我找到他們!”秋暉說道:“調取這條大街上所有能用的攝像頭,我要看事發十分鍾後到兩小時的全部錄像!”


    “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要找的人長什麽樣,你不會認為他們會蠢到戴著麵具繼續出現在大街上吧?”薩利滿嘲笑道。


    “我知道他們的模樣!”秋暉的話震驚了胡雷迪卡和薩利滿,他們看向古奇,後者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見秋暉並不想多說,胡雷迪卡隻能按照他的吩咐做,自己的線索都斷了,既然秋暉說能找到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畫麵在快速的閃動,很快秋暉喊了一聲停,在定格的畫麵中,一名身穿黑色衛衣的男子駕駛一輛摩托沿著大街向前疾駛,他的摩托後座上綁著一個黑色、皮質大號行李箱!


    “調取沿街的錄像,看看這個人去了哪裏?還有把他的車牌截取下來進行對比,我們需要警方的協助。”秋暉指著摩托上的男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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