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歲那年被我爹賣了,換了一袋糙米,買我的人是戲院的班主,他是個很嚴厲的人,隻要練功沒達到要求,就會被鞭子打,那些實在做不好的,剛開始會不給飯吃,次數多了,就會被再次賣出去。那時候什麽都不懂,隻知道好好練功就能吃飽飯,師兄師姐們上台,我們這些小的就在後麵幫忙,等我們長大的時候,才發現那些師兄師姐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都不見了。我是我們那批人裏最先登台的,會有人在台下鼓掌打賞,會被班主拉著去包間裏見各種人。後來我才知道那些師兄師姐們都去了哪裏,那時候已經有人能頂替我的位置,戲台不在需要我了,我被班主賣了。這次買我的是個富商,他聽過我唱戲,聽說了戲班的事,找人牽線買下了我。我跟著他去了很多地方,他會給我買好看的裙子,吃許多沒吃過的飯菜,在上海專門買了屋子給我住,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給了我些東西讓我留著傍身,沒過多久,他就走了,之後再也沒回來過。”


    洛言言聽完,這是個顛沛流離的故事,但沒感覺有什麽不能講的,“雲婆婆剛才那麽激動是為什麽?”


    芳嬸子握住旁邊雲婆婆的手,“因為故事不僅是這樣,在上海住的時候,我遇到過一個師姐,那時候我根本沒認出她,她當時衝過來抓住我讓我救她,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著滿身髒汙的她隻想離開,但她不放手,我隻能先找個地方安頓她。我花了一個大洋,找了個人家讓她借住,洗幹淨後我認出了她。可她已經不記得我了,我要走的時候她跟在後麵想跟我回家,可我沒辦法帶她回去,隻能安撫她住下。後來我經常去看她,她告訴我,當時在街上看到我就覺得親切,所以直接上來抓住了我。她被人關了起來,因為那家人要搬走,她是趁亂跑出來的。後來我男人自然是發現了,他不說原因隻是讓我把人送回去,我自然是不答應的,結果他聯係了班主,私下把人帶走了。師姐明明早就離開戲班了,怎麽會是班主把人給領走了?我跟蹤了他幾天,發現了他們秘密,上台唱戲其實是上台買賣,班主領人去各個包間不過是方便近距離看人,看過戲的人會在另一處叫價,等價錢到了一定的數,人就會被賣出去,雖說是賣出去了,但賣的隻是一定的時間,會在契書上寫好,時間到了是要被送回戲班的,而再次被賣就不會有門檻,這要有錢就行,死了也隻是賠些銀子罷了。而我契書是五年,但很快就要到期了。這個我稱為丈夫的人,並不像他表現得那樣,他家裏有妻子,我隻是他其中之一的外室。之所以能在臨走前還把我安頓好,是因為我騙他我懷孕了,他有那麽多女人卻隻和家裏的妻子有一個兒子。他家裏雖然說是富商,但他妻子是低嫁,他們一家子的船票都要靠他妻子的娘家,所以他帶不走我,他妻子不允許,不過並沒有限製他給錢就是了。她還來見過我,但並沒有說什麽難為人的話,臨走時還給了我些金條,告訴我如果手裏有錢盡快換成金銀,找個小地方和孩子好好過日子。等他們一走,我就把他買的房子賣了,回到了這裏。因為有人從我不經意說的話,和我說我一定是東北人。”


    洛言言就是整個故事聽完也沒感覺有什麽不能說的,說出來隻會覺得她身世可憐罷了,除非她說了謊,就算是說了謊,但很大部分也是真的,比如被賣,比如那位夫人是個很好的人,再比如她確實是被拋棄的。大體上並沒有什麽特別不舒適的地方,“很感謝芳嬸講了這個故事,您應該是有所隱瞞的,但故事我很滿意。事先要說好,東西我收了,具體送貨能送多久,我不敢打包票,但如果我離開一定會提前打招呼。”


    “行,你能送多久送多久。”


    “一會兒我先把這個月的送過來。”


    “那就真是謝謝了,嬸子家裏確實這幾天就該買東西了。”


    芳嬸子將鐲子遞給洛言言,也說了需要的東西。旁邊的雲婆婆聽她要去拿貨,就把自己缺的也說了。


    洛言言等雲婆婆將筐騰出來,就出門去取貨了。


    “宿主想不想聽完整版的故事?”


    “什麽意思?”


    “就是芳嬸的故事啊!隻要五個積分。”


    “不需要。”


    “三個積分,不能再少了。”


    “不要。”


    “三個積分真的不能再少了,係統查詢這些也是有消耗的。”


    “不要。”


    洛言言隻是疑惑,芳嬸故事裏的他,身份是不是富商,而芳嬸是怎麽知道戲班的秘密的,那個他應該不會說,而班主就更不會,洛言言並不覺得芳嬸是個有能力去刺探這些秘密的人,再者說,故事裏的那個夫人,就算再大度,也不該會去找外室提醒她避難吧!說到底那是自己被背叛的證明,能給些錢就已經很不錯,而芳嬸能出來那個鐲子,怎麽想都不可能。而且那個他一家子都走了,戲班主就沒再來找過芳嬸?


    洛言言覺得這些問題並不影響自己得到那個鐲子,也不影響對芳嬸這個人的判斷,不想等了,先把事情辦了,要是還好奇就隻能花積分了,三個積分還行。


    洛言言將東西放進筐裏放在空間,在雲婆婆這裏耽誤了些時間,趁這個功夫,先去給蘇晚春送了貨。


    “你可算來了。”


    “有點事耽誤了,咱們去那邊,你點點貨。”


    蘇晚春跟著洛言言就進了旁邊的巷子,拐進一個死胡同,當麵驗了貨。蘇晚春先給了三件套的錢,背上貨就走,“晚上我回去帶菜,你別做飯了。”


    “那謝謝老板了。”


    “你才是老板,我是替你打工。”


    “你這麽說我也是不會請客的,快點去還能早點回。”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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