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和老元帥李光弼聯手,依然不是右相的對手。


    一隻白色光虎蹲在右相的肩頭,仿佛是活著有靈魂一般,進攻防禦為一體,與右相的配合,到了宛如一體的程度,這件所謂的鎮國氣運之器【白虎戰甲】,顯然要比老將軍手中的黑色鐵劍和左相曲寒山手中的白色戒尺強橫了太多太多,加之右相藺爭本就是號稱雪國昔日的第一天天才,他的修為,本身就要比李光弼和曲寒山強橫。


    所以在戰鬥進行了快一個時辰的時候,曲寒山兩人,終於敗下陣來。


    曲寒山胸前被白色光虎的尾巴轟中,頓時衣衫破碎,整個胸口全部都破碎凹陷了下去,有白色的骨茬甚至從背後戳了出來,五髒六腑在一瞬間幾乎是被轟成了肉醬,張口狂噴鮮血,且【白虎戰甲】的異力在他體內瘋狂肆意地流淌飛竄……


    另一邊老元帥李光弼卻是被藺爭一掌印在了胸前,心髒直接被打爆,一個掌形的透明窟窿出現在胸前,身體被轟穿了。


    兩個人的身形,如石塊一樣從天空之中墜落了下來。


    葉青羽見狀,大吃一驚,淩空躍起,將兩個人的身形,直接淩空接了下來。


    右相屹立虛空,眼眸之中殺機一閃,白虎掌印遮天蔽日覆蓋而下,要將葉青羽三人一起擊殺。


    “這老東西,真的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背叛雪國了……”


    葉青羽隻覺得整個人都被那白虎掌印的氣機牽引鎖定,根本避無可避,四周空間似乎都被封印一樣,那掌印帶著毀滅一般的殺意,以葉青羽如今的修為,除非是催動到了【無極神道】的四禁以上的狀態,否則根本無法抵擋。


    何況他手中還有兩個傷者?


    幾乎是瞬間不用再權衡,葉青羽催動了青銅古書【封號譜】之中的【閃現】神技。


    微光一閃。


    葉青羽連同曲寒山、李光弼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白虎掌印也在瞬間粉碎了三人之前所在的虛空,在青黑色的夜空之中,震出方圓數百米的一個混沌亂流之地,仿佛是天空缺失了一片一樣,駭人到了極點。


    同一瞬間,葉青羽帶著兩人回到了地麵上。


    整個過程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完成,驚險到了極點。


    “嗯?”


    天空之中,右相藺爭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之色。


    “這是一種什麽神通?竟然可以瞬間破解【白虎戰甲】的氣機封印?要知道就算是真正的登天境強者,麵對那一擊,都要受重傷……這個小殿主的身上,看來還隱藏著許多不為認知的秘密啊。”


    心裏這樣的念頭閃過,右相藺爭的目光,淩空俯視下來,看著下方的甲士營和光明神殿中的眾人。


    一個巨大無朋的白虎虛影,於雲氣夜色之中變化,烙印在了帝都上方的虛空之中。


    這是【白虎戰甲】被催動到了極致的征兆。


    這一瞬間,就仿佛是有一頭太古之前初始時空的神獸白虎,穿越了無盡的歲月洪荒,帶著冰冷而又審判的目光,盤桓與天空之上,冰冷冷地看著這片大地,要製裁任何敢於違抗它的人。


    那巨大的白虎頭顱,讓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還有一個時辰,界域之門大開,到時候外域降臨,整個天荒界都要重回史前時代,葉青羽,本相念你是我人族本年罕見的人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投靠本相,今日之事一過,自然有你名震天荒的輝煌時刻,否則,本相的掌下,你也隻不過是一縷飛灰幾截枯骨而已,縱然你有逆天的才華天賦,終究還是浪費了,注定埋沒於黃土之中!”


    右相藺爭開口,聲音之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有所為,有所不為,”葉青羽讓人將曲寒山和李光弼帶入到光明神殿之中療傷救治,自己仰頭看著天空之中這位宛如臨世一般的削瘦老人,微笑著道:“食君之祿,卻違逆君恩,添為人族之相,卻背棄人族,卻不知道你有什麽臉麵和自信,讓我投靠你?”


    藺爭聞言,並不是如何惱怒,笑道:“目光短淺,雪國皇室,如何代表的了整個天荒界的人族?本相入朝之處,何嚐不是與你一樣,想要振興帝國,輝煌我天荒人族,可惜魚族皇室,上至帝君,下至親王,皆為昏聵之輩,慵懶朝政,不思進取,失德天下,我一心為人族,反而是處處受到皇室的掣肘,既然如此,不取而代之。”


    葉青羽一邊聽著,一邊運轉元功,催動【無極神道】,不斷地觸發更高一級的神禁威力。


    他的氣勢,正在迅速地提升著。


    藺爭似是不查一般,又道:“葉青羽,你若放棄反抗,你麾下這支精銳大軍,便能避免覆滅之厄,可得保存,沒有抵抗,就沒有殺戮,你在其他各處的故人朋友,也能幸免於難……”


    葉青羽聽到這裏,神色猛然一變,霍然而怒,道:“你什麽意思?”


    “聽聞你做事風格,最為護短,對於身邊親近之人,百般維護,昔年幽燕關哨所的幾個小小哨兵,隻是在危亡時為你戰死,你後來就千方百計優待他們的家人,你在白鹿學院,也有不少的同窗好友吧?鹿鳴郡城之中的葉府,哦,對了,還有幽燕關的陸朝歌等人……”


    右相藺爭淡淡地笑。


    但那笑之中所蘊含著的意味,卻讓葉青羽瞬間有一種無法遏製的憤怒和殺意。


    很明顯,右相藺爭對於葉青羽的了解,要比葉青羽想象的更加深入和詳細。


    “你身為右相,怎可做如此卑劣無恥的事情?”葉青羽怒斥。


    這是葉青羽一生之中,最大的逆鱗,觸之則必怒。


    右相淡淡一笑,道:“成大事者不惜小費。”


    “你……”葉青羽暴怒,但又說不出來什麽。


    因為知道,藺爭這種人,不是英雄,而是梟雄,為了成事,完全會選擇不計手段不惜代價,這是這種人真正可怕和難纏的地方。


    “本想聽聞你在帝都之中,早早就建立了自己的耳目,將那鹿鳴郡城中芝麻一般渺小的幫會兩江會,觸角蔓延到了雪京,也算是有心了,可惜不論是郎忠還是郎勇,都太年輕稚嫩了,雖然是人才,又怎麽可能和本相苦心經營數十年的勢力相比?”


    葉青羽的心中,更加震驚。


    他原本以為,兩江會雪京分舵的事情,滴水不漏密不透風,自己來到了雪京之後,隻是和郎勇見了一麵而已,為了防止兩江會和自己之前關係暴露,葉青羽再也沒有聯係過郎勇,隻是偶爾郎勇會通過一些極為隱蔽的手段,送一些信息過來。


    但沒想到,兩江會還是暴露了。


    人言右相在整個帝國之中的勢力,都如水銀瀉地一般,無孔不入,現在看來,的確是如此,不管是葉青羽自己,還是郎勇郎忠,都太過輕敵了。


    就聽藺爭淡淡笑著繼續說道:“你到了帝都之後,與獨孤世家、歐陽世家走的很近,獨孤全和歐陽不平那兩個老狐狸,想要在你的身上壓一點賭注,對你各種奉承和幫助,還有林家……可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今日戰死在這裏,他們也不會為你半點難過,反而會很快就與本相妥協,調轉方向,成為本相麾下的卒子?”


    葉青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他身前,無數宗門強者距離白之外緩緩逼近,但因為右相書畫的原因,所以並未發動攻擊。


    在他的身後,數百光明甲士營的甲士肅穆如林,沒有一絲雜音,又如磐石,護住了葉青羽的後背,這個時候的甲士們,再也找不到絲毫之前在營地裏時那種裝瘋賣傻使賤耍寶的嘻哈模樣,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湧動著一種經過無數戰場浴血廝殺千錘百煉而成的鐵血剛硬煞氣。


    “歐陽和獨孤兩位老哥哥,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我心裏比你清楚,真的以為憑你的三言兩語,就可以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嗎?我葉青羽雖然不如你藺爭閱曆無窮,但卻也知道體會人心,認人識人,”葉青羽壓下心中的憤怒,一字一句地道:“更何況,就算是兩位老哥哥屈從與你,我也絕無怨言,兩大世家上下數萬人,血濃於水,難以棄之,攝於你的淫威,為了保全家人而低頭,並不是什麽恥辱的事情,我葉青羽也絕對不會要求兩位老哥哥為了我,賠上兩大家族十萬人的性命,否則,才是真正的無恥,和你藺爭,又有什麽區別?”


    這話一出,有一種奇異的精神波動,在葉青羽的身體裏迸發出來。


    這是一種無形但卻震撼人心的力量。


    葉青羽自己也頓然覺得眼前一亮,原本塞塞的心胸,霍然開朗,心中的迷茫和遲疑猶豫,瞬間一掃而空,再無絲毫的陰霾,心誌更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這是一種神識的升華。


    一種精神力量和境界的淨化和提升。


    這種提升,對於武者來說,絕對是夢寐以求的機遇。


    修武逆天,最為講究的是念頭通達,心無阻塞,如葉青羽之前一般,被右相藺爭幾句話就說的心浮氣躁,怒意難遏,逆鱗也是他的弱點,一旦陷入這樣的桎梏,便會心魔纏身,武道之路變得無比艱辛。


    但此時瞬間想通之後,心魔立刻就灰飛煙滅。


    以後葉青羽修煉,必定會事半功倍,一路坦途。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道豪邁的嗬嗬大笑之聲:“好,說的好,不愧是我的葉兄弟,人生得一知己,縱然是死,又有何妨?老哥哥我們來了……”——


    第三更。


    爭取再更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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